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莫语闭目，《踏天九阳》直接运转，一股股血雾受到吸引，如鸟归林尽数融入到他体内。他的肉身，像是久旱的龟裂大地，每一寸血肉都在欢呼雀跃中疯狂吞噬着进入体内的力量。血雾的力量，与炼化血丹所得近乎一样，但精纯程度却远在莫语炼化林城气血所成血丹之上，短暂数个呼吸时间，便让他近乎枯竭的气血恢恢复了几分。
而且，在黏稠血雾之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神秘的力量，微微清凉，融入到体内，让他感受到的疲倦快速消退，念头越来越清晰，与肉身之间的感应不断增强。
这是灵魂的力量！
血袍护法为镇压琴清儿，不知以何种手段召唤来亘古祭坛虚影，引动了此次奇异兽潮的爆发，吞噬了无数只蛮兽的气血灵魂，作为献祭的力量。而莫语所吞噬的血雾，便是琴清儿施展秘术，自献祭中强行窃取而来。黏稠血雾中不仅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气血力量，更有无数只蛮兽碎裂的灵魂，它们所有的烙印都被祭坛力量抹灭干净，所剩余的，只是纯净的灵魂力量。
莫语正是在吸收这股力量，恢复着自己的灵魂。他念头变得越来越清醒，近乎彻底毁去的灵魂以惊人的速度不断修复变强，所有遗留不妥之处，都在这纯粹的灵魂力量补充下彻底消散！他每增长的一丝灵魂之力，都变得更加通透，更加坚韧，拥有着更高的品质！破而后立，不仅适用于肉身之上，在灵魂层次同样可以得到完美诠释。
击杀董离，莫语碎裂初阳，借助“核”的传承力量得以恢复，这是他第一次破损灵魂与自我重生。抗衡漆黑骨掌，救凌雪、荀昭、勋凉离开，同时碎裂三颗神阳，等同于毁灭自己全部的灵魂！他本应在施展阳殒之术后直接死去，却被琴清儿以大威能强行保命，更窃取亘古祭坛祭祀之力帮他恢复，在彻底毁灭基础上的重生，让他灵魂得到的好处更多！
简单可以理解为，莫语现在恢复的每一分灵魂之力，都能媲美之前两分灵魂之力，而且每一个境界所成容纳的灵魂之力上限，也会得到惊人程度的提升。如他之前初阳境时容纳灵魂之力极限为十，那么现在他有可能达到十五，甚至更多。《踏天九阳》本就是一部逆天级修炼秘典，每一境界的提升，都会在前一层次的基础上以递增方式暴涨，初阳境容纳灵魂之力增长或许不太明显，但一阶阶的叠加，随境界提升修为越高，增强的灵魂之力将会恐怖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可以预见，当修为渐深，越阶而战对莫语而言将不具任何难度！但作为代价，他灵魂修为每提升一个境界，所需要的积累都将是原来的一倍，甚至更多！这世间，收获与付出从来都是正比，绝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到。即便是眼下，莫语可以毫无顾忌全力吸收，无数蛮兽死亡后留下的纯净灵魂力量恢复自身灵魂，也是他在死亡边缘几度徘徊后才获取到的资格。眼下若无琴清儿出手，他早已死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莫语体内突然传出一声肉耳无法听闻的“咔嚓”脆响，像是某种捆缚被打破，一方紧闭的门户，再对他打开。
他坍塌毁灭的灵魂空间，此刻再度开启！
即便已历过一次，但劫后重生他心中仍旧充满了激动，意念微动，心神直接进入其中。
“苍天啊，大地啊，去你妈啊，老子居然活过来了！”迎面而来便是劫煞发泄式的咆哮，当心中恐惧渐渐平复他很快察觉到莫语的到来，转身换成一副可怜幽怨模样，“主人，咱们以后别这样玩了好不好，真会死人的！”
他身体比较之前又缩小了一号，身上黑色鳞甲暗淡无光，手中鱼叉甚至变得模糊起来，微微震颤着似乎随时都要消散。劫煞现在的模样，比最初进入莫语灵魂空间时还要虚弱。
第0126章 触及九阶不朽的存在
戮天脸色苍白，明亮锐利的眼眸一片暗淡，长袍皱巴巴贴在身上，神色虽一如既往的冷酷，却遮掩不住自身的狼狈，此刻微微拱手，道：“主人无事便好。”
