第51节

  雷箭一出,赵青阳就笑道:“果然是靠着大哥撑腰啊!老三的六阳天火都不用了,改用天雷术了。不过,这天雷术也不是每个人施出来,都能吓到老夫的。”
  说着话手一陡,地面忽然升起一阵尘土来,化作一团烟尘,将赵青阳自己笼罩其中,烟尘浓厚,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可五道雷箭射入其中,却连个响都没听到。
  尘土陡落,就像有磁铁在地面上吸引一般,瞬间落与地面,又露出赵青阳那张伪君子的面孔。虽然我很是鄙视这个人,心里却仍旧一惊,我们都知道,控制极轻或极重的东西,都是最难的,不轻不重的反而最好控制,可这赵青阳却将烟尘玩的和石头块似的,足见其手段高明到了一定程度。
  赵青阳笑道:“师侄,你这天雷术没学到家啊!你大师伯是不愿意教你呢?还是不屑教你?干脆你跟我学点玄土之术吧!多少也能防个身。”
  我怒哼一声道:“老子就是死,也不跟你学一星半点的手段。”
  赵青阳笑道:“呦!好大的脾气,看不起二师伯的玄土之术还是怎么的?我就让你开开眼,让你见识一下玄土之术的妙处。”
  说完双手一扬,地面那股烟尘又起,迅速的分成数十个片状泥土饼,眨眼那片状泥土饼又收缩成泥丸,每一个只有弹子大小,数十个泥丸虽然停留在空中不动,我却感觉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压迫而来。
  我一见这数量,就知道自己肯定无法躲过,当下心头一动,随手捏了个土之决,静观其变。
  赵青阳一看我的手势就笑道:“师侄,在我面前玩玄土之术是没用的,不信我先射你三个泥丸试试。”说着话右手尾指一弹,三颗泥丸呈品字形向我激射而来。
  泥丸一出,我就大喊一声:“土墙壁垒!”一道土墙从我面前的地面上升起,将我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正心头高兴,以为自己这一招一定奏效,却不料就听“嗖嗖嗖”三声响,三颗泥丸已经穿过土墙,一齐打在我的肩头,穿透而过还射出好远,我肩头之上顿时就是三个血洞。
  土墙轰然倒塌,我自以为坚固的壁垒,在赵青阳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当然,这也许和他本身擅长的就是玄土之术有关。
  赵青阳“哈哈”一阵狞笑:“师侄,老三没告诉你吗?你二师伯可是专门玩泥土的,你在我面前耍这手,是不是太嫩了点?”
  我见他狂态毕现,心头顿时一动,不管什么人,只要一骄傲轻敌,就会露出漏洞来,有时候,硬拼不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
  当下傲然而立,面露不屑之色道:“你也没什么了不起,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赵青阳面色顿时一阴,一丝阴狠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微笑道:“好,师侄好大的口气,我这做师伯的,要再不拿点真本事出来,倒让师侄看不起了。接下来你可注意了,这次这么多泥丸,我全赏给你,看看你的土墙壁垒能挡得住几个。”
  说完话双手齐推,停留在空中的数十个泥丸一起急若流星一般向我射来,并且有前有后,有上有下,有的笔直激射,有的旋转不停,还有的忽上忽下的跳跃而来,数十个泥丸,竟然每一个抛射的轨迹都不一样。
  我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左手捏着土之术的印决放在前面,右手则捏着木之术的印决放在身后,静观其变。
  待到泥丸极近,我猛的往地面上一趴,将右手按在地上,大喊道:“千花万树,皆听吾令,结阵!”赵青阳一愣神,双脚已经被藤条缠住,无数藤条顺着小腿向上纠缠,转瞬之间,已经到了赵青阳的小腹。
  而那些向我激射的泥丸,则由于我猛的趴到了地上,失去了目标,尽数落了空。
  我一见赵青阳中了计,更不迟疑,双手连推,两个大火球呼啸而去,赵青阳身被千花万树缠绕,只要再中两个大火球,我才不信不能将他烧成焦炭。
  就在这时,赵青阳忽然大喊一声,身形猛的一矮,“哧溜”一下就从千花万树的藤条缠绕之中消失不见,只在那些藤条中间,留下一个大洞来。
  我顿时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后一股冷风袭到,再想躲避,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嘭”的一声响,脊背之上如遭雷击,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直摔到四五米之外。
  这一下伤的极重,我几乎都能感觉的到五脏六腑都被震的移了位,一落地就是“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郭老二忽然一声怒吼,冲上去对着赵青阳就是一拳,赵青阳一时不防,竟然被一拳打在脸上,顿时就乌青一片,这厮几时受过这种罪,一反手就把郭老二打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村上忽然涌出许多人来,手中都拿着铁锨扁担,一上来就把赵青阳和黑熊妖围了起来,纷纷指责他们打人不对。
  赵青阳虽然阴狠,却也不敢对普通百姓下手,眼见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一帮村民搅了,顿时气急败坏,也顾不上伪装了,一转头对我吼道:“我给你一个月的修养时间,就在你们城南南山的腾龙峰上,下个月今天,断头约,不见不散!”
