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齐怀渊顿时哑口无言,这丫头,这么快就用他的话来赌他的嘴了。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汪英伯那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西鸢萝这才又笑地娇俏明媚,“我知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齐怀渊看着她的笑容,一阵心旌荡漾,眉梢眼底尽是深情的宠溺,一时情不自禁,浑然忘我,伸手就去揽她的小蛮腰。
  俩人眉来眼去,公然*,视眼前两个军装猛男如无物。那俩军装男子相互对视一眼,摸摸鼻子,好不尴尬,心中哀叹:首长啊,拜托你也顾及一下我们的感受好不好?你们俩儿在那儿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我们可是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啊!
  *
  西鸢萝知道龙虎在汪英伯身边办事之后,立刻就找到了龙豹,让他去跟龙虎说她要见他。
  龙豹去了,只是回来却说龙虎不肯见她。
  西鸢萝不由得心一沉,难道这次的事情真的跟他有关?所以他才不敢见自己。
  不过龙豹后来还说龙虎让他带回来一句话,只有五个字,“白老头没瞎”。
  一时间犹如拨云见日,瞬间天清气朗。
  原来本她要见龙虎就是为了询问白老头的事,想让他利用他的身份去接近白老头,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眼睛,然后她反将一军,现在倒好,这一步都免了,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她立刻拨通连彦博的电话,“大表哥,福婶的大儿子还在你公司是么?……那人办事能力如何?”
  接下去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天晚上,通过网络平台,有神秘人公布了两则视频,一则是白翠浓母女欺辱痛打西鸢萝的视频,另一个则是白老头拿着根棍子摸摸索索走在街道上,起先是真的像瞎子一样,但走在他前面的一个男子的公文包里一路走一路掉钱,他走的很急,并没有察觉到掉钱了,这个时候白老头神色就变了,他停下脚步,朝四周张望了几下,见没人,便收起棍子,蹲□子开始捡钱,一路走一路捡,就连被风吹到旁边石头缝里的都没有放过,眼睛不但没瞎,还明亮的很呢。
  一夜之间,所有舆论全部掉转枪头开始攻击白家,网民们发觉自己被人利用了,一个个愤懑不平,情绪谩骂较第一次更为激烈。甚至将第一个撰文陷害西鸢萝的记者人肉搜索出来,所有信息全部公布到了网上。
  连彦博乘胜追击,将白翠浓私吞西鸢萝钱款的证据公布于众,一时间,白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当初汪英伯拼命想将脏水往连家和齐家身上泼,而如今他自己却尝到了恶果。明眼人一下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连家齐家再稍微动点手脚,全世界的目光便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第89章
  当初汪英伯拼命想将脏水往连家和齐家身上泼,而如今他自己却尝到了恶果。明眼人一下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连家齐家再稍微动点手脚,全世界的目光便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情况还不止这样,连彦博公布白翠浓私吞了西鸢萝五千万,其中有三千万去向不明,而汪英伯却被人挖出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有一栋私人别墅,价值三千万。
  此事涉及豪门秘辛,还加入了政斗大戏,场面之激烈,堪称互联网诞生以来之最。网民们秉着没有最雷只有更雷的八卦精神,充分发挥了合作互利精神,挖出了白翠浓跟汪英伯是大学同学曾经暧昧的事实,然后顺藤摸瓜,全世界都开始怀疑西家不久前刚添的那位小公子究竟是不是西崇明亲生的。
  舆论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他是盲目的,人云亦云,人不云,亦可幻想出来云云,它是一种长着翅膀会飞的,且不需要任何证据的土壤就能够茁壮成长的生物。给滴墨汁,全世界都是黑的。有根顺藤,西崇明的头上就顶了个绿油油的大西瓜。
  西院落在清远别墅里吃好喝好睡好,但西家,可就翻天了。
  形势逆转,西鸢萝脱身,但西氏集团却陷入了更加泥泞不堪的深渊,接二连三的丑闻,已让西氏集团企业形象跌入低谷。董事会日日进逼,大有要将西崇明赶下台之势。若在往日,西崇明定然全力以赴,无心他顾。可这一次,他却被另外一件事情牵绊住了脚步,那就是,西恩晖的身世。
  他跟汪英伯白翠浓都是大学同学,当初三人间的那点弯弯绕绕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白翠浓原本是跟汪英伯一对儿,是他为了跟汪英伯较劲,故意把她从他手上抢过来的。那个时候汪英伯不过是个穷小子,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处处跟他对着干,所以他一气之下就抢了他的女人,让他颜面扫地,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来。
  白翠浓不过是个世俗势力的女人,他随随便便花了点钱就将她搞到手了。她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如果不是她听话,处处以他为主,后来又有了白恩秀,他也不会让他在自己身边待那么多年,最后甚至将她娶进家门。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居然一直跟汪英伯有所往来,还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令他在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西崇明越想越烦躁,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扯掉领带,一脚踹翻茶几,上面的茶具花瓶哐当当散落,碎了一地。吓地身后的白翠浓尖声惊叫,捂住耳朵,蹲到地上,整个身子都瑟缩在了一起。
  “说,那个小野种是不是你跟汪英伯生的?”西崇明双眸充血,回过身来指着白翠浓厉声质问。
  白翠浓哪里肯认,虽然看着盛怒中的西崇明满眼恐惧,但口中却依然十分坚定地抵赖:“恩晖是你的儿子,不是什么野种。”她十分清楚,一旦承认了西恩晖的身世,那她就真的完了。
  西崇明的胸膛急剧地上下起伏,拼命遏制住想要一脚踢死她的冲突,蹲□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精致宛如昨日的脸,心中说不出的恶心与憎恨。
  “不肯承认是吧?好,我拿那小野种的血样去做dna鉴定,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抵赖。”话一说完,他就猛地甩开她,白翠浓一个不稳,跌倒地上,膝盖咚的一下撞得生疼。但此刻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双手撑着匍匐在地,一颗心脏急速跳动,快得几乎就要跳出喉咙了。她双眸不停地来回转动,显示出她心中的慌张,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西崇明去做亲子鉴定,那就什么都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