莫语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心中顿生几分歉疚，“此番连累你们受苦了，不过还好，我们都安然无事。”
劫煞哭丧着脸，“主人说的轻松，咱们虽然没死，但辛苦积攒的力量却损耗殆尽，连以前剩下的一点老底都搭了进去。现在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只鸡在面前，我都杀不了。”
“蠢货！”戮天冷冷瞥了他一眼，“主人碎裂三颗神阳已是必死之局，如今安然无事且能再度开启灵魂空间，显然是得到机缘破而后立，日后灵魂修炼成就更高，你我何愁不能恢复。”
劫煞眼珠一亮，顾不得与他争斗，眼巴巴看向莫语，“主人，我好惨，现在连只鸡都杀不掉……”
莫语张开手指，一股纯粹灵魂力量从他手中溢出，“你我如今仍在凶险之中，我得到帮助可以恢复力量，却不知你们是否也能借此机会恢复，甚至再进一步？”
“好，我便借主人这些灵魂之力看看，你我究竟是何处境。”戮天伸手一招，漂浮灵魂之力被吸入体内，他眼眸骤然明亮看向面前虚空，似乎能够穿透一切阻隔。
琴清儿似有所觉，眸子微微一闪落在莫语身上，她目光平静，却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在她眼下一切都难以遁形。被窥视之感随即消失，她眉头轻轻一皱，低声道：“体内果然存在着某种宝物，想必是他击穿亘古祭坛困封时动用之物，可惜力量太弱了一些。”
低声言罢，她眸子闪过一丝倦意，缓缓闭目调息。
戮天眼中光芒直接消散，失声道：“这女子是谁，好强的修为！”他首次流露震惊之意，隐约之间，还有难以遮掩的忌惮。
莫语见他已看清外界，当下将被困亘古祭坛，与琴清儿合作之事道来，“眼下局势便是如此，你们看如何？”
戮天恢复平静，神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沉声道：“区区分身最多只有本体十分之一的力量，便能达到七阶巅峰层次，而且她的气息，隐约之间更让我感到一股压制……她本体修为，至少在大尊境巅峰，甚至已接触到不朽境界！”
世间修炼划分九大境界，八阶大尊，九阶不朽！
莫语虽已预料到琴清儿的强大，却没想到她真正修为竟恐怖到这般地步！大尊巅峰接触不朽，这是世间修炼者中真正的巅峰层次，举手投足便可迸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他心中震荡，许久之后才深深吸气，将纷纷念头尽数压下。
劫煞显然已通过特殊手段得知一切，它眼中顿时流露贪婪之色，口水都要流下来，“近乎触摸到不朽的灵魂啊，如果我能将她吞了，哪怕只是部分灵魂，力量也能恢复无数！”
戮天冷冷一笑，“收起你的小念头，不说这种恐怖角色手中必有底牌，即便真的让你吞掉，也一定会将她本体惊醒，莫非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她本体的追杀？”
他皱眉思虑一下，对莫语拱手，“琴清儿此女分身修为恐怖，但那血袍护法既能召唤亘古祭坛投影将她镇压显然也非寻常，即便此女舍弃分身撕毁祭坛封镇，你我也极有可能面对血袍护法阻拦击杀。琴清儿帮助主人恢复修为，便是要借助主人之手避免灵魂被镇压下场，所以要求她帮劫煞戮天弓恢复力量，她应该不会拒绝。只是如此，琴清儿势必能察觉到劫煞戮天弓的某些能力，这点倒是有些不妥。”
莫语明白他的意思，皱眉微微皱起，挥手道：“眼下局势你我没得选择，若不全力以赴，便有可能被击杀于此，保守秘密也无半点用处。况且这也是帮你们恢复力量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日后便再难遇到。”
“主人说的是，那事情便简单了。”
唰！
莫语眼眸张开，起身恭谨行礼，“前辈，晚辈身上一件宝物之前受到损伤，若前辈能出手帮它恢复，晚辈帮您脱身的把握便可更多一些。”
琴清儿眼眸张开，淡淡道：“刚才窥视我的应该便是它吧，此事我答应了，你要我如何出手帮它恢复？”
莫语心头微凛，脸上却仍旧平静，“前辈只要将防御护罩放开一道缝隙便可，剩余之事，便不劳前辈出手。”
琴清儿好看眉角轻轻皱起，沉默一下缓缓开口，“你有把握？”
“前辈放心，晚辈尚且没有活的不耐烦，对自己性命同样看重。”莫语拱手开口。