  第104章 断头约
  我虽然躺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可一听到断头约三个字,还是吓了一跳,赵青阳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平白无故下起了断头约呢?要知道这个断头约的后果,别说他赵青阳了,就算南派猎杀大掌令亲自来了,都不一定兜得住。
  这断头约是奇门之中最拉风的约战,说白了就是打群架,双方自选帮手,能喊多少喊多少,到时候一对一的战斗,不死一个绝不罢休,赢者可以选择退场休息一下,也可以选择继续战斗,直到倒下为止。
  在明朝之前,断头约战之中,一对一决战时,赢的一方要割下死的一方的头颅,所以流传下了这个名字。
  在明洪武年间,猎杀内部产生分裂时,曾经发生过一次断头约,由于参加的人都是猎杀内部成员,大家之前互相都认识,有的多少还有点交情,所以在杀死对手之后,都自觉的选择了给死者留了个全尸,从那之后,断头约就很少有胜利者割去死者头颅的残忍事件了,但是,真的要是有赢家去割头的话,也没人会反对。
  这可不是一般的群架,奇门之中混的,谁都有师门,师兄弟,好朋友,有时候甚至师门中的长辈都会出山,演变到最后,死个几十号人都是正常的。
  这理所当然的就会导致双方之间的仇恨越结越深,要是双方势均力敌也还罢了,要是一方明显势力不如对方,灭门都是有可能的,往往都会以一方的全面被消灭而结束。
  所以,这断头约往小里说,不死个几十号人解决不了,往大里说的话,甚至都能影响之后百十年里的奇门格局。输者要不被杀死,要不隐退,胜者都是亲戚朋友或一个师门的,一家坐大太顺利成章了。
  所以,奇门之中走动的人,没有几个敢轻易说出断头约这三个字的,因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往往都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所需要付出的,往往是身边所有相关人等的性命,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可就在刚才,我清楚的听见了赵青阳说出了这三个字来,说实话,我瞬间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薛冰一张俏脸也瞬间一片苍白,似怕自己听错了一般,追问了一句道:“你刚才说什么?断头约?你真的准备这么做吗?”
  赵青阳面色阴狠的一点头道:“不错,断头约,今天有普通百姓在场,我就放你们多活几天,回去告诉大雷神和树疯子,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你们北派猎杀的灭亡之日。”
  说罢一甩手,带着黑熊妖扬长而去,那黑熊妖还在追问:“师傅,我媳妇怎么办?他们还没放我媳妇呢?”刚问了两句,就被赵青阳一反手一巴掌拍在了脸上,顿时一阵翻滚,摔出好远。
  黑熊妖哪还敢多嘴,仗着皮粗肉厚,赶紧爬起来追了上去,片刻两人消失不见。
  这时那小鬼的父母走了过来,一再向我道歉,说我们是因为来接济他们,才遭了这两个无赖的毒打,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们在城里好好的,也不会发生这事了。
  可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事和他们根本就毛线关系都没有,就算没有今天的事,赵青阳也一定还会暗中使坏,这家伙就是那种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人,一天不使坏心里都不得劲。
  其实我们还得感谢这些村民,要不是他们涌了出来,赵青阳今天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他虽然丧心病狂,但这点却也还秉持得住,那就是绝对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
  这是所有奇门中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定,谁要是用奇门术对普通百姓下手,那就是天下奇门中人的公敌,人人都会唾弃他,人人都会追杀他。
  而这些村民之所以出来,完全是看在小鬼父母的面子上,严格来说,反而是那小鬼的父母救了我们。
  蓝小姐见我伤的严重,都哭成了泪人,薛冰让人将我抬到车上,喝止了蓝小姐继续哭泣,郭老二一一谢过众乡亲,也上了车,蓝小姐抹去眼泪,一踩油门车子就蹿了出去。
  要依蓝小姐的意思,是将我送去医院,可我和薛冰都明白,这个时候,我个人的事情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反正有薛冰在我也死不了,当前最紧急的事,就是将赵青阳向我们北派猎杀下了断头约的事告诉疯老头。
  因为我们都知道,赵青阳虽然名为奇门五老之一,南派猎杀三大护法之一,可这两个身份都不足以使他敢向我们北派猎杀下断头约,没有一派宗主的地位,胡乱下断头约的话,那简直就是找死。
  换句话说,就是这赵青阳实际上只是个传话的,真正敢对我们北派猎杀下断头约的,只有南派猎杀的大掌令,才有这个资格。
  南派猎杀大掌令更不是傻子,既然敢对我们北派猎杀下断头约,那就是说对方早就有了准备,起码是觉得自己有了足够吞并我们北派的实力,才敢这么做。
  而我们北派猎杀却只剩下疯老头、我和薛冰三人,就连小马驹都随大雷神学天雷术去了,我还受了重伤,这断头约还怎么打?