  白翠浓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眼泪鼻涕齐流而下,哭得万分委屈,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悲愤而又哀怨看着西崇明:
  “西崇明,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始终不相信我。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你居然就否认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要做亲子鉴定是吧?好,你去啊,你去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西崇明是一个自卑懦弱的可怜虫,连儿子是不是亲生的都要通过dna来鉴定,哈哈哈……你去啊,我怕什么,反正丢脸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西崇明心中一震,脚步踉跄,后退了一步。
  白翠浓察言观色,知道她的话语对西崇明起了作用,于是哭得更加悲痛。
  “这么多年来,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当你是我的天,何曾违拗过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我怎么可能为了汪英伯背叛你?那样我能有什么好处?”
  “你说的都是真的?”
  西崇明有一瞬间的迷惑,或者,他情愿相信是真的,这样他就可以再一次的蒙蔽自己,不用再受那种日日被人耻笑的耻辱。这么多年来,他不就是这样一日日地蒙蔽自己过来的么?
  白翠浓哭得梨花带雨,爬到西崇明的脚边抱住他,企图用悲戚而真诚的言语继续蛊惑他:“崇明,相信我,你曾说过,再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相信的人,便是我。”
  西崇明的脑子很混乱,天人交战一般,失去了控制,一方面想挖掘真相,一方面又想要逃避,试图掩盖真相,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暂时的安定。
  白翠浓一直抱着他的腿哭,见西崇明没有动静,就悄悄地仰起脸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嘴角抑制不住地弯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嘤嘤地哭泣,一边还不停地说:“崇明,相信我,相信我。”
  西崇明目光茫然,游移不定,心中一点点的松懈下来,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的时候,蓦然间清醒过来,眼神又恢复了刚刚的凌厉与憎恨。
  “是啊,这些年来,我就是太相信你了。”他缓缓地说着,弯□子,掰开白翠浓的手。
  白翠浓地疑惑地看着他:“崇明,你……”她刚刚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呀,怎么会?
  西崇明冷声一笑,目光如冬日寒冰,足以瞬间将白翠浓化成冰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扯去,仰起她的脸对着他,冷冷地,清晰而又缓慢地道:“当年你害死清蕊,说是为了我好,我信了。你说会把鸢萝当自己亲生女儿对待,我也信了,可结果呢?”说道最后,西崇明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自己说,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啊——”西崇明太过用力,几乎不曾将她的头皮扯下来,她痛得哇哇大叫,“西崇明,你放手,放手。”但结果却换来西崇明更加用力的撕扯,痛得她几乎不曾晕死过去。
  “我,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是她,是她一直欺负我和恩秀,又让我们母子分离,我是没办法才那样对她的。”白翠浓拼尽全力挣扎着辩解。
  西崇明冷哼一声,终于松手,放开了她。
  白翠浓一恢复自由,就立刻将身子往后挪动,仿佛慢一秒,自己的性命就要不保。
  西崇明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让他恢复清明,不受白翠浓蛊惑,不再企图蒙蔽自己内心的文件,一下甩到白翠浓的面前。
  白翠浓低头一看,瞬间眼前发黑。那是一份私家侦探的报告,上面的内容,正是当年她找人故意接近西鸢萝,诱她走上歪路的事。完了,这回真的什么都完了。
  西崇明朝白翠浓的肚子踢了一脚,踢得她眼冒金星,然后不待她回过神来,再次抓住她的头发猛力向后撕扯。
  “我一直以为是鸢萝不学好,不上进,对她失望,没想到居然是你在背后搞鬼,你故意找那些地痞流氓接近她,带她学坏,甚至还让他们带她吸毒,白翠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西崇明一下一下用力地撕扯着她的头皮,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的野兽,丝毫无半点情分可言。见他如此,白翠浓心中的怨念也彻底的爆发出来。
  “你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你心中有鬼,不敢面对西鸢萝,我能有机会害她么?”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连清蕊,是,当年是我换了她的药,也是我故意设计让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但你别忘了,她死的时候,你也在场,当时你为什么不救她?恩?你明明那么爱她,可你为什么不救她?西崇明,你就是个孬种,一个自卑自私,做了错事却又不敢面对,一天到晚自欺欺人的孬种。”
  “你……”西崇明遏制不住怒火,手上越发用力向后扯,白翠浓的头高高昂起,脖子都快要扭断了。心中怨气翻涌,口不择言:
  “西崇明,有本事今天你就杀了我,要不然,让你的宝贝女儿知道是你害死她妈妈,她会恨你一辈子。”
  “你找死。”
  西崇明双目暴凸,怒火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他一手扯着白翠浓的头发,一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用力之恨,竟是真的要将她置于死地。
  白翠浓没想到西崇明竟然真的会动手,慌乱地抓着他的手,不停地扭动挣扎,奈何却憾动不了分毫,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一命归西了。情急之下,她眼角瞥见刚刚被西崇明一脚踢翻的茶几旁边躺着一个烟灰缸,于是伸出手,费劲所有力气努力了半天终于拿到手上,然后朝着西崇明的后脑勺用力敲了下去。西崇明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白翠浓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西崇明,你若是杀了我,你这辈子也完了。”白翠浓捂着脖子气若游丝,看向西崇明的目光满是怨念。
