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白皙的手臂上,一條鮮豔的血從虎口緩緩流下,敏銳的嗅覺聞得到淡淡的血腥味。
  打開水龍頭,乾淨的水沖刷掉紅色,流入水槽消失不見,傷口仍然在滲血。
  真蠢,徐又凝暗罵。也不知罵得是浴室外敲門的徐又熙,還是自己。
  夜黑風高,是偷情的好日子,和不久前的那對男女一樣。
  徐又凝剛下班回家,就見樓下停了台不陌生的車,車頭沒倚人。好奇心使然,她站在不遠處往裡望去。
  徐又凝歪頭看了會,面無表情地隨手就抓了個路邊小盆栽,踩著高跟鞋,喀噠喀噠的,走得極快又充滿氣勢,接著碰的一聲響亮,盆栽碎得七零八落,土壤飛在空中。
  沒貼玻璃紙的窗裡,正在裡面上演激情戲的一對男女終於停下。
  擋風玻璃開出一朵蜘蛛網花,碎片割傷了手。
  一株不知名的草墜落在地。鮮綠色,卻楚楚可憐,還不如開花的玻璃驚艷。
  徐又凝看著作品,很是滿意,遠比激情戲還要好看的多。
  正想著再多幾筆,衝下車的徐又熙抓住了她的手。
  徐又熙難得地著急了,不停地拉扯徐又凝,想把她帶走,一邊低聲說「妳這是做什麼!」
  聽,她連著急的狀況下聲音也是柔弱的。
  徐又凝更討厭了。
  「不做什麼,就是看這車奇怪,連續在樓下出現一個月了,又看裡面的情況不對,本想報警,又怕給跑了」徐又凝掙脫她的手,涼涼地說「誰知道妳在裡面呢」
  說罷,徐又凝把注意全在那個下車走來的男人。
  那男人的廬山真面目終於現身,不巧的是,是在這種情況下。
  相貌平平的臉長了一雙招蜂引蝶的眼睛,是優點也是缺點,看著有些邪氣。襯衫還是那套商務西裝,凌亂不堪,看不出牌子,挽起的袖扣,她看見了刺青。
  是一把黑色的劍,刺入某種物體。
  再看向他的眼睛,水亮水亮的,唇角似笑非笑。
  他防她似的,又似做秀的把徐又熙拉到他懷裡,一手輕輕地安撫徐又熙,一手朝徐又凝伸出去。
  「吳崢」他笑著自我介紹,神情一點也看不出車被砸花的憤怒。
  徐又凝對那隻手視而不見,卻忽然想起李澤凱。
  比較起來,一個溫和有禮,而面前這個,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眼神、語氣、若有似無的笑,還有他整個人給她的感覺都透著一種非常不好的直覺。
  許是人見的多了,她這種識人的直覺一向很準,方才打量的那一眼就足夠判定吳崢絕非善類。
  一直到後來的事情,彷彿都是在證實徐又凝對他的直覺一樣,這是一個想裝的人模人樣,裝裝大款,偏進不了上流社會,最後成了人模狗樣的騙子。
  門外不停地敲打,徐又熙喊著徐又凝,帶著不明顯的哭腔。
  這又是哭誰呢?
  徐又凝聽得煩躁,吼了她一聲。世界終於清淨,但她知道門外的人其實沒有離開。
  果不其然,一打開門就見到那張臉,皺著眉頭,一臉著急。
  徐又熙小心翼翼地拉起徐又凝的手察看,帶著她坐在沙發上,一大盒的醫藥箱早已備好。
  徐又凝不只一次懷疑裡面除了開刀用具之外,什麼藥品都有。
  空氣沉默,他們誰也不說話,彷彿十幾分鐘前的鬧劇是一場夢。
  夢卻痛的清晰。
  徐又凝皺眉,任由徐又熙處理她的傷口。消毒的時候,忍不住痛,嘶了口氣。
  徐又熙抬了抬眸,小聲地問「值嗎?」
  不值。
  這傷來的的確不值,值的是徐又凝把那男人的破車刮得更破,順帶當著他的面酸了幾句他的破車。
  然而更氣的卻是徐又熙一點也不長進,替徐又凝道歉,又要替她賠償。
  一台破車,有什麼好賠。
  徐又凝心裡無比後悔,那盆栽打的該是在徐又熙腦門上。
  傷口處理完,徐又凝問她「那裡認識的?」
  徐又熙誠實的點頭。
  「妳和他什麼關係?」
  「真不是妳想的那樣」
  「哪樣?」徐又凝偏要明知故問。
  徐又熙沉默不語。
  兩個人都明白那兩個字,對徐又熙來說是個禁忌。
  許久,徐又凝直挑她的痛楚,就像她往常做的那樣。
  「就他那樣的要包養妳我也不信」她強調了那兩個字。
  「不是的...」徐又熙咬了咬牙「他是愛我的」
  徐又熙說的時候,有些無奈,有些委屈。
  這下換徐又凝沉默,很想抽根菸。
  在酒店認識的男人和她談愛?徐又熙到底是有多傻。
  想起大二那年的事,徐又凝心底一陣惡寒。她站起身,緩步走向房間。關上門前,她冷冷地說「是什麼無所謂,我已經不再花妳的錢了」
  _____________以下简体
  白皙的手臂上,一条鲜艳的血从虎口缓缓流下,敏锐的嗅觉闻得到淡淡的血腥味。
