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节

  “我……自有妙用……”
  林沐雨嘿嘿一笑，脑海中却浮现出无数龙骑士在空中飞舞，却在无形风锯的袭杀下纷纷陨落的一幕，多么动人的场景……
  ……
  过了一会，鱼汤已经制成，秦茵、唐小汐多年来跟林沐雨在外面不知道宿营多少次了，早就炼成了一手好厨艺，所以鱼汤的香味已然在星灵谷中四溢开来。
  “前辈。”
  秦茵捧着一碗鱼汤，恭敬的进献给洛天机，随后又献上了一块已经烤热了的馒头。
  洛天机颤巍巍的接住食物，脸上满是迷惘与感激，随后便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鱼汤鲜美，馒头也十分松软好吃，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吃过这般的美味了。
  “前辈，您慢……”秦茵有些不忍。
  洛天机一下就哽咽住了。
  “前辈？”秦茵愕然。
  洛天机又咬了一口馒头，眼睛看着地面，道：“唉……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个糟老头子那么好过，他们只是觊觎圣迹的宝物而已……”
  林沐雨微微一笑：“以后，你就去龙城里居住吧，那里好吃好喝，无比逍遥。”
  洛天机的眼中掠过一丝向往，却又飞快的摇摇头，道：“我那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居住，早就习惯了，性格也怪癖，处处与人相处不来，还是不要给师叔找麻烦了，我就住在星灵谷，这里是我的家，我会终老在这里。”
  “但这不应该是你的归宿。”
  林沐雨沉吟一声：“不过我会尊重前辈的意思，您住在星灵谷中好了，我会从龙城里派来几个厨子给你，每十天送一次食物来星灵谷，让您吃好睡好，等到我找到能离开先古秘境的方法，就带您去神界，东天界那么大，有你的立足之处。”
  “啊？神界？”
  洛天机嚅动了一下嘴唇，道：“如果真能那样，师叔便对天机是再造之恩了。”
  “嗯，先吃，吃饱了再说。”
  “是……”
  一边咀嚼着松软的馒头，一边品尝鱼汤的鲜美，洛天机坐在那里，心里却百味杂陈，眼看着林沐雨和几个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几个儿女该有多好，总好过于在这里枯守万年、烛冷洞寒要好上千万倍。
  一旁，吃完了饭的秦茵将女娲琴横在腿上，轻抚琴弦，顿时曼妙的秦茵回荡在山谷之中，是一曲久违的秋雁谣，就当是为大家饭后助助雅兴了——
  天地茫茫，山河泱泱
  冰冷月光照进战场
  稻江苍苍，清风扬扬
  帝国勇士共赴国殇
  杀尽豺狼，一生轻狂
  谁来抚慰我的伤
  回家的路已经无法再望
  望眼欲穿只叹山高水长
  纵横四方，永守国邦
  魂归天涯又何妨
  战袍破碎勇士何处安葬
  秋雁请带吾魂回去故乡
  ……
  一曲毕，秦茵和唐小汐都眼睛一红，林沐雨也心底有些微微酸涩，离开帝国一年了，自己又何尝不想念那片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不想念留在那里的风继行、楚瑶、金小棠等人，这这又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永镇大陆。
  ……
  当夜，林沐雨、秦茵等人离开了星灵谷，见到风战临、万俟麟等人之后，言明星灵谷的一切之后，龙城派出了5位神帝、20名神王前往星灵谷外围镇守，每半个月一轮换，而次日，林沐雨亲自保护着几个厨子前往星灵谷。
  他最担心的是厨子会被鬼神飞鱼给吃掉，那就太伤天害理了。
  好在星灵谷今非往日，鬼神飞鱼已经被洛天机约束在了洞穴之中，每天捕捉野兽喂养就可以了，而几名神帝则恭敬的守在外围，当林沐雨带着厨子与大量的蔬菜、肉食进入谷中的时候，洛天机一双昏朽的眼中居然出现了几分神采。
  星灵谷的生活实在是太乏味了，难得能这么热闹。
  这么一来，洛天机也就能专心的去研究墨家机关术，铸造第二条责龙了。
  第三天，林沐雨等人离开了星灵谷，重返神魔窟，继续修炼。
  ……
  碎鼎界，战火在南方熊熊燃烧起来。
  禹城。
  这座曾经富庶的城池却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卢衍亲自率领的八万大军横扫禹城，将城池的南方城墙几乎夷为平地，大军横扫而过，摧枯拉朽之势在三天内便攻陷了这座坚城。
  空中，龙骑盘旋，地面上的骑兵已经分为多股突入城池之中去追杀那些散乱的秦国军队。
  “笃笃笃……”
  马蹄踏着春日的泥土，卢衍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城池，但整个南城墙已经全部塌陷了，到处都是泥水和血水，并且到处也都是散落的大秦帝国紫茵花战旗。
  “统领大人！”
  远处，一群士兵拖拽着一具尸体走了过来，其中一名千夫长道：“统领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满鲟的尸体，他号称鲟将军，是项彧手底下少有的名将，也正是这个人率领不到一万人抵挡住我军的攻势整整三天之久。”
  “已经死了？”卢衍皱了皱眉。
  “是的，死于乱战之中。”
  “砍下头颅，激励三军。”
  “是！”
  一道落下，满鲟的头颅便被高高的刺于长矛之中，而擎着长矛的骑兵百夫长则一脸兴奋的疾驰在城池街道之中，大声喊着：“满鲟已经战死，余党还不束手就擒？！满鲟已经战死，余党还不束手就擒？！”