琴清儿看着他平静却自信面庞，心中拒绝竟变得迟疑起来。以他的修为，即便身上存在某种宝物，也绝没有抗衡亘古祭坛力量的可能。但沉默许久，她竟然点头答应，甚至于自己都感到难以相信。对于面前这名修为弱小不值一提的男子，她竟在短时间内生出了基本的信任……或许他表现出的平静沉稳，才是主要的原因吧。
“让他尝试一下也好，若能成功，脱身把握也能更高一些。”她心中默默想着，随手一指金色光罩便陡然多出了一道细小裂纹，外界黏稠的血气，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来，向光罩中疯狂钻入。琴清儿脸色冷淡，心中却在提防，一旦莫语无法支撑，便即刻出手击溃钻入血气，付出一些代价将光罩裂缝关闭。
莫语却未曾注意她的神色，脸上一片凝重！便在血雾涌入瞬间，他微微吸气，扬手一指顿时有丝丝黑血煞气自指尖溢出，在他头顶凝聚为一只暗淡弓影，不断波动震颤着，似乎稍大点的风力便能将它吹散。便在凝聚完成时，弓影轻颤，自裂缝涌入光罩内黏稠血雾猛地一顿，随即向它快速汇聚被尽数吞噬吸收，弓影快速变得凝实起来，渐渐释放出更强的吞噬力量。
成功了！
莫语心头一松，虽然戮天表现平静信心十足，但直到此刻他才彻底安心，背后微感潮湿。对于劫煞戮天弓的强大他极为清楚，只要它能恢复部分力量，保命把握便能提高无数，冒些风险还是值得。
琴清儿脸色微变，她目光落在劫煞戮天弓虚影上，眼底流露出震惊之色！显然以她的眼界，已经从它吞噬血雾之中感应到了一些什么，但此刻却没有更多时间留给她思索。
施展偷天换日手段窃取祭坛力量尚能隐瞒，但此刻金色光罩的变化，却瞒不过操控亘古祭坛投影的血袍护法，他森然冷笑很快传来，“琴清儿，莫非你想炼化亘古祭坛的力量恢复自身损耗，痴心妄想！即便你真能炼化这份力量，也需要付出更多的损耗，得不偿失！既然你自寻死路，本座便成全你！”金光罩外，翻涌血雾再度狂暴起来，如狂风骤雨中的跌宕海浪疯狂拍落，更多的血雾顺着光罩上细微裂缝快速钻入，欲要将她支撑防御直接击溃！
防御光罩出现破损，即便只有一丝，整体防御力量却要降低数层。在血雾狂潮冲击下，金光罩顿时剧烈波动起来，支撑范围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被快速压缩。
琴清儿低哼一声，她屈指一弹指尖顿时溢出一颗血珠，这血液竟是纯粹的金色，散发着淡淡金光，一股股尊贵、威压、至高无上的气息从中散发！虚空之中，隐约出现一道模糊人影，他背负双手，全身沐浴在金光之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便自然散发出霸绝天地，纵横无极的强悍气势，似乎这天这地，都要臣服在他脚下。
一滴血珠离体，琴清儿脸色便骤然苍白，泉水般清洌的眸子暗淡下去，但她手上动作却没有半点停顿，指尖虚空点落，寥寥数笔便勾画出一张淡金符箓，古朴大气隐隐契合着天地间某种奥妙至理。虚空显现模糊身影一步迈出直接融入符箓，每一道金色纹理都骤然明亮，释放耀眼金光冲天而起！下一刻，符箓微闪没入金光罩中，直接散开，化为无数道符文快速流转，在外界血雾冲击中震颤的金光罩顿时稳定下去。
“亘古祭坛交由我来抵挡，你全力恢复修为！”
莫语肃然点头，直接盘膝坐下，闭目运转《踏天九阳》。眼下安然无事，但他能感应到，琴清儿的力量在快速损耗，她修为虽强但毕竟只是一具分身，在血袍护法催动亘古祭坛镇压下绝无法长久支撑。
眼下他最为紧要之事，便是尽快恢复修为，让自身能有几分自保之力。
一股股血雾被吞噬炼化吸收，肉身枯竭气血快速变得充盈，灵魂空间岩浆湖翻涌释放出炙热气息，面积正在不断扩大，按照这种提升速度，很快就能完成积累凝炼初阳。但在莫语看来速度依旧太慢，他意念微动，吸收血雾速度顿时暴涨，瞬间融入体内的强大力量，已直接超出他肉身的承受极限！
第0127章 天生绝脉
“噼啪！”“噼啪！”
体内接连传来低闷响声，这是血肉、骨骼崩溃的声音。莫语面庞很快苍白下去，他眉头紧皱，口中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崩溃的血肉、骨骼，在吞噬力量过程中开始快速生长修复，但往往还未修复，便有其他部位再度崩溃。
