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四十四）

  “艾斯。”见到久违的小伙伴，阿瑟开心地挥了挥手。
  艾斯点头示意。
  不要指望他笑脸相迎啦，他可是个面瘫。
  “情况如何？”利维开门见山。
  亚伦摇头：“不太妙。……你们进去看看吧。”
  那“几乎”是个死人了。
  肤色蜡白。
  脸上发黄。
  周身血管青白凸出。
  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他是一个活物。
  这个人，活不了几天了。
  任谁第一次见，都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是杜鲁特先生吧？”利维上前一步。
  “……”
  利维又接着询问了几个问题，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屋内除了他们四人，还有这个乡绅的女儿。
  亚伦向这个已为人妇的女子搭话询问：“你父亲这样多少天了？”
  “已经五天了。”女子垂泪答道：“什么话也不说，东西也吃不进去，好不容易喝了点汤还全都吐了出来……游医也找过了，说是，灵魂都已经不再了……“
  五天？
  听到这个数字，艾斯心头一跳：他到达贝萨卢小镇的时间，也刚好是五天前。
  “你父亲变成这样之前，行为举止可有什么异常？”
  “父亲他，是一个人住。我和丈夫住在外面，出了事我才回来照顾的。所以……异常什么的……”
  艾斯这时候在脑海内联系系统：“系统，有没有办法读取这个人的记忆？”
  系统沉默片刻后答：【触碰他。】
  艾斯佯装观察情况上前，轻轻触碰了杜鲁特如枯枝断藤的手。
  刹那间，诸多信息如宇宙爆炸般挤进了艾斯的脑海。
  这一下子，直接将艾斯弄懵了，脚下一踉跄，还好利维眼疾手快不然就要后脑勺触地了。
  “艾斯！？艾斯！”
  艾斯像是在看视频，用十倍速看完了杜鲁特的一生。
  总结：看着挺和蔼的，实则为了利益手上染过九条命。
  在被吸干前的三天，杜鲁特做了一个梦。
  比起艾斯前几天那个虚无的梦，这个梦更加有色彩和诱惑力。
  值得注意的是，杜鲁特之后就犹如被蒙蔽了双眼，开始按照梦里的指引来完成这场“自杀”般的献祭。
  但在献祭过程，不知为何对方终止了“进食”。
  艾斯推测，这是闻到更美味的东西，跑他这来了呢。
  所以，杜鲁特成了唯一活下来的人。
  艾斯消化完这些，睁开眼，是旅店熟悉的天花板。
  “统啊，下次就不能把重要的信息筛选出来再给我吗？”
  【……】太难伺候了！
  “艾斯，你醒了吗？”奥利弗的声音。
  “抱歉……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突然晕倒啦，是利维骑士长将你送回来的，他现在去找医生了。可吓死我们了！”
  “这样吗……”艾斯支起身子。
  “没问题吗？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南丁说，你刚来第一天晚上就做了噩梦很难受的样子。”
  “没事。”
  奥利弗很明显不信：“真的吗？”
  艾斯探手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头发：“真的。”
  “啊，我可比你还大一个月啊！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却没有挣开艾斯的手。
  不一会，利维风风火火的带着医生回来了，却见艾斯已经下床了，不由得蹙眉：“没事了吗？”
  “没事了，叔叔。”
  但利维还是坚持让医生看看。
  “小少爷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翻来覆去，把能肉眼看出病变的地方看了个遍确实无碍，相反身体很健康，少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奥利弗，麻烦你送下医生。”利维说。
  “不用不用。”医生是个老头子，忙不迭摆手。
  “医生爷爷，这边请。”奥利弗笑得甜甜的将老人家带出去了。
  “艾斯，发生什么了？”人走了，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老师，我真的无事。”艾斯摇头：“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利维盯着他看了一阵。
  良久，叹了一口气。
  得，小徒弟有事瞒着自己也正常，毕竟孩子大了嘛(σ-`д?′)
  “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利维说完离开了。
  翌日一早。
  南丁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来。
  “唔……好吵喃……”
  南丁揉揉迷蒙的眼睛，睁开眼睛：“窗……窗子……怎么开啦……？艾斯，关下窗吧……”
  依两人床的位置，确实是艾斯要离窗更近一些。
  等了半天无回应。
  “嗯？……还在睡吗？艾斯？你怎么醒的比我还晚……（哈欠）……“
  依旧无人应答。
  南丁支起身子，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床位是空的。
  “诶，已经起来了吗？可恶……怎么不叫我……”
  南丁抓抓一头乱毛，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悠悠穿上衣服，用清水简单洗漱完后来到一楼大厅。
  奥利弗和维克多已经在那里了。
  “南丁，你今天起来的可真晚。”奥利弗对他打招呼。
  “还不是艾斯，起来了居然不叫我。”往常都是艾斯起来了会顺便叫醒他。
  奥利弗和维克多对视了一眼，维克多问：“你没跟艾斯一起吗？”
  “诶？艾斯不是早就起来了吗？你们没看到他吗？”
  两人摇头。
  “那怪了，去找利维骑……老师了吗？啊，不行了，我好饿……”
  又等了一会，利维从外面回来了。
  “还没吃早饭吗？”利维边说边走了过来。
  “啊，不就在等你和艾斯吗？”南丁鼓着嘴道。
  “艾斯？他还没起来吗？”
  “诶？他不是早就起来跟老师出去了吗？”南丁疑惑地眨巴眼。
  这时，不止利维，奥利弗和维克多都察觉不对了。
  利维神色冷了下来。
  “奥利弗，你去一楼；维克多，你去二楼看看。我去后院看看。南丁你守在这里，看艾斯是否从外面回来。”
  几人立即行动。
  “一楼没有。”奥利弗说。
  “二楼也是。”维克多接道。
  “没有看见艾斯。”南丁说。
  “奥利弗，你去找老板要到所有房间的钥匙。我们去房间再找找。”
  “好！”
  可以说是强制性的要来了钥匙，因为这个旅店还有其他人入住，强行闯入难免会有点小摩擦。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可以之后再解决。
  可惜，人依旧没有找到。
  利维神色沉沉地看着二楼距离自己不过一墙之隔的空房间的地板上，那个巨大的“法阵”。
  不，他的小徒弟曾经告诉过他：这并非魔法阵。
  他相信艾斯。
  可这个图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维克多谨慎地蹲下身，用指尖轻轻触碰。
  “利维老师，是血。……时间应该就是昨晚。”
  奥利弗和南丁的脸色都很难看。
  “艾斯……艾斯被抓走了吗？”南丁小心翼翼地问，仿佛这是个谎言。
  是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艾斯并不在这里。
  他只是被带走了。
  他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