  可如果不赴断头约的话,虽然也能苟且偷生,可北派猎杀从此之后就从奇门中除名了,再也无一人会把北派猎杀当回事。
  时间仅剩一个月,我们仅有三人,形势已经严峻到我根本来不及去考虑自己的伤势。
  断头约,一定得赴!而且,必须得赢!不赢就死!
  蓝小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和薛冰散发出来的那种沉重气息,将车子开的飞快,一路轰鸣,进了市区才慢了下来。
  我们将郭老二丢了下去,让他先将瓮带回家去,等到我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去处理那一对画妖的事。
  郭老二两眼通红,但他亲眼看见了我和赵青阳之间的争斗,知道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含泪答应。
  其实我还是满感谢郭老二的,他虽然是个混子,眼睛却亮的很,怎么会看不出赵青阳的厉害。即使如此,见我危险之时,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打了赵青阳一拳,就这一拳,使赵青阳没来及对我下死手。
  但这个时候这些事都必须暂且不考虑了,断头约才是当务之急。
  郭老二一走,我们就让蓝小姐开车送我们回去,到了疯老头家门口,薛冰一反常态的没有邀请蓝小姐进去玩耍,蓝小姐也看出事情的重要性了,又叮嘱了我几句,开车回去了。
  薛冰扶着我一进大厅,就看见了疯老头正在唾沫横飞的向两个人吹牛皮,讲的正是万妖大会的事儿,那两人也听的入迷,不时点头。
  疯老头一眼看见了我们,顿时一愣,随即一个纵身到了我面前,伸手按了按我的前胸,顿时疼的我倒抽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疯老头大为诧异道:“怎么回事?小阴沟里怎么翻了船了?还伤到五脏六腑了?区区一个画妖,连人形都没形成,怎么会把你伤成这样?”
  我和薛冰同时摇了摇头,我疼的连话都不想说,对薛冰递了个眼色过去,薛冰说道:“不是画妖,是赵青阳。”
  此话一说,疯老头眉头就是一皱,怒声道:“赵青阳竟然对你们下手,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不要脸!这老东西太不要脸了。”
  这时原先坐在客厅里听疯老头吹牛的那两人也走了过来,一个矮壮结实,圆头大耳,环目塌鼻,生了一张吃四方的大嘴,留了两撇小胡子,脖子特别粗壮,几乎和脑袋呈平行状态。双肩宽厚健壮,肚大腰圆,三十多岁,最多只有一米六左右,看上去就像一个肉球儿。
  另一个却高瘦清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皮白净,细眼高鼻,薄嘴唇儿,一口雪白的牙齿,鬓角修理的整整齐齐,一双手白净到了招眼的地步,手指也秀气修长,如同女孩儿一般,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来岁,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看就是个好人缘的主。
  两人一走过来,矮胖子就闷声道:“就这小子?”
