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节
此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竟然是界王神六重的气息，比李无渊还高了五个小境界。
赵英彦邪邪地一笑，向圣皇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谢谢圣皇大人再造之恩，从此以后小彦定会更加尽心尽力地效忠于圣皇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圣皇用惊喜的目光打量着赵英彦，满意地笑道：“赵英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很好，以后你这使者就当之无愧，实至名归了。”
“靠！不会吧？”
看到赵英彦不但没有死，反而突破至比自己更高的境界，李无渊脸都黑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赵英彦的资质可以这么逆天，连续突破两个大境界不止，还远远把自己甩在后面的呢？
这回糟糕了，自己在圣皇面前连唯一的优势都没有了……赵英彦原本就比自己狡猾善辩，处处讨好圣皇令自己失势，如今境界还比自己高，那就会骑在自己头上啊！
圣皇并没有注意到李无渊脸上的不快之色，他兴致勃勃地指了指搁在冰冷的地上，心脏快停止跳动的云河道：“好了，现在开始上演关键的好戏了！你们去把这狐妖私藏的两件圣物九重神殿和紫莲剥离出来。”
在数万年之前，圣皇派紫玄到紫云星寻找四件太古时代的失落圣物：宇宙之心、九重神殿、神书和紫莲。
但是来到紫云星之后，紫玄爱上了一个叫做云墨的凡人。圣皇一恕之下散布谣言蛊惑灵泽村的人杀了云墨，还让云墨在临死前受尽屈辱和折磨，甚至连个全尸也不留，让云墨死无葬身之地。
满以为这些手段能令紫玄害怕，她受了惩罚后就会乖乖地回到自己身边。没想到紫玄竟然会为了那个男人恨上自己，背叛自己，甚至用圣物来对付自己！
在圣皇的眼中，那四件圣物本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是紫玄私自盗取的，如今还将其中两件圣物传给那个男人的下一世。这让圣皇更加怒不可遏了。
圣皇如此折磨云河，这跟这数万载以前几世的怨恨积累甚深有关。
李无渊一听，就立即上前请缨了：“圣皇大人，此事就由无渊为您效劳！”
“很好！那就由你去办！”圣皇似乎甚是乐意。
无他，李无渊乃是云河一生最珍视的徒儿，为了复活李无渊，云河耗尽了心神才用紫莲的力量把他救回来，为此还落下重伤。如今这个徒儿却要亲手从他的灵魂之中硬生生地把那朵紫莲挖出来，这不是典型的欺师灭祖，恩将仇报，是要遭天遣的行为吗？
圣皇甚至期待着，云河，你要是还没咽气早快点睁开眼睛看清楚，你不顾一切拯救的小徒儿如今是如何对待你的！
总之，圣皇连眼眉都有了怨毒的笑意。
赵英彦一声不哼地站着，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一步一步向云河逼近的李无渊，脸上仿佛凝结着一层千年寒冻的冰川。
终于，李无渊已经凑近云河，他俯身下去，一手按下抓在云河心脏的位置，然后神念就如利刃般刺入云河的灵魂，在云河那千疮百孔的残破灵魂中有如翻江倒海般去掏那两件圣物！
由于灵魂被入侵，云河在昏迷之中痛苦地轻呻起来，心口被抓之处刚好是一天前被天星剑贯穿的地方。虚弱不堪的躯壳哪堪李无渊这般摧折，只是一下，伤口就裂了，鲜血如幽伤的泉般从李无渊指间渗滚而下。
李无渊整个手掌都已经被带着余暖的血沾得黏黏的。
然而，李无渊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手下留情，反而用更大的力气去扯云河的伤口。
因为真的太痛太痛，无论身上和灵魂上的伤口都痛得厉害，云河终于痛醒了。
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李无渊那张狰狞的脸……
“无渊……别一错再错了好不好……”云河凄戚地哀求，他已经伤心到极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他知道李无渊正在对自己做什么。
李无渊无情地哈哈大笑：“该死的狐妖，死到临头了还要恶心我一把！我的名字是你随便能叫的吗？把那两件圣物交出来！”
就在这时，李无渊的手碰到了隐藏在云河灵魂之中的九重神殿，他的眉头得意一扬，大力一扯，将云河与之的认主关系扯断，硬生生地把这件圣物从云河的灵魂之中拉了出来。
九重神殿，可以幻化成堪比小世界的无尽空间，同时也可以化形为很小的物件。
此刻，九重神殿就像一座九层殿塔的小模型，稳稳地被李无渊托在掌心。
失去本命法宝，云河千疮百孔的灵魂再次雪上加霜，古兰清藤的毒进一步侵蚀他的灵魂。他又咯了一口血，这次的血是淤黑色的。
