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节
与此同时，他肩头血肉高高鼓起，破裂后钻出一颗血腥淋漓的头颅，这头颅上没有眉眼鼻，有的只是一张生满獠牙的大嘴。
“亡灵第二命！”
古城神色大变，“快一起动手杀死此人，不要给他出手的机会！”
轰——
布满裂纹的巨城虚影轰然镇落。
“要杀本座，现在已经晚了！”箫声默主头颅上充斥着狰狞，“就算你来自不可知之地又如何？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成为本座身体的一部分，全部死吧！”
“第二命，亡灵吞天地！”
咆哮中，他肩上第二颗头颅突然扬起，嘴巴缓缓张开，错乱遍布的獠牙，闪耀着让人心悸的光泽，一只黑色的漩涡，在其中出现。
轰——
恐怖的吞噬力量，自漩涡中疯狂爆发，霸道至极，便似这天这地，都可以一口吞下，无穷无尽的混沌雾气，浩浩汤汤进入其中！
巨城虚影一颤，在这吞噬力量下，像是失去了冥冥之力的守护，轰然崩碎！
莫语低吼一声，脚下重重一踏，空间崩裂中，勉强抵挡住来自漩涡的吞噬，但他的脸色，此刻却变得极其难看。
因为此时，来自漩涡的吞噬力量，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疯狂增长。
小湖岛上，护岛大阵直接扭曲，最多再有几个呼吸时间，就要彻底崩碎。到时，整个岛屿将会被直接撕碎，所有岛上之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古城，你有什么办法阻止他？”莫语咆哮。
古城神色阴沉，“亡灵第二命，是死灵界中的顶尖神通，只掌握在极少数死灵界的死灵君主手中……如今居然出现在这里，其中必然隐藏着大阴谋！”
他看了一眼莫语，摇头道：“如今，第二命已然出现，吞噬天地生灵供养己身是其本能，以我此时的实力，无法阻拦……甚至于我们，都没有办法，从中逃脱出去。”
莫语心中蓦地一沉，他低头看去，小湖岛上，已陷入混乱，无数修士绝望尖叫。
他看到了青鱼，此刻正哭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无比。还有庆南晨云，正趴在青鱼身边，此刻抬着头，虽然恐惧但脸上却充满了坚韧。
大长老在怒吼，独臂叟疯狂爆发着修为，可在亡灵第二命的吞噬下，他们的力量实在太弱太弱。
莫语突然握紧了拳头，他深吸一口气，脚下蓦地上前一步，眼中闪动着暴虐疯狂。
但在此刻，一张符箓，突然贴到他背后，仙气盎然，更有着强大无匹的封禁力量。
虽然不能彻底镇压莫语，却也足够，困住他几息时间。
这便已足够。
阿黛丝上前一步，没有看他瞪大的眼睛，淡淡道：“古城，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古城沉默，随即点头，“好！”
阿黛丝转身，对着莫语微微一笑，“小莫莫，好好活下去，顺便替姐姐，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了。”
“不要难过，我走啦！”
语落，她干净利落的转身，潇洒无比，没有半点停顿迟疑，一步迈出身体像是一朵风中的飘花，呼啸飞向箫声默亡灵第二名的大口。
阿黛丝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就像是放下了心底的大石，娇媚万千，美艳不可方物。
“枯焚之火！”
轻吟中，黑色的火焰，从她体内喷涌而出，无比炽烈的燃烧着，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古城抬手，一直点落，“仙印！”
仙印，仙引，引仙之源。
此为仙界降临之修，所特有之物，可引动体内仙源，一次释放出自身全部的力量。
毁灭了自我，也就可以毁灭一切！
轰——
枯焚之火暴涨，瞬间淹没了阿黛丝的身影，落入到那黑色的漩涡中，瞬间消失不见。
来自亡灵第二命的恐怖吞噬力量，突兀的消失不见，箫声默一脸痛苦与难以置信，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黑色的火焰，从漩涡中冒出，转眼间蔓延到他肩头，那生长出的第二颗头颅上，随即疯狂蔓延。
呼吸之间，便将箫声默两千丈的庞大身躯彻底淹没，他疯狂的翻滚着，却根本无法将它扑灭。
轰——
莫语背后，仙符爆碎消散，而他也为此也付出了代价，接连喷出数口鲜血。
脚下一踏，就要不顾一切冲出。
一座巨城虚影突兀横阻在前，古城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仙源引燃的枯焚之火，谁沾谁死，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阿黛丝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莫语身体剧烈颤抖着，死死盯住那一团巨大的黑火，眼珠渐渐变得通红，嘴角滴落下鲜红的血液。
他一动不动，像是失了魂。
古城一叹，摇摇头，看向那开始熄灭的火焰。这一日，他早有预料，却没有想到，竟会来的这么早。
不过，能够自己终结自己的生命，对阿黛丝而言，应该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嗯？”古城眉头突然一皱，一步迈出瞬间来到枯焚之火消失出，抬手将一颗圆珠收入手中，略一感应脸上顿时露出喜意，仰首大笑，“时也命也！阿黛丝，看来你舍身成仁之念，未必可以如愿啊！”
第1132章 踏仙大势
莫语眼眸骤然大亮，一步迈出紧抓古城手臂，“你的意思是……阿黛丝她还没有死？”