  打开水龙头,乾净的水沖刷掉红色,流入水槽消失不见,伤口仍然在渗血。
  真蠢,徐又凝暗骂。也不知骂得是浴室外敲门的徐又熙,还是自己。
  夜黑风高,是偷情的好日子,和不久前的那对男女一样。
  徐又凝刚下班回家,就见楼下停了台不陌生的车,车头沒倚人。好奇心使然,她站在不远处往里望去。
  徐又凝歪头看了会,面无表情地随手就抓了个路边小盆栽,踩着高跟鞋,喀哒喀哒的,走得极快又充满气势,接着碰的一声响亮,盆栽碎得七零八落,土壤飞在空中。
  沒贴玻璃纸的窗里,正在里面上演激情戏的一对男女终于停下。
  挡风玻璃开出一朵蜘蛛网花,碎片割伤了手。
  一株不知名的草坠落在地。鲜绿色,却楚楚可怜,还不如开花的玻璃惊艷。
  徐又凝看着作品,很是满意,远比激情戏还要好看的多。
  正想着再多几笔,冲下车的徐又熙抓住了她的手。
  徐又熙难得地着急了,不停地拉扯徐又凝,想把她带走,一边低声说「妳这是做什么!」
  听,她连着急的状况下声音也是柔弱的。
  徐又凝更讨厌了。
  「不做什么,就是看这车奇怪,连续在楼下出现一个月了,又看里面的情况不对,本想报警,又怕给跑了」徐又凝挣脱她的手,凉凉地说「谁知道妳在里面呢」
  说罢,徐又凝把注意全在那个下车走来的男人。
  那男人的庐山真面目终于现身,不巧的是,是在这种情况下。
  相貌平平的脸长了一双招蜂引蝶的眼睛,是优点也是缺点,看着有些邪气。衬衫还是那套商务西装,凌乱不堪,看不出牌子,挽起的袖扣,她看见了刺青。
  是一把黑色的剑,刺入某种物体。
  再看向他的眼睛,水亮水亮的,唇角似笑非笑。
  他防她似的,又似做秀的把徐又熙拉到他怀里,一手轻轻地安抚徐又熙,一手朝徐又凝伸出去。
  「吴峥」他笑着自我介绍,神情一点也看不出车被砸花的愤怒。
  徐又凝对那只手视而不见,却忽然想起李泽凯。
  比较起来,一个温和有礼,而面前这个,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眼神、语气、若有似无的笑,还有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都透着一种非常不好的直觉。
  许是人见的多了,她这种识人的直觉一向很准,方才打量的那一眼就足够判定吴峥绝非善类。
  一直到后来的事情,彷彿都是在证实徐又凝对他的直觉一样,这是一个想装的人模人样,装装大款,偏进不了上流社会,最后成了人模狗样的骗子。
  门外不停地敲打,徐又熙喊着徐又凝,带着不明显的哭腔。
  这又是哭谁呢?
  徐又凝听得烦躁,吼了她一声。世界终于清净,但她知道门外的人其实沒有离开。
  果不其然,一打开门就见到那张脸,皱着眉头,一脸着急。
  徐又熙小心翼翼地拉起徐又凝的手察看,带着她坐在沙发上,一大盒的医药箱早已备好。
  徐又凝不只一次怀疑里面除了开刀用具之外,什么药品都有。
  空气沉默,他们谁也不说话,彷彿十几分钟前的鬧剧是一场梦。
  梦却痛的清晰。
  徐又凝皱眉,任由徐又熙处理她的伤口。消毒的时候,忍不住痛,嘶了口气。
  徐又熙抬了抬眸,小声地问「值吗?」
  不值。
  这伤来的的确不值,值的是徐又凝把那男人的破车刮得更破,顺带当着他的面酸了几句他的破车。
  然而更气的却是徐又熙一点也不长进,替徐又凝道歉,又要替她赔偿。
  一台破车,有什么好赔。
  徐又凝心里无比后悔,那盆栽打的该是在徐又熙脑门上。
  伤口处理完,徐又凝问她「那里认识的?」
  徐又熙诚实的点头。
  「妳和他什么关系?」
  「真不是妳想的那样」
  「哪样?」徐又凝偏要明知故问。
  徐又熙沉默不语。
  两个人都明白那两个字,对徐又熙来说是个禁忌。
  许久,徐又凝直挑她的痛楚,就像她往常做的那样。
  「就他那样的要包养妳我也不信」她强调了那两个字。
  「不是的...」徐又熙咬了咬牙「他是爱我的」
  徐又熙说的时候,有些无奈,有些委屈。
  这下换徐又凝沉默,很想抽根菸。
  在酒店认识的男人和她谈爱?徐又熙到底是有多傻。
  想起大二那年的事,徐又凝心底一阵恶寒。她站起身,缓步走向房间。关上门前,她冷冷地说「是什么无所谓,我已经不再花妳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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