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滴水的吊灯

  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并不是要捉鬼什么的,我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还得依靠李可言,我乖乖站在一旁就行了。
  下面的人都不在了,只有之前来找我那个姓洪的和他随身的一个保镖,估计是之前李可言让他把人暂时都支走的吧。
  李可言先让人打了盆水来,双手伸进水里浸了一下,然后用毛巾擦拭完毕,再拿了三根香点燃插进了棺木前的香炉里。整个过程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也没有出声,看起来挺庄严的。
  完了之后,他朝死者鞠了个躬,竟然走到了棺材边朝里面看了看。虽然说吧,刚死的人没什么恐怖的,比起死了许久还能从坟里出来蹦跶的是要好了太多,但就单单那口棺材,就觉得看着让人不太舒服,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在常人的理解中是带着恐怖心理的,一般人还真不敢朝着棺材里面看。做这行的钱也不好赚,我一开始就是这么个想法。
  正当我想得出神的时候,李可言做出了一个特别让人惊讶的举动,他爬到了摆放棺材的架子上,探着头盯着天花板看。
  这里很安静,我似乎听见了滴水的声音,起初我还以为是洪家的下人端上来给李可言洗手的盆子在滴水,弄洒了也不是不可能嘛,但我观察了一下端水盆的那个下人,盆子没有滴水,那么滴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侧耳聆听,按照这规律,莫约半分钟滴一次。我正听得入神,李可言从架子上下来了,回头冲着姓洪的就是一顿骂:“棺材摆放的什么玩意儿?哪个孙子告诉你这么放的?等你家老爷子从棺材里蹦起来你就知道哭了!”
  姓洪的有些疑惑:“棺材这么摆放不对吗?这是之前送棺木来的人这么摆放的,一直没动过……”
  我有些疑惑的走过去问李可言:“怎么回事儿?”
  他指了指头顶上的天花板,说来也巧,棺材的上方刚好是一盏吊灯,看起来还价值不菲的样子。一开始我没看出什么奇怪的来,看着看着,一滴水从吊灯的中央落下滴进了还未完全盖上盖子的棺材里,那位置正好是死者的头部才对。
  我第一反应就是楼上漏水吗?而且还是从灯上漏,会不会漏电的?我为了确认水是不是滴在了死者的头上,跑到棺材前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我吓傻了,死者本来是个面目慈祥的老头儿,现在是额头上一团浓浓的青雾,那吊灯上落下的水滴在他的额头,没有留得到处都是,竟然很快的被他额头的皮肤吸收了。
  这太诡异了,要是少量的水,吊灯上的温度就能蒸发,看来水量不小,而且死者……死者怎么会吸收水份?
  我越看越觉得背脊发凉,急忙回到李可言身边,他应该早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不是都讲究火葬吗?为什么没火葬?”李可言问姓洪的。
  姓洪的不假思索的答道:“老爷子生前的遗愿,说不要被火烧得只剩下一把灰,要带着全尸下葬。老人家的遗愿,总不好不照办。究竟有哪里不对劲?还请两位明说。”
  李可言好像有点生气,没有立刻回答姓洪的。为了不让姓洪的难堪,我说道:“肯定是不对劲啊,你没发现天花板的吊灯在滴水吗?刚好滴在老爷子的额头上……”
  姓洪的一听抬头看向了吊灯:“怎么会呢?这房子漏水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从吊灯漏水的话……”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滴水又滴进了棺材里,他也看见了。顿时他也来了脾气,一边走到棺材前伸手挡住了棺材上方水滴落下的轨迹,一边朝手下人喊道:“还杵着做什么?去看看哪里漏水啊!”
  李可言眯着眼打量着姓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姓洪的这个举动倒是有些让我感动,虽然没什么讲究,但是心摆在那里,这老爷子不是他爸就是他爷爷,不怕染上死者的晦气,直接用手挡住水滴。像这种做生意的人应该很怕触霉头才对,他竟然不介意。
  过了一会儿,上去查看的人下来了,一脸憋屈的说道:“少爷……没……没漏水啊。”
  姓洪的顿时就火了:“明明在漏水,这都查不出来,眼睛长着干嘛的?!”
  李可言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的确没漏水,那水是阴气凝聚而成的,从老爷子尸身上蒸发到吊灯上,再过渡回到老爷子身体里。如此这般,不出三天定会尸变。那吊灯不是你自己买的,是有人送的吧?”
  姓洪的一愣:“吊灯……怎么了吗?”
  “那吊灯被做过手脚,不信你伸手去摸摸,绝对感觉不到烫,相反,因为上面的阴气,反而是冰凉的。谁送给你的你也不用去拆穿,自己注意就好了。你近几年不太顺啊,防小人算计,防血光之灾。而且你用手给老爷子挡住阴气凝聚的水滴,也会冲走你的运气,近几年你也别想着赚钱了,投资必赔。”李可言几句话道出了不少的信息。
  我也是惊讶得不行,姓洪的听完李可言的话之后并没有把手挪开,依旧帮老爷子挡着水滴:“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了。运气这东西,哪有亲情重要?我不能让老爷子死了都不得安生,让我心寒的是,表面看上去无害的人,原来可以做到这么狠绝。还请两位帮忙操持老爷子的后事,让老人家入土为安。”
  李可言走过去把姓洪的一把拽开了:“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就不是运气没了这么简单了,阴气入体要死人的,你家老爷子也没那么可怜,至少还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孙子。”
  我怎么觉得‘孙子’这两个字从李可言的嘴里说出来像是在骂人呢……?
  姓洪的甩了甩手:“感觉那水好像冰冻过的水,冻得我手都快没知觉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不如帮老爷子把棺材挪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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