“无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云河悲痛绝望地望着李无渊。
李无渊冷笑：“这还用问？我在为伟大的圣皇大人拿回本该就属于他的东西。”李无渊一边说，一边继续用神念在云河残破不堪的灵魂之中寻找第二件圣物。
很奇怪，刚才他很容易就找到九重神殿，可是为什么却找不到紫莲呢？难道自己疏忽了什么地方？
他不甘心，又继续在云河的灵魂之中逐寸逐寸的搜刮，他的神念所经之处，还故意化作万道利刃将云河的灵魂进一步刺伤。
每一分一秒，云河的灵魂都承受着万刃贯穿的剧痛。
云河喘着气，一字一字地说：“无渊，你总是说，我骗你……既然你的神念进了我的灵魂，何不看清楚我的记忆……在我心里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灵魂……不会说假话，对不？”
云河虚弱的声音带着一种卑微的哀求。
对李无渊来说，这并不能令他产生恻隐之心或者对圣皇的怀疑，他只会觉得云河死到临头仍在想方设法蛊惑他。
“闭嘴！你的灵魂和记忆都是龌龊的！沾染到丝毫都让我恶心！若不是为了圣皇大人，我才懒得如此侍候你！”李无渊说着，突然举起右掌狠狠地往云河的脸颊掴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云河瘦削的脸颊被他扇得甩到一侧。
这一掌之力带着可怕的界王神之威，云河当场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他还半睁着眼睛，但是瞳孔早就涣散了，连眼珠都不会动。几缕沾着鲜血的银发黏在那张白得发青的脸颊上，右边脸明显还印着一只黑色的掌印。
他四肢无力地瘫开，一动也不动，如同砧板上的猎物任人宰割。
见云河终于不再妨碍自己了，李无渊这才轻蔑地瞟了云河一眼，继续查看云河的灵魂。
为了不恶心到自己，他还故意避开云河的记忆。
第九十二章 不能浪费
最终的结果让李无渊很失望。
那朵紫莲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他寻遍了云河灵魂中的每一寸地方都找不到。
李无渊终于无奈地罢休。
他把血迹淋漓的微缩九重神殿高高地双手托起，恭敬地逞递给圣皇，道：“圣皇大人，万分抱歉，无渊失职，只替圣皇大人寻回一件圣物。另一件圣物可能被这狡猾的狐妖藏在其他地方了。”
看着那个九重神殿，圣皇的瞳孔一缩，伸手一伸，无主的九重神殿就自动飞入他的掌心，他如珠如宝地端祥着。
这件宝贝，他等待了数万年，今天终于等到了！
本来夺回如此重要的圣物圣皇并不想借手于人。
然而他惧怕紫莲的力量，哪怕是紫莲残留下来的力量，也会吞噬他的神念，令他剧痛得难以忍受。因此他才下命令让赵英彦和李无渊他们二人随便一个代劳。
这两个人的灵魂都融合了紫莲的力量，应该对云河的灵魂有免疫力。
这也是圣皇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赵英彦和李无渊这两员猛将的原因，他的计划是假借他们的手夺取紫莲。
然而，到了最后让圣皇意外的是，他最忌讳也最想得到的紫莲却不知所踪。
“紫莲这圣物除了有净化作用，还能让持有者拥有无限的自愈之力。如今云河的生命如同一棵枯萎的大树，回天乏术。尚若那紫莲尚存灵性，也不会如此弃主人的生命于不顾。如今看来，云河在消灭古兰清藤之时必定是以紫莲之力与之同归于尽。紫莲随同他的生命一同枯萎。即使找到了，也只不过是残破之物，于我无用，找不着也罢！”
“原来如此！”听完圣皇的解释，李无渊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自己办事不力，而是那朵紫莲已经耗尽力量才消失的。
圣皇盯着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空壳的云河，又阴森地笑了。
游戏玩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在这之前，云河虽然被他们折磨得油尽灯枯，灵魂布满裂纹千疮百孔，但是好歹那时候他还仍有完整的灵魂。
如今，在寻找圣物的过程之中，李无渊几乎把云河的灵魂扯碎拆散了。
除非有界王神出手救他，否则受伤到这种程度的伤，即使能活下来，恐怕也会形成木偶般没意识的废人。
现在的云河连意识和痛觉都没有了，再折磨他已经没意义，他唯一的价值只剩下这副被掏空了的皮囊。
圣皇又怎么放过这皮囊？这好比打完猎之后，还要把猎物的皮剥了下来做成些什么纪念品，又或者像战利品那样悬挂着。
“是时候进行最精彩的一场谢幕表演。”圣皇阴森森地笑了笑，然后对李无渊和赵英彦说：
“我已经在云河身上收回了圣物，他活着已经没意义了。你们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悬挂在宫殿门口。我想这个时候紫玄一定快到黑魂星了。我跟紫玄有数千万年的主仆之情，久别重逢，得把欢迎仪式做得体体面面才行。”
赵英彦突然上前对圣皇道：“圣皇大人，我有一事请求。”
