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怎么回事?”
  “是百姓自己建的,他们说将军府吉利,你和老爷都死而复生,朝着将军府的门口拜一拜,一定能多活五岁。”管家刘伯解释。
  但是将军府威严赫赫,总不能天天假装路过,可能会被当作奸细抓起来。于是干脆修了一个土地庙。
  “……”
  孟侜把宋成嘉安排在将军府下榻,命人去查今年的上榜举子。
  考上的人中没有宋成嘉的师兄。
  他又让人把今年参加科举的人都查了一遍。
  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宋成嘉眼底一暗,嘴角抿成一条线。所以,师兄是不想理他,所以编了一个进京赶考的借口吗?甚至全家都用这个借口搬走?怕自己缠着他。
  他被骗了,还傻傻地过来找他。
  孟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把重任交给经验十足的暗卫。
  楚淮引着手准备给孟侜的聘礼,被孟侜揪着耳朵耳提面命不准开国库,本官已经和户部尚书通气了,一文钱也不能出。这样很昏君。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听丞相大人把控流水,先是被他的肚子惊到,然后又被他的决议吓到。
  他诚恳地建议我们陛下成亲不容易,虽然还不知道皇后是谁,不如就铺张一次。别一文钱都不出啊,太寒酸。
  总领六部的丞相大人很严格,“听本官的。”
  孟侜想起楚淮引说的各种打算就打了个寒颤,什么江山为聘,那不是话本里的昏君为狐狸精干的事吗?
  人就在这儿了,也跑不了,不如我们低调一些,假装已经成亲过。但陛下实在不听话,那本官只好从根本上断了你的念头。
  楚淮引只能退而求其次,开淮王府的府库,“这是朕的私房钱。”
  我们还没成亲,所以你不能没收。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本本上的笔记:再穷不能穷陛下。
  ……
  孟小猫撕拉一下挠花,拉倒吧,。
  第76章
  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没成亲?
  孟侜按住府库大门的锁头, 揶揄道:“本官要是想没收呢?”
  楚淮引假装认真思考了下, 状似苦恼道:“那朕只好号召文武百官给朕筹款娶妻了。”
  孟侜伸手一捏陛下的脸颊:啧,厚脸皮,惹不起。
  楚淮引接着道:“到时候,捐一百两以上的,可以在立后大典上有一个席位, 爱卿你要坐主位的话,可能要出一万两。”
  你这是杀熟啊。
  孟侜:“那本官就不去了。”
  楚淮引:“不行, 强制执行。”
  说着他打开府库, 里面大多是他的私藏, 没有亮瞎眼的金山银山, 或者满地珠光宝气,库房还算清雅,一件件物品不是摆在博古架上, 就是妥善地装在檀木箱里。古董字画、未经雕琢的璞玉、形状优美的红珊瑚……墙角还扔着一箱珍珠。
  楚淮引径自去找他要的东西, 孟侜左看看右看看,伸手在稀世古董字画的格子架上随便一按, 一个暗格弹出来。孟侜无意探查楚淮引的藏品,抬手推回去时无意间扫到……这不是他的借据吗?
  本官的借据居然和这些有市无价的字画摆在一起, 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价都高了起来。
  钱他已经还了,这张被楚淮引扣住的借据便失效了。孟侜从容地把借据拿出来折好放进袖子里。
  不是偷,是正大光明地自取。
  “咳咳。”陛下大声咳嗽提醒那个小偷, 你最好主动给朕放回去,否则……朕就要失去这张充满纪念意义的卖身契了。
  孟侜把暗格推回去, 转过身道:“借据我收回了。”
  陛下:“能不能留给朕收藏?”
  孟侜笑出声:“出息。”
  “你去找什么了?”
  楚淮引把手上的一个箱子打开,“母后留给朕娶媳妇的,还有给她孙儿的。”
  那是一件亲手缝制的金色小袄,上面绣着明快的花色,前襟双层保暖,保护小肚子,仿佛预知了孩子会出生在寒春,看着就觉得暖融融。还有一顶小小的虎头帽。
  生在皇家,稀世珍宝已不稀奇,更为难得的是心意,比什么都让人动容。太后仙逝已经近十年,每一针每一线毫不褪色,看得出太后的凝聚在衣服上的爱意和期盼,以及陛下的用心保管。
  孟侜接过来,轻轻拂过它的领子,把它拥进怀里,“谢谢。”
  楚淮引趁机给他戴上一块传家玉佩,是暖玉,冬天戴也不凉。太后是家里的独生女,这块玉佩不知传了几代,但保藏完好,一点磕碰划痕都没有。
  孟侜骤然紧张起来,他瞪大眼睛:“本、本官好动。”所以这种传家宝能不能别往本官脖子上招呼,感觉走一步就要摔碎,要吓哭。
  “掩在衣服里,没事。”
  要是这样还能摔碎,那陛下心疼的就不是玉佩,而是孟侜了。
  孟侜:“本官觉得脖子上好像挂了三斤黄金。”不敢动。
  楚淮引何时见过这么小心翼翼的小猫,带了紧箍咒一般,顿时觉得应该早点拿出来,免得他天上地下折腾。
  孟侜问:“你真的要办立后大典?”可本官并不想大着肚子参加。
  楚淮引看出他的顾虑:“朕也担心你累到。办不办另说,但该给你的,朕一样都不会少。”
  “我觉得已经足够。”孟侜捧着太后的小棉袄,“聘礼什么的就算了吧。”
  不要搞那些虚的,不然以舅舅的性格可能还要贴嫁妆,和陛下攀比谁更大方。
  舅舅也该成家了啊,哪怕舅妈可能是贺渊,也要留着钱娶媳妇呀。
  作为外甥,本官要努力攒钱回报舅舅。
  楚淮引笑道:“这你别管。舅舅再十天就要到京城了。”
  孟侜开心起来,希望舅舅这次能待久一点。
  临走时,楚淮引觉得来了一趟光给太后的留下的东西,有点小气,很有必要炫耀一下财富,扫除“陛下没钱”这个荒诞的印象。他指着那一箱珍珠:“你要不要?”