强烈的痛苦如潮水般自体内席卷而来，莫语咬紧牙关保持着意念清醒，判断着肉身彻底崩溃的极限，将吞噬血雾速度再度增强三分！在这瞬间，他体内接连十余处地方同时崩溃，所承受痛苦再度暴涨，让他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额角鼓起一根根狰狞的青色血管，从毛孔中流出的汗水夹杂着淡淡血色，将他身上衣袍瞬间打湿！
可怕的痛楚，将肉身受损后的恢复本能激发到极致，大量血雾被崩溃部位吸收快速恢复，每一寸重生的血肉骨骼，都变得更加坚韧拥有更高的承受极限，但往往只是刚刚修复，很快便被再度撑破……若有人能够看清莫语体内变化，便会发现他肉身已处于半崩溃状态，如果不是源源不断的血雾给与他恐怖的肉身修复速度，这种伤势足以让他瞬间毙命！
伴随着大量血雾被吸收，更多的纯净灵魂被吸收，他灵魂空间岩浆湖扩展速度瞬间提升近乎一倍，也正是在这一刻，莫语灵魂积累达到了某种极限。一朵朵火花自岩浆湖中升起，纯粹的赤红干净没有半点杂质，但在火花的核心出，却呈现出淡淡的白色，散发出更加惊人的炙热高温！每一朵火花，都是纯净的灵魂力量，更加纯粹而强大。
这便是灵魂破而后立，灵魂力量品质进一步提升的表现！
第一神阳，第三次开始凝聚！一朵朵火花在空中融合，很快便勾勒出神阳轮廓，随着火花融入渐渐变得凝实。但火花仍旧源源不断自岩浆湖中升起，使得初阳气息越来越强。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突然间，空中初阳微颤，顿时有炙热火焰从中爆发，在空中熊熊燃烧起来！
它表面燃烧的火焰，最内层是淡淡的白色，往外颜色渐渐加深，渐渐化为暗红，整个灵魂空间的温度在这一刻急速提升，每呼吸一口，都能嗅到地底深处，那份浓郁的硫磺气味。
第一神阳凝炼完成！
莫语是在拼命！
他要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力量，更要借助源源不绝的血雾对肉身再度淬炼，争取让自身力量达到最强！现在每承受一分痛苦，力量便能更强一分，也就能更多一分保命把握！
琴清儿眼眸微微瞪大，这是她面对莫语以来，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情绪波动。看着他苍白面孔，鼓起血管与剧烈颤抖的身体，她能清晰判断出他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正因如此才倍感震惊。
这种痛苦，足以让寻常修士瞬间心神崩溃，甚至于令灵魂碎裂死亡。但他却在以这种方式修炼，自愿承受一切痛苦。莫语的意志，坚韧的让她也感到难以想象！
琴清儿等待一会，确定莫语确实可以承受这份痛苦且力量正在快速恢复，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上双目。这次她运气不错，找到这样一个非比寻常之人，或许真有机会脱身离去。
浓雾弥漫带着刺鼻气味充斥着空间，地面是潮湿的泥沼，一截截大树枯死的躯干被浸泡的开始腐烂，泥面偶尔升起一只气泡，破碎后涌出一股五颜六色的斑斓气体，快速融入空气消失不见。即便眼下正处于正午时刻，但出于浓雾之中这里仍旧昏暗阴冷，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息。
但在这泥沼深处，却伫立着一座数十米高的血色祭坛，那赤红的壁面，如同在其中封印了整座血海，不断涌起滔滔血浪。边角处伫立着十几根图腾柱，每一根上被钉死的尸体都面目狰狞，恐怖的气息令它方圆百米范围内雾气尽散，无数生活在泥沼中的生物们纷纷逃走，远离这一块令它们感到恐惧的地方。
一身穿血色长袍高瘦身影盘膝而坐，他整个面庞都被血袍笼罩，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周身荡漾着无比强悍的气息。