圣皇好奇了，笑着地问：“小彦，你不防直说。”
他总是觉得，赵英彦一定又是想到什么好玩的点子哄自己高兴了。
赵英彦狠狠地瞪了云河一眼，怨恨地说：“云河蛊惑我心志对我做尽不耻之事，平日又跟无数男人关系不清不楚，如此让他断头一死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这一副好皮囊不能浪费，我早就想尝尝鲜了，没有什么样的报仇比起让敌人在自己膝下承欢更痛快。圣皇大人能否将他赏赐给我玩耍几日权当消遣，事后必将此人依照圣皇大人的要求那样办了。如此我心中的痛恨方可尽消，从此可克服过去的阴影专心效忠于圣皇大人。”
“什么？你还想对他做那种事？看不出你是个断袖，真恶心啊！”李无渊一脸嫌弃地冷嘲热讽。
“人各有所爱，我的爱好由不着你来评头论足。”赵英彦不以为然地回驳。
圣皇听了赵英彦之言，红森森的眼眸里迸发着诡异的笑意，他难得爽朗地哈哈大笑：“不能浪费这皮囊是吧！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好好好……我成全你！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砍他的头了，你玩死他之后，把他寸缕无遮地吊在宫殿前面。我要世人擦亮眼睛看清楚，他们从前所膜拜的神死得有多龌龊！真期待紫玄看到这一世的云墨死得比上一世更不堪时会是什么表情。”
圣皇还在笑，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
几万载了，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开心过。
他觉得李无渊和赵英彦就是两枚开心果，老是想出层不出穷的方法来折磨云河，把自己哄得这么高兴的。
于是他又笑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好建议不妨直说。要是做得好，我重重有赏！”
赵英彦好像事先已经计划好似的，圣皇刚问完，他就立即抢着回答：“圣皇大人，上主菜岂能没有拌碟的？我想用凡人的头颅在黑魂星的必经之处铺成一条血路，如此待唐紫希他们一到，必然会被圣皇大人的无尽神威所震慑，好拍挫他们的威风。”
“主意不错！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吧！不过你不能因为报仇心切就一下子把全部凡人都杀了，咱还要留一些作为人质。毕竟云河一死，紫玄肯定会发飙，她手中还有另外两件圣物，有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圣皇笑着叮嘱。
云河已经不行了，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紫玄来到自己面前。
紫玄将会看到的，只是一具被折磨得不堪入目的空躯壳。
圣皇很了解紫玄的性格，她一定会像数万载之前那样发疯的。
这次，圣皇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这一世的紫玄跟刚背叛自己时的紫玄完全不一样，也许是经历了以魂补天，又让分魂投胎，从没有记忆的凡人开始就在凡尘俗世中成长，她对这个世界的生灵有更多的眷恋，她甚至可以跟云墨的下一世一起为拯救这些渺小的生灵而献出生命。
这样的她，即使没有云河，有这些凡人作为人质，也足够威胁她。
“圣皇大人，请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赵英彦恭敬地回答。
赵英彦领命之后就请辞了，轻轻抱起一身血污的云河离开了黑色宫殿。
怀中抱着一个人，赵英彦的腰背依次是那么笔直，步伐是那么沉稳。只不过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冷漠孤独，仿佛正在走一条悲壮的不归路。
在这条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无论多艰辛、多痛苦、多孤独都必须勇往直前走下去……
没有人看到，当赵英彦抱着云河，背对着圣皇和李无渊的一瞬间，他突然落泪了。
一滴晶莹的眼泪无声滴落在云河发黑的脸颊上。
望着赵英彦的远去的背景，李无渊又在腹诽了：哼！你这家伙！又好大喜功了，总是抢尽先机讨好圣皇大人。圣皇大人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现出你的狐狸尾巴！
活儿被赵英彦抢走了，云河和人质也被赵英彦抢走了，李无渊脑袋又不如赵英彦灵光，他一时又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于是便郁闷地跟着赵英彦一起请辞退下。
赵英彦和李无渊一走，圣皇便开始研究刚拿到手的九重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