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杀人店(1)

  之前冷忆只顾着逃跑,哪怕在泥地里打滚也没觉得多辛苦,但是现在不跑了才发现,回去的路......真不是一般的远啊。
  更惨的是她还得跟齐少羽一起上路,这才是更煎熬的。
  两人都是骑马,齐少羽就跟那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不管冷忆怎么折腾他都能跟上去,而冷忆也是刚,哪怕自己双腿酸痛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也绝不叫苦一声,往死里扛。
  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画得特别难看,明明是个大美人,却把自己画得面黄肌瘦,还有胎记,看起来特别猥琐,看着都吃不下饭的那种,对自己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反正只要不照镜子,自己看不到就行了,她还特意顶着不同的丑脸去齐少羽面前晃,力求闪瞎他的双眼。
  可惜齐少羽年纪轻轻,但定力非凡,愣是没有一点儿反应,冷忆折腾都听挫败了。
  齐少羽看她那样儿着实可怜,便解释道:“西北连年战乱,浮尸遍地,只要出门,每天都能看到死人,死相惨状着比比皆是,西北虽然冷,但十天之后,尸体也会开始腐烂,尤其是那些泡在水里的,面皮发白如泡面皮......”
  “呕!”冷忆一把将手里的白馒头朝他丢过去:“你闭嘴。”
  齐少羽接过,一点儿不嫌弃的咬一口:“我经常看着那些尸体都能把饭吞下去,所以,你就算化再丑的妆也吓不到我。”
  齐少羽很是好心的样子,似是看着冷忆折腾得辛苦,所以才解释给她听。
  然而只有冷忆才能感觉到他森森的恶意,这男人绝对故意的,这是恐吓吧?
  等几年后,冷忆终于去了西北,看到那千疮百孔的战场,那时她才明白齐少羽今日所说之言真的只是很平凡的赘述。
  冷忆跟着齐少羽往回走,齐少羽倒是很客气,只是一路走,自己走自己的,自己吃自己的。
  冷忆一天到晚给他甩脸子,他也依旧好脾气的纵着,完全没有反应,搞得冷忆像是一个人在无理取闹一般,越看越生气。
  两人犟着性子上路,其实是冷忆一个人在那儿折腾呢,结果就是两人走错了道,不但没去到城镇,还越走越偏僻。
  直到天色黑尽才找到一家开在路边的小客栈,两层楼的客栈,年代久远,看着很是萧条破败,也没有客人,一个年迈的掌柜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掸灰,一个年轻些的小二坐在门口打盹儿。
  两人跨过那小儿走进去:“掌柜的,两间房。”
  “好勒!”看到有客人,老掌柜立刻笑眯了眼:“二位里边儿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我们这就给你们准备热水和饭菜。”
  冷忆是真累了,上楼去到房间就倒下睡觉,不到片刻就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饭菜的香味馋醒的,小二进来,桌子上放了饭菜,一碗白米饭,一碟腊肉炒笋干,一碟不知名的青菜。
  冷忆也不挑,起身洗了把脸,端着碗真要吃,齐少羽从窗户进来。
  冷忆狐疑的看着他,有门不走走窗户,毛病啊。
  然后就看着齐少羽上前直接拿走她的碗筷。
  “哎,你干什么?”
  齐少羽手里还拿着一个布袋,将一碗饭倒进袋子,剥了些炒肉和青菜进去。
  然后拿出一个馒头放在冷忆面前:“荒山野岭杀人店,不想死,吃这个。”
  冷忆皱眉:“齐少羽,你就算想折磨我,也得让我吃个饱吧?”
  那么香的饭菜不让吃,让她啃馒头?
  齐少羽把碟子往她面前一推:“你要是想尝尝人肉的味道,请便。”
  “人......”肉?
  冷忆没说完,齐少羽一把捂着她的嘴,目光看向外面。
  然后快速从窗口消失。
  冷忆坐在原位,看着面前的半碟子菜还有手里的馒头,瞬间觉得,啃馒头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等冷忆啃完馒头,小二来收碗筷,看见冷忆吃了大半还擦嘴,笑意浓郁:“客官赶路一定很辛苦,早些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喊小的。”
  小二走了,冷忆咂咂嘴,一个馒头不顶肚子,还饿啊!
  饥肠咕噜也抵不过困意来袭,冷忆躺在床上睡,留着三分惊醒,半夜里隐约听到奇怪的声响,猛然睁眼,声音从门口传来,竟然是有人在撬门阀。
  这么大的声音,就不怕屋里的人听见?
  不对,若是那饭菜里下了药,屋里的人此刻能听得见才怪。
  冷忆背脊发凉,拿了匕首下床,鞋子都没穿,用枕头塞进被子里做出隆起的样子,缓缓退到柜子的一侧躲起来。
  门被撬开,两个人提着灯笼走进来,瘦一点的是那个小二,另外还有一个没出现过的身材魁梧的男人,小二手里是绳子,那男人手里竟然是一把斧头。
  冷忆一直觉得自己武功挺厉害的,行走江湖,不说横着走,但自保没问题,但现在就在这山林里遇到两个开黑店的店小二,就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威胁。
  这跟打架不一样,这两人是奔着杀人来的,他们身上那股子让人恶心至极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沾染上的,真正的穷凶恶极,冷忆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不过她却没有动,也没有后退,这个时候,逃会死得更快。
  那大汉举起斧头准备着,似乎只要床上的人一动,立刻就给砍死,店小二则是去掀被子,二人分工合作。
  店小二一把掀开被子,看到是枕头,立刻变脸:“跑了。”
  “应该是药不够,刚刚听到声响跑的,没跑多远,快追!”
  两人快速朝外面追去,冷忆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长剑破空的声音,那两人刚刚踏出房门就直挺挺的倒了回来,脖子上鲜血如注往外喷涌。
  灯笼打碎地上,燃烧起一个火团,冷忆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人脖子上被划开的整整齐齐的口子,以及门外那还在滴血的剑尖。
  一道阴影被灯笼照在了窗户上,哪怕没有看到人,但冷忆哪儿能不知道站在那里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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