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13楼,”陆屿修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之前也在那层。”
  陈安梨生怕他这时候再突然想到什么计较起来,有些哀求地抓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因为醉酒,以及刚刚太过浓烈的吻,没什么力道,莫名的,像是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陆屿修仿佛很受用。
  他缓缓松了手,陈安梨终于得以自由,人也彻底落了地。
  她刚轻喘了一下,缓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陆屿修修长的手指往下,很快边把西装外套的衣扣全部解开,利落地脱下来。
  陈安梨瞬间抬手交叉护在胸前,瞪着眼睛警惕而防备地看着他。
  陆屿修有些无奈,不和她多做解释,手拎着西服一扬,很快便把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伸手。”他嘱托。
  陈安梨愣了一下,才发现是她想多了。
  瞬间尴尬地脸“嘭”地就红了。
  她垂着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微微抬手,陆屿修温柔的抓着她纤细的手臂塞进自己宽大的西装袖子里。
  “另一边。”
  陈安梨乖乖地伸手穿进去,像是被父亲辅导穿衣服的乖女孩。
  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身上倒是瞬间暖了许多。
  陆屿修只穿了白色的衬衣,干净的气质即刻显露出来。
  他修长的手隔着西装外套搭在陈安梨肩头,微微弯下腰去,在她耳边叮嘱:“晚宴结束等我,嗯?”
  陈安梨只想逃,找借口敷衍:“我可能要开会。”
  陆屿修不置可否。
  他松了手,微微偏转身体,修长的手臂越过她,拧开了反锁的门。
  门口是一位怀里抱了婴儿的金发碧眼的妈妈,刚刚道了谢,抬眼就看到穿着陆屿修外套的陈安梨和陆屿修,秒懂的神情几乎要把陈安梨烫熟。
  几乎是瞬间,陈安梨绕过她,跌跌撞撞地快步往大厅走去。
  同组的一个女士也喝的很high,看到身边的她,一脸暧昧地凑近,上下审视一下,很快眯眼笑起来。
  “可以啊,陈安梨同志……这都直接给佳人披上衣服啦?哪位绅士的?paul?frank?”
  陈安梨脸烫得绯红,刚刚聚拢讨论战绩的女人们顷刻齐齐发出暧昧的“哦~”的惊呼。
  舞会很快进行到尾声。
  主持台那边不知怎么喧嚣一阵,很快由主持人宣布,最后环节是特别嘉宾发表致辞。
  陈安梨正和同事们站在一边醒酒,熬时间,视线陡然停住。
  陆屿修穿过保安的簇拥,很快走向了立式话筒。
  他和主持人点头示意,抬手拒绝了演讲稿,很快站定了。
  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凛冽的迷人弧度。
  主持人兴奋地介绍说他是陆氏企业陆总的儿子,陆氏有多厉害之类。
  很快,大厅里女士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想到不久前狭窄的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陈安梨的脸烫得更厉害了。
  一旁还在晃着酒杯的女同事看那边一眼,很快狐疑地看向陈安梨:“不对啊……我怎么看,安梨身上这件,和小陆总身上的……比较像一套呢?小陆总他怎么刚好没穿外套啊……”
  陈安梨的脸腾地烫到了底。
  她有些无措的四下看了看,别人很快也头来探寻的目光。
  陈安梨尴尬地摆手,讪笑一下,随口胡诌:“同、同款吧……”
  说完,眼看着其他女同事要上手摸,陈安梨后撤一步,猛地开口:“那个,我身体真的不太舒服。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就快步走出了大厅。
  第46章
  走廊里微微有些凉意的空气,很好地驱散了宴会厅的燥热。
  陈安梨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那边是一扇教堂风的半圆弧型窗户。
  抬眼可见漆黑的夜空,繁星和弯月都被乌云遮蔽,遍寻不到。
  陈安梨抬起手在颊侧扇风,呼吸间的酒气微微散去,视线中晃动的路灯也逐渐清晰起来。
  隔绝了大厅里的人声,以及透过话筒轻易传来的陆屿修清冷的声线,走廊里静得让人的心也由不得沉淀下来。
  重逢的兵荒马乱以及和心酸尽数回落,狂喜和心动便再也遮掩不住。
  陈安梨想,她真是幸运的。
  突然天降一个机会,原以为是普通的出差,居然能碰到陆屿修。
  那么恰好的,他也发现了她。
  明明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两个人都有很大变化,但陆屿修对她的情绪,怎么好像……来得更加浓烈了。
  窗外偶有白色的犹如羽毛的轻柔雪花飘过,撞上玻璃,瞬间被阻隔。
  陈安梨的指尖从脸颊侧伸出去,隔着玻璃,用指尖抚触雪花的轮廓。
  国外的月亮并没有比国内圆,雪花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陈安梨还是觉得莫名感慨。
  她轻抚着雪花,仿佛能从他们身上听到关于陆屿修的传说和故事。
  想知道……他这一年多,从那时的伤痕累累,是怎么走出来的,想知道,她又是怎么在她毫不知觉的地方,变成了现在这样。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着光亮地板的清脆声。
  那双鞋的主人犹豫了一下,很快向着陈安梨这边走近,在离她大概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
  陈安梨瞬间收起思绪,放下胳膊的瞬间,裸露的手臂擦着西装外套光滑的内里而过。
  像是恋人的轻抚。
  身后的人犹豫一下,试探着叫她。
  “陈……安梨,对吗?”