  颗颗饱满又圆又亮,都是天子特贡的珍珠,磨成粉擦脸还是泡脚,随你折腾。
  孟侜:这么大一箱往外搬,似乎很像打劫的。
  他捞了一把哗啦啦放进袖子里,又捞了一把让陛下帮他揣着,“就拿这些吧。”
  府库正对面还有一间房,孟侜看了一眼,道:“那里面是太湖石?如果陛下不想要那批宝藏,不如直接毁了这些石头。”免得一直遭人惦记。
  造化钟神秀,太湖石也算自然的恩赐,着实有些可惜。但藏在宫中的庆苑图纸不知被多少人看过,光毁图纸不够,太湖石也要一并毁掉。
  “朕正有此意。”楚淮引这一趟岐州,对前朝留下的烂事更加深恶痛绝,无论利弊,丝毫不想再沾染。
  他招来暗卫,吩咐:“开库,今天之内处理掉太湖石。仔细盯着,不准出差错。”
  孟侜想了想,建议:“它们按图纸摆一起才能发挥作用,其实可以留下一部分。”
  “按丞相说的办。”
  “是。”暗卫拎着大铁锤,打开大门,准备哐啷哐啷砸石头。
  楚淮引怕孟侜被烟尘呛到,牵着他出去,孟侜扭头看了一眼,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停下来,看着暗卫砸完一块石头,才稍稍放心。
  暗卫估计是被孟侜和陛下一同瞩目,很有压力,为了体现自己能干,锤头挥得虎虎生风,简直要把地面砸一个窟窿。
  结果就真砸了一个窟窿。
  暗卫吓得扔掉锤头,亲娘啊,他是不是要赔偿淮王府的地板。
  他眯着眼探头一看,里面居然有条崭新的密道。
  孟侜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对了,明明是在地表砸东西,声音却给他一种楼上拆家的隔空感,就因为下面是空的。
  楚淮引拉住要去探查的孟侜:“你不准管这件事。”
  孟侜犹豫了一下,“好。”
  又是苏州太湖石相关,楚淮引派季炀去庆苑查看是否有人在上面建园林,然后把这件事交给了现在京兆尹管嘉笙。管嘉笙从头到尾参与了这件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说到这时,楚淮引明显皱了一下眉:“你这次不会因为坐不住冒充管嘉笙去查案吧?”那朕宁愿天天把你干到起不来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楚淮引看着眼神蠢蠢欲动的孟侜,这种随时能换来换去的相似容貌,真的很糟心。
  孟侜感受到威胁,指着自己的肚子:“就算我想,我们也得换得过来啊。”
  陛下怒:“你还真敢有这个心!”
  “没有。”这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孟侜反问,“你忘记悬崖上我说过的话了?”
  楚淮引回想了下,面色一缓:“朕信你。”
  “再冤枉一次,本官要动家法了。”一家之主说到做到。
  楚淮引:“……”什么时候有的家法?
  孟侜对管嘉笙的能力毫不怀疑,当初若不是他身受重伤,替身实属无奈之举。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好奇害死猫。管嘉笙有自己的办案方式,硬要横插一脚,对管大人很不尊重。孟侜自然不会这么干。更重要的是,本官一定要给陛下留下靠谱稳重值得信任的印象,这是他的新的奋斗目标。
  ……
  孟侜揣着楚淮引送的珍珠,出现在沈柏青家里,骗他是从江南给他带的特产。
  孟侜从京城出发去岐州时,沈柏青透露出想卷一卷包袱跟着孟侜上路的意向,吓得陛下赶紧下旨让季翰林从蜀地回京。沈柏青现在快生产了,季翰林管得严,没什么机会出门。孟侜来找他他很高兴。
  “本官路过一个村子,专门生产珍珠,门口的大湖里随手一捞就是大蚌。是本官亲手撬开蚌壳挖的珍珠,还被夹住了手。”忘记给沈柏青带礼物的孟侜大言不惭吹牛。
  沈柏青双眼放光:“听起来很有意思,以后你带我去。”
  别了吧,这个村子已经被本官买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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