“琴清儿，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低语从血袍下发出，声音森然低沉却透出深深的忌惮。他可知道，自己镇压的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若非他拥有圣宗赐下的秘宝能够沟通亘古祭坛降下投影，即便她只是一具分身，举手投足间也能将他轰杀！
圣坛策划将她镇压已准备数年之久，此番更牺牲了一名深埋远古一脉已爬到高位的暗子，才顺利得知她分身行踪。
但只要成功，这一切便都值得！
作为远古一脉圣女，体内近乎完整传承了神之血脉的存在，一旦顺利成长起来，甚至有资格冲击那早已无人能够晋升的神境，到时整个蛮荒圣宗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古蔺心中清楚，他正在做的事情灌注了圣宗高层无数重视，若成功他将得重赏一飞冲天，若失败……想到自己将有可能面临的下场，以他狠辣的心性，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琴清儿，你救下那小子，无非是想借助他的力量脱身离去，但你绝对不会知道，圣宗为镇压你做了多少准备！除却圣宗神器副体外，本座手中还有噬魂魔宗一名大尊修士全部灵魂所化古魔魂箭，一旦激发即便大尊境修士也要被直接击杀！所以，不管你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本座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逃！”
古蔺冷冷一笑，他握着血色破碎龟甲之手一扬，顿时有无数血色符文打入祭坛投影，壁面上血海顿时疯狂翻涌起来，掀起一道道惊天骇浪，化为封镇力量疯狂镇落！
虽然有十分把握，但耽搁越久事情越容易生出变故，为避免横生枝节，他要尽早击溃琴清儿的抵挡，将她灵魂一举镇压！
四季城，城南大街医馆。
药玄收回干瘪生满斑点的手掌，眉头紧皱，目光看向面前雍容华贵的娇美妇人，渐渐露出一股疼惜与无奈。
林嫂拉好水青镶金边的衣袖，微微咬着嘴唇敛衽行礼，“老师，我对自己的状况大概也知道一些，所以请您不要隐瞒……不出意外，弟子还有多长时间？”
“这是你家中血脉遗传下来的病症，传女不传男，天生绝脉，寿元最多不过二十七。”药玄有些艰难的缓缓开口，“即便有我细心调理，也只能为你夺来半月时间。”
“还有半月吗。”林嫂眸子瞬间黯淡下去，但她很快便抬起头来，“是我太不知足了，若非老师，我未必能活到现在，更何况还有半月时间。”
她心中默默想着，半月时间，莫语应该回来了吧。
能够死前再见他一面，真好。
这般想着，林嫂嘴角便露出了淡淡笑意。
药玄看了她一眼，摇头微微叹息。这种天生绝脉，即便他未被废除修为前也无力救治。除非有绝世大能不惜损耗为她洗精伐髓打通经脉，又或者吃下八品以上天灵丹才有可能活命。但这两种可能，有与没有，都无太大的区别。但在这时，他花白眉毛轻轻一挑，看向医馆大门。
李晴通红着眼睛跑了进来，脸蛋已被泪水打湿，看到林嫂便忍不住“哇”的放声大哭。她身后跟着两名莫府护卫，此刻也是双眼发红，紧绷的面孔上有着无法遮掩的惊恐悲伤。
林嫂心中微微收缩，陡然生出极为不妙的预感，急声道：“晴晴莫哭，告诉嫂嫂出了何事？”
“嫂……嫂嫂，莫哥哥……莫哥哥他死了！”
林嫂娇躯瞬间一僵，她豁然起身强忍住心中惊恐，斥责道：“你这丫头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呸呸呸，可莫要再说！你莫哥哥是这世间一顶一的人物，怎么可能出事！”
“嫂嫂，是真的……四季宗弟子已到府上了，他们亲口说的！我听得清楚，他们说莫哥哥为了救人，殒落在浴血平原！”
林嫂脸上血色刹那消退干净，她呆怔了数息，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竟升起腾腾寒气。
药玄脸色大变，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只银针，抬手扎入她头顶，一股冰寒气息瞬间沿银针传入手中，刺激的他指尖微微刺痛。药玄心中狠狠一沉，脸色不由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