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亏大了
羲体内那些暴走的金系法则之力，在白芷这强迫式的一吻之后，奇迹般的沉寂了下来，但这份沉寂，实际上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一刻，羲的身体在白芷怀中强烈地颤抖起来，一道道裂纹从他的皮肤表面绽开，在这些裂缝中，万道金光闪耀而出！
强大、混乱、暴躁的金系法则之力，在这一瞬间，伴随着恐怖的雷鸣之音，从羲体内向外迸发而出！
白芷已经豁出一切了，她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所有的金系法则之力，从羲的体内驱逐出去，一丝不剩！
羲此时就如同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一般，全身都被法则之力的烈焰包裹着，下意识地将白芷推离了自己，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尖啸，无数道金光宛如游龙从他身体上各处的裂缝中泄漏出来，射入苍穹，毫无规则地向四面八方奔掠而去……
“真不让人省心！”齐无踪见状，颇为懊恼地抱怨了一句，便连忙出手将这些四散而逃的金系法则抢夺到自己手中，但尽管他出手已算是极为迅速，但仍然有着不少漏网之鱼，散落到了天启州各处，更有甚者，飞离的轨迹，直指遥远的下界……
这场浩浩荡荡的法则外泄，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才宣告结束。
但是，羲体内的法则之力，并未完全被驱逐，换句话说，剩下的这些，已经驱逐不掉了。
只见他的心脏处，闪烁着一抹耀眼的金色光华，充沛的法则之力透过他全身的裂缝向外散发着无上的威压，令人难以接近……
法则融体，已然完成。
“为什么……”白芷清晰地感受到了羲身上所发生的变化，悲切的神情浮现于脸上，“为什么会这样……羲！羲你回答我啊！羲，你还能听见我的话吗？羲！”
但是，羲并未回应她的呼唤，那双充斥着金色辉芒的眼中，早已没有了白芷的身影，木然地望着天穹，犹如一个新生的生命，正在打量着这个对它而言全新的世界。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白芷想要冲上去抱住他，唤醒他，但在那股强大的法则威压之下，她甚至连站起身来的力量都没有。
终于，这个女孩心中的那根弦，断掉了。
一缕绝望的火苗，出现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瞬间燎原。
而在她身后，嗅到了绝望味道的巨大天魔，猛然释放出更加强烈的绝望气息，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一步步逼近过来，要将这个绝望的人类吞噬。
然而，还不等齐无踪出手，察觉到危险临近的羲，却是缓缓站了起来，地上的连芷剑飞射而起，被他握入手中。
“哦？看来理智尚存啊，白姑娘，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羲说不定还有救呢！”齐无踪看着眼前之人身上沸腾的法则之力，轻笑一声，手指翻动，一枚开天鼎残片，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在他话音刚落之际，羲便化作一道光电，疾射而出，向着这只巨大天魔发起了雷霆般的迅猛攻势……
“正好试试这玩意儿的威力如何！”齐无踪指间一弹，将手中的开天鼎残片先他一步射到了这天魔那庞然的山躯之上，随后的一瞬间，羲的剑光便从天而降！
嗤！！
如同万里晴空的一片金色雷霆一般，恐怖的剑光贯穿了这只天魔的躯身，而这一次，它再也没有复生，在这刺目的金光中，庞大的躯体土崩瓦解，周遭的无数天魔水晶，更是在纵横的剑气中被切割得破碎成片。
亲眼看到了这一剑之后，白芷的眼中重新浮现出了一丝希望。
这种剑术，不会错的，仍然是羲的剑术，正如齐无踪所说，羲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他还有救！
而齐无踪的注意点则完全在另一方面，他抬起手，从天空中跌落下来的开天鼎残片便落入到了自己手中，感受着这有些烫手的温度，齐无踪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这东西真是大有名堂啊，和神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而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剑光，便猛然向他扫了过来，惊得齐无踪立刻挥扇激起一圈蕴含着木系法则之力的狂风才将其挡下，但因为应对仓促，还是中了余波，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抬头一看，只见在消灭了天魔之后，羲依然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样子，挥动着手中之剑，胡乱地四处挥砍着，在这片大地上切割出一道道可怖的剑痕，口中含糊不清地喊叫着什么，活像个失了心智的疯子。
“好吧好吧，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齐无踪耸了耸肩，“他没救了！”
羲的这番举动，对刚刚从心底重燃希望的白芷而言，也无疑是一盆凉水，眼前的羲，除了仍保留着那高超的剑术技巧和战斗意识以外，什么也不剩，只是一具被混乱的法则操控了的“尸体”罢了。
看着这样的景象，齐无踪也忍不住内心焦躁不安，毕竟他之前可是堂而皇之地向白芷许诺，只要她和自己完成交易，自己就能救羲一命，可现在这个样子，着实算不得是履行了诺言，按理说来，自己刚才抢掠来的金系法则碎片，就应当归还给她。
不过已经到手的宝贝，岂有归还之理？对于齐无踪这种人来说更是如此，于是他试着跟白芷玩文字游戏，笑眯眯地说道：“白姑娘，齐某人已经履行诺言了啊，羲已经摆脱了当前的困境，天魔已经被消灭了，虽然这个结果嘛……不太圆满，不过这个报酬我也只要了一部分，咱们就算扯平了如何？”
白芷面若死灰，齐无踪不管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去管那么多，她的视野中，只有眼前那疯疯癫癫的男人，看着他胡乱挥剑的身影，她的心脏就像是被这些剑光给斩切成了无数份一样，绞痛不已。
“不回答，那齐某人就当白姑娘默认了啊！”齐无踪又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见依然没有回应，便准备要离开。
但回头刚走了几步，他又倒了回来，一脸的郁闷，“这种生意真是做不得，有悖原则！算了算了！”
只见他从体内储存空间取出一件宽大的黑袍，扔到白芷面前，“这件瞒天之衣是我珍藏的圣器，足以隐匿穿戴者的一切信息，无论是声音还是身高等一切体征，皆可伪装，就算圣界强者也无法识破，给羲穿上吧，好歹是大名鼎鼎的无敌剑圣，你也不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他落得现在这步田地，遭人取笑吧？”
白芷依然不说话。
“如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啊！”齐无踪提高音调，说道，“啊对了，若是羲有机会恢复神智，告诉他，我之前提出的合作，一直有效，齐某人会在无垠林海一直恭候的！”
说罢，齐无踪便一边嘟囔着“亏大了”一边打开空间通道离去，只留下这一个心生无限绝望的女子，以及一个疯疯癫癫的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