  西崇明捂着后脑勺,感觉手上有些粘稠的液体,一看,竟然是鲜红色的血液,不多,但是红的刺目。
  疼痛让他恢复了理智,白翠浓说的没错,如果杀了她,那他下半辈子也得在牢里度过,他可不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毁了自己。
  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白翠浓,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她。
  白翠浓吓得连连向后爬,“你,你要做什么?”刚才侥幸死里逃生,如果他再来一次,只怕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见她胆颤心惊的模样,西崇明温文尔雅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白翠浓,你再也骗不了我。亲子鉴定我一定会去做。以后你休想踏出西家一步。”说完,他大踏步离开,摔门而去。
  西崇明走了,白翠浓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瘫软在了地上。但没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紧张起来,刚刚西崇明说,一定会做亲子鉴定,那样恩晖的身世可就瞒不住了,那到时候,就算西崇明不杀她,只怕西固天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还有恩晖,他还那么小,不知道西家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一想到小儿子,她的心就纠成一团,越想越怕,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慌乱无神间,房门轻轻响了一下,白翠浓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西崇明又回来了,可抬头一看,却见是白恩秀猫着身子偷偷溜了进来。
  一见白恩秀,白翠浓立刻扑了上去,像个孩子一般,抱着她就哭。
  房间里乱成一团,母亲又这样,白恩秀的心情就愈发慌乱无神了,胡乱地安慰了母亲几句,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白翠浓被吓得几乎神志不清,三言两语哪里还说得清楚,更何况,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关于如何救西恩晖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白翠浓低着头,胡乱转动,不停地喃喃自语,拼尽全力想办法,但不论她怎么努力,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似乎已是一个死局,她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努力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一夕间全部付诸东流,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妈,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白恩秀的叫唤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当她抬起头,看见女儿那对极为神似西崇明的眼睛的时候,突然计上心头。
  她一下拉住白恩秀的手,仿佛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恩秀,恩秀,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妈妈了。”
  ☆、第90章
  “我?”白恩秀既慌乱又惊讶,“我怎么救啊。”
  白翠浓紧紧拽住白恩秀的手,目光下意识地朝门口处张望了几眼,然后凑近女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恩秀倏然瞠大双目,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翠浓,“你要我换掉弟弟的血样?为什么?”白恩秀略微迷茫了一瞬间,然后立时醒悟过来,顿时惊讶地合不拢嘴,情绪激动,难掩愤怒,大声问道:“妈,难道弟弟真的不是爸爸的儿子?”
  白翠浓被女儿的大声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
  “你小声点,要是被别人听到,我们就真的完了。”
  白恩秀推开母亲的手,压低了声音质问她:“既然知道会完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翠浓低着头,一时间无言以对。
  “妈,难道你跟汪叔叔真的……”
  白恩秀话未说完,白翠浓就急着打断她,“恩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听着,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弟弟的血样换成你的,这样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
  白恩秀一下跌坐到地上,面色苍白,还未行动,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可是,可是如果被爸爸发现,他会打死我的。”
  “恩秀”白翠浓倾身上前紧紧握住白恩秀的肩膀,用力地摇着她,“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妈妈去死么?”
  一听说自己妈妈会死,白恩秀立刻泪流满面,使劲地摇头。
  “那你就镇定点,想办法换掉血样,知道么?”
  白翠浓双手用力按着白恩秀的肩膀,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吩咐她。直到看见她点头,她才松开她,催促她赶快去。
  看着女儿跌跌撞撞出门的背影,白翠浓的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她对白恩秀并没有太大的信心。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以前自己将她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她总是行事鲁莽,处处被西鸢萝算计,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更是一点主见都没有。但不论如何,目前她唯一能够信任并寄托希望的人,就只有她了。
  西崇明动作非常快,从白翠浓那里出来就立刻命人采集了西恩晖和自己的血样,准备第二天送去医院做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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