  太过熟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轻柔,陈安梨顿了一下,微微蹙着眉转回身去。
  视线对上朝花期的,陈安梨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朝花期很快开心地笑了一下:“看来我没记错……真的是你呀。”
  陈安梨不明白她出现在走廊这里还走向自己的用意,只好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其实以前你给陆屿修经纪人的时候,我就想认识你了,一直也没有机会。”
  朝花期的语气和神情都掩不住的笑意,温柔和俏皮都恰到好处,“那个,我可以也叫你安梨姐吗?怎么说你曾经也是陆屿修的经纪人,这样亲切些。”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陆屿修经纪人了。
  而且和朝花期并没有太过熟识。
  陈安梨多少觉得这份亲昵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对这样热情又客气的语气无法直接拒绝,淡淡地回应:“叫我名字就好了。而且我已经……换工作了。”
  朝花期脸上的笑一顿,很快有些无奈地点头:“好吧。那叫……安梨?”
  没有等陈安梨拒绝,朝花期再次眯着眼睛笑起来。
  宴会厅那边门被侍应生大推开来,宴会恰好结束,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走出来。
  朝花期回头看一眼,抬手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我来找陆屿修,等下要去谈工作。”
  太过自然疏离的语气,和之前亲昵挽陆屿修手臂时判若两人。
  而且,从出现开始,朝花期都好像没有注意到披在陈安梨身上的陆屿修的外套一样。自然得好像他们是熟识已久的故人,陆屿修是连接她们两个的人。
  而她仿佛丝毫不介意陈安梨和陆屿修之间的任何。
  朝花期歪了歪头,笑了一下,忽然俏皮而大方地邀请:“安梨姐也一起来吧?免得你误会。”
  “不用了,我等下也要和同事开会。”陈安梨看着朝花期眼底骤然闪现的光,深长的呼吸了一下,很快接着说,“而且,我和他已经约好了。”
  朝花期脸上的神情只怔了一瞬,快到转瞬即逝。
  她很快有些遗憾地笑着点头:“那好吧。那……我先过去啦,有时间的话,希望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吃顿饭哦。”
  目送着朝花期纤瘦的身姿一路逆着人群往大厅里去。
  陈安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还没等到里面的人全部出来,人已经被施敬喊了一下。
  她收回目光,一行人乘电梯回13楼去开会。
  宴会说到底不过是此次出差初步的社交,相对自由许多。
  公司和特派队都把重头戏放到了之后几天的合同谈判和实地考察上。
  划定了第二天的行程,施敬特别提醒大家注意早上集合时间,不许迟到。
  看其中有两个实在醉得不轻,就先放大家回房休息了。
  陈安梨本来生理期就不适。
  这次也许是因为压力大,又刚好赶上奔波休息不好,还喝了酒的缘故,身体比平时更加难受。
  会议一散,她就先回房休息了。
  陈安梨洗了个热水澡,把空调又调高了些,才觉得身上回暖了许多,仿佛凝固的血液也终于再次流通起来。
  不知道是谁帮忙叫了客房服务,特意给了她一壶煮好的热水以及红糖和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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