  远方，一群孩童站在春雨之中，浑身淋湿，却看着远方刺在长矛上的头颅发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死人了，城池被攻破了。
  “统领，要屠城吗？”一名万夫长问道。
  卢衍眉头紧锁：“不，我们没有时间屠城了，让大家吃饱了饭睡一个晚上，养足了精神明天立刻奔袭商阳城，只要攻下了商阳城，这明山行省便属于我们黑石帝国了！”
  “是！”
  “等一等……”卢衍忽地抬起手臂，道：“禹城的蠢货们竟敢螳臂当车，必须予以惩戒，派人去抓五千平民，今晚于中心广场上杀光，寒其军心，让大秦的狗贼们再也不敢正视我们黑石帝国的战旗！”
  “是！”
  万夫长想了想，又说：“统领，我们的后续军队来了，是秦毅所统帅的数万义和国军队。”
  “哼，那群乌合之众想干什么？”
  “他们想入城休整。”
  “也好。”卢衍嘴角扬起：“这明山行省原本就是秦毅的领地，今晚杀人训诫的时候邀请秦毅、秦焕等人来观礼，我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子民是如何被屠杀的。”
  “是！”
  第1025章 杀鸡儆猴
  南方多雨，黄昏时细雨再次绵绵不绝的洒落下来，当夜幕降临时，黑石帝国的士兵们起了火把，将整个禹城的广场照得一片通明，而广场上则是数千名手无寸铁的禹城平民，一个个面含愤怒，对着黑石帝国的军队破口大骂。
  “笃笃笃……”
  马蹄声中，一面似曾相识的旗帜出现在众人的眼中，那是义和国的旗帜，在卢衍的邀请下，秦毅、秦焕父子必须前来欣赏这场屠杀。
  秦毅已然十分衰老，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经全白了，头发松软，就连松木的簪子都快要裹不住了，他带来的人不多，只是两名万夫长和十几个千夫长级别的将领罢了。
  “大都统，您小心一。”
  一名万夫长小心翼翼的将秦毅从马上扶了下来，当秦毅的靴子落在雨地上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父王！”秦焕急忙扶住，脸上一片苍白。
  “大都统来啦！”卢衍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拱手道：“我们等您许久了！”
  秦毅扫了一眼广场上的平民与一旁不远处蓄势待发的海山军精锐，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道：“卢衍统领请我们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不不不，没有吩咐。”卢衍摆了摆手，笑道：“禹城阻挠了我们多日，如今禹城大破，我黑石帝国的士兵们作战英勇，我这个当统领的也必须嘉奖他们，而对真正的勇士而言，没有什么嘉奖比屠杀更加合适了，禹城的这些人冥顽不灵，试图与我们死战到底，哼……我便要让他们知道螳臂当车的后果，而义和国是我们的盟友自然要来观礼，也请大都统指一下，我们海山军的铁骑战阵是否还有瑕疵。”
  说着，卢衍扬起了手臂，低喝道：“准备冲阵！”
  远方，一个个身体覆盖在铠甲之中的骑兵纷纷上马，方盾挺立，长枪如林，而雄骏的战马们则踏着前蹄，似乎也在期待着一场屠杀一样。
  “冲!”
  卢衍猛然将手臂落下。
  马蹄声轰鸣而起，长枪与刀剑的锋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寒芒，令人在春日里却如同置身于严冬。
  人群之中，平民们一片慌乱，忽地，其中一个身穿低级文官服饰的人冲着秦毅、秦焕等人的方向大喊着：“大都统，救命啊！大都统……我是义和国的官员，我是百岭城都尉府的张俊啊……大都统救命，少殿下救命啊……”
  张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带着一群人冲向了秦毅、秦焕等人，义和国曾经多么盛极一时，秦毅这个大都统一定能救他一命。
  可惜，秦毅却别过了脸去，不忍看眼前的一幕。
  “退后！”
  一群手持盾牌的重步兵以盾牌将张俊等人震开，甚至挥舞阔刀乱砍起来。
  “大都统！大都统……”张俊的脸上开始堆起了绝望，一声惨嚎之中，他的左臂被一名重步兵斩断，鲜血淋漓一片，连退数步之后浑身一颤，胸口透出了一柄骑枪的锋刃，那是一柄黑石帝国重骑兵通用的黑铁骑枪，那重骑兵眼疾手快的策马错身而过，从张俊的胸前抓住枪柄就整个拔了出来，一时间鲜血与内脏迸溅开来。
  “扑通……”
  张俊软软的跪倒在地，目光却始终看向秦毅、秦焕的方向，直到笔直的躺了下去，成为了一具渐渐冷却的尸体。
  秦毅看着死去的张俊，脸上一片平静，似乎没有丝毫的悲喜。而秦焕在紧握着拳头，血气方刚的他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折辱，咬牙道：“卢衍统领，这些平民只是手无寸铁的农夫、工匠等，何必要赶尽杀绝呢，请统领手下留情啊……”
  “少殿下这是在为这群乱民求情吗？”卢衍看着他，淡淡一笑：“是不是？”
  “算……算是吧……”秦焕低声道。
  “少来了！”卢衍冷笑一声：“少殿下当初坐拥半壁江山的时候有这般仁慈吗？恐怕并没有吧，正所谓慈不掌兵，这么简单的道理少殿下不会不明白，大秦帝国的子民就如同满地的荒草一样，卑微而坚韧，如果现在不将他们连根拔起的话，不久之后他们便会生根发芽，便会冶铁铸兵，几乎与我黑石帝国为敌，少殿下不必求情，我卢衍自有分寸。”
  “可是……”
  “别说了，除非少殿下想成为他们的一员。”卢衍摆摆手，笑道：“大都统是岭南的人杰，我卢衍虽然手段狠了，可是还是想为岭南秦家留下一条血脉的，还望少殿下好自为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