  那高瘦洁净的主儿则道:“树大哥,这就是小华兄弟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受了赵青阳的玄土飞锤,竟然还能走动,身板当真硬朗的很。”
  这两人一开口,高低立判,那矮胖子一出声我就知道他是个常年在外面混事的主,那声音就和外面那些耍把式的一样,就差没拿个锣敲着吆喝了。
  那高瘦子却是个圆滑的主,起码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人四面光,谁都不得罪,八方讨喜四海来财,是不管丢在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的那种人。
  而且还有一点,这人一眼就看出我受了赵青阳的玄土飞锤,可谓见多识广,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挨的这一下叫个什么玩意。
  疯老头一听两人询问,正准备炫耀一番,薛冰就冷冷的来了一句:“赵青阳不但将小华打成了重伤,还对我们北派猎杀下了断头约。”
  疯老头、矮胖子和高瘦子三人顿时全都惊呆在了当场,半晌都没有换一口气。
  第105章 绝不能死
  过了好半晌,那白净瘦高个先回过了神来,对疯老头笑道:“树老哥,我那明天上午还有场演出,等下还要排练一下,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树先生不知道是还没缓过来,还是不愿意拖人下水,依旧双眉紧锁,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根本没有送客的意思。
  那白净瘦高个刚想走,那矮胖子忽然吼了一声:“谢老五,你给我站住,你还要点逼脸不?每回一有事你就跑,老谢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爷爷、你父亲、你四个哥哥哪一个不是英雄盖世,怎么到你了就这副德性呢?老子一巴掌拍死你的心都有了。”
  谢老五脸一苦道:“杜二哥,我爷爷、我父亲、我四个哥哥,确实都是英雄,可一个也没活下来啊!为了英雄这两个字,我父亲才四十多岁就没了,四个哥哥里有三个没活过三十岁的,我们老谢家就剩我一个了,我总得留一个香火啊!”
  杜二哥道:“呸,老子吐你一脸鸡蛋花,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轰轰烈烈一辈子,就算少活几年又怎么样?你父亲,你几个哥哥是都去了,可奇门中人哪个提起来老谢家,不竖一个大拇指?谢家老爷子和你父亲合称老少两条龙,你当初也和四个哥哥并称谢家五虎,怎么现在就成病猫了?”
  谢老五道:“杜二哥,那时候年轻胆气足,又有四个哥哥,觉得就算自己挂了也无所谓,老谢家有的是人传宗接代,可谁知道几个哥哥一个接一个挂了,就剩我一个独棒棒,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老谢家的根苗吧?”
  杜二哥道:“少歪歪,这事你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今天撞上了,你躲也躲不掉,别忘了,你也是北派猎杀的一员,当年你要过平凡生活的时候,树大哥说过什么没?现在不是危难当头了吗?你小子再给我玩这一手,我保证亲自去你家吹一曲去!”
  谢老五面色更苦,都快挤出胆汁来了,摇摇头道:“杜二哥,你要吹就吹吧!现在就吹,反正这回我不搀和,死你手里,我起码能留个全尸吧!总比被人割了头强。”
  那杜二哥面色一怒,真的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唢呐来,正要往嘴里放,疯老头忽然大喊道:“够了!都还嫌事不够大吗?”
  一句喊完,走回大厅中间,伸手摸出那个油光滑亮的酒葫芦来,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猛的一下坐到沙发上,整个人感觉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谢老五面露为难之色问道:“那,树大哥,我先走了?”
  疯老头一摆手道:“你走吧!老谢家老少双龙,少年五虎,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去冒险了,树海峰无能,对不住你们老谢家,欠你们老谢家的太多,这辈子估计也还不上了,下辈子,我给你们老谢家做牛做马做看门狗,都一定把欠你们老谢家的还上。”
  谢老五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说不清的表情,又像是难过,又像是骄傲,还带有一点落寞,低着头想了一会,终于一跺脚,转身就走。
  杜二哥在后面喊道:“谢老五!谢玉虎!你给我回来!”
  那谢玉虎却头也不转,一直出了院门,片刻走了个没影。
  杜二哥跳脚道:“大哥,你真就这样让他走了?断头约啊!老五是个多强劲的帮手啊!有他在,起码收拾三个!”
  疯老头又灌了两口酒,摇摇头道:“未必,这次南派是有备而来,铁了心的要吞并我们北派,以达到再度南北统一的局面,出动的必定都是精兵强将,就算一对一,老五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赢,他毕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安逸日子了。”
  说到这里,又摇了一下头道:“正因为是断头约,所以我才随他,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再说了,老谢家也却是需要留一个人传香火,北派猎杀再怎么的,也不能断了人家香火吧!”
  说完站起身来,对杜二哥道:“英俊,你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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