古城摇头，“枯焚之火下，她确实已经死了，不过却留下了这件东西。”他摊开手掌，露出其中那一颗，半透明的圆珠，“此物名为本源珠，只有机缘巧合之下，在修士殒落后才能生成的东西。”
“这颗本源珠中，蕴含着阿黛丝的一丝本源之力，更有着她一缕沉睡的残魂。虽然将她复活会很困难，但根据我的一些模糊的记忆，仙界中确有做到此事之法，你将来可在仙界细细寻查。”
莫语认真点头，小心翼翼接过本源珠，许是心理的作用，他似乎从这颗珠子上，感受到了属于阿黛丝的气息。
只要没有彻底消散就好，无论再如何艰难，他都会让阿黛丝，重新归来。
深吸一口气，莫语强迫自己的心神归于平静，拂袖一挥空中激荡的恐怖波动，顷刻消失不见。
小湖岛上，神色激动的大长老、独臂叟等人，齐齐躬身拜下，“参见尊主！”
庆南晨云抬手抹了抹眼睛，可不论他怎么擦，泪水却是止不住的，越来越多。
青鱼瘫在地上，喃喃低语，“他奶奶的，老子终于又躲过了一劫……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莫语抬头，是啊，活着是这样的美好，一切都有可能，未来有无数种变化，在等待他去选择。
可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活着，是阿黛丝以自己的死亡换回……至少现在，她已经离他而去。
“本座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理，我想安静一下。”莫语一步迈出，落入庆南宅院。
……
十日后，莫语踏出庭院，神色已彻底平静，看不出半点异常。
同日，第二、第三、第四圣地合并为一的消息，如同砸入湖泊的大山，使得整个混沌之域，顿时波涛汹涌。
水韵花的加入，更是在先天之灵中，引发地震海啸般的轰动。
随着灭世魔眼与箫声默的死亡，最后的阻碍已不复存在，整合混沌之域力量的行动，变得极其轻松。
螳臂挡车，是因为螳螂自大，看不到与滚滚车轮间天与地的差距，又或者是因为螳螂太蠢。
可修士不是螳螂，尤其是修为高深之辈，更加不可能愚笨。只是短短一月，整个混沌之域，所有人族修士及绝大部分的先天之灵及远古凶兽遗种，便只剩下一个归属。
……
莫语一袭黑袍，额前几缕白发，在风中飘扬，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手持酒坛，他仰首长饮，待喝尽坛中最后一滴，扬手将它抛出。
“啪”的一声，酒坛粉身碎骨。
他转身，缓缓道：“古城，你可知晓，我真正的身份与来历？”
古城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一问题，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的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我确实来自仙界不可知之地之一，但我降临到这一小世界，岁月要比你出现时，悠久的太多太多，所以有关你之身份、来历，我并不清楚。”
他停顿一下，似在思索着什么，许久后才继续开口，“不过在你身上，我察觉到了浓郁的因果之力，自身命运气息更是驳杂无比，与冥冥之中，无数道强大的因果线有着纠葛。你身上，当有大秘密，且未来之路，会凶险至极。”
语落，他轻轻咳嗽起来，越来越大声，以至于涨红了面庞，生出满头细密的汗珠。
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古城抬起头，看了一眼苍天，“道破天机，终归是要受一些惩责的，你以后也会有这样的手段，我只能认真的告诉你，非必要的话，不要去做同样的尝试，因为结果未必，会如我一般简单。”
莫语躬身行礼，目送古城起身，提着酒坛离去。
他低头，喃喃开口，“因果之力吗？古城不惜受伤，也要给我如此明确的提醒，看来日后的路，确实步步危机，但这……又如何！”
……
混沌雾气间，无数头体积庞大的先天之灵或是远古凶兽遗种安静悬浮，它们扩宽的脊背上，此刻尽皆站满了修士，之前势不两立的双方，此刻却诡异的平和相处。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小湖岛上，带着深深的敬畏。
突然间，岛上阵法打开，莫语为首，古城、水韵花在后，三人脚踏虚空而来。
无需更多的举动，属于第四步的浩瀚气机，便已经充斥了整片天地。
“参见莫语至尊，参见古城至尊，参见水韵花至尊！”
所有先天之灵与远古凶兽遗种俯首，其上修士单膝跪地。
莫语目光一扫，声线平缓而出，“今日，是我踏仙宗成立之时，你等尽皆是我踏仙宗中一员，将助本座执掌此界，将随本座踏临仙界！”
一言落，磅礴之气陡生，一股浩瀚之势，直冲天际。
所有踏仙宗之人，都可感受到这股大势，这一瞬间，心神为其所夺，下意识深深拜服，口中咆哮，“誓死跟随宗主！”
轰——
大势成！
水韵花神色羡慕，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在莫语周身，有一股大势正在凝结。
这将是他的起点，会伴随着事情的进展，不断变得强大，直至凝聚成为，整个小世界气运的加持。
不过这种大势，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如果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反而会自取其害。
古城眼中，一阵精芒闪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