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我找到你的功法魂魄了,唔,它带着你的心魔……”说到这个,花绯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半垂着眼帘的眼里闪过缕缕复杂的情绪:“附身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能完美避开我的探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白景心受了刺激,心里几经激荡,但仍然是一直固执地在侧着脸,专注地看着她。
  目不转睛,自然不会漏过花绯突兀的停顿。
  事实上,这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以往花绯对于他的情感是一律没有反应的,现在,终于出现情绪的波动了!
  见此,白景心有些没出息地喜出望外!刚才的不愉快,似乎立即又被这个发现压倒了脑后。
  与花绯的心虚别扭不同,白景心此时此刻的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心里既激动又怨恨。激动的是,他的姑娘终于开窍了。而他却不得不怨恨,时机对他太苛刻,自己竟不是她的开始!
  不过没关系,岁月那么长,他和花绯,来日方长。
  差不多算是被戳破心思的白景心,干脆坦然了。一双风流魅惑的眼睛脉脉含情,看着花绯的眼神情感流露的更加露骨:“这事,说来话长。”
  花绯感受到变化,别扭地侧了侧脸,凶巴巴道:“那你长话短说!”
  “啧,不要着急呐~”提到之前的一笔糊涂账,淡定如白景心也不得不长叹了一口气,简直狗血的跟电视剧似的:“还得从封神那件事说起。”
  他长指虚空点了点地毯上躺着的王芊道:“当初,这个无辜人类,不是被你的雷劫劈死了嘛……我用她的身体划破虚空,带着你穿行到了这里之后神智支撑不住昏迷了。醒来之后发现,这女人落到这里不久就被一个男人救了。”
  白景心跟讲故事一样地说着:“我读了一下这女人的心思,知道她看上了那个救了她的男人。怎么说她都是被你连累的炮灰,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算是补偿了。”
  一边说一边还亲昵地拿鼻尖蹭了蹭花绯的脸颊,漫不经心地继续:“所以咯,就从中小小地推了一把,封了那男人的记忆……”
  花绯这个妖吧,情绪很容易就被带跑了,她听的一愣一愣的。
  白景心一直说,她那双灵动的桃花眼就睁的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事儿精的狐狸,突然觉得,命运这玩意儿真让人无言以对。
  花绯无语地瞪着白景心,心里的马拉戈壁上一群羊驼咩咩地呼啸而过。
  搞半天……莫拉老公的失忆是臭狐狸搞的鬼?!
  ……日了狗了。o__o”…
  “这正合了我意,”白景心见她听的起劲,突然将嘴凑在花绯的脖子上,难得幼稚地鼓起嘴巴呼呼地吹起来。似乎多吹一会儿,就能将她身上别人的味道给吹散了,“没了肉/体真是太不方便了,我打算借腹出生。”
  他话说到这儿,花绯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那小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这反应?
  看花绯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改变,白景心隐隐还在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彻底安稳了。
  他伏在花绯的肩上,控制不住地轻笑起来。
  “那为什么你……搞成这样?”花绯其实对于他经常不明原因的发笑习以为常,此时根本不觉得奇怪。
  她看着白景心灵魂残缺不全的样子,自顾自地恨得不行,“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有人催促,白景心说话的语速就更缓慢了:“唔……这女人的身体有古怪,我本来顺着孩子的一起出生了,但妖丹却没跟随着我一起。”
  他挑着嘴角笑,说的风轻云淡:“一发现问题,我只能立即回了妖丹啊。唔……我的灵魂本来就不稳,大概是那个时候才开始四处散。”
  “……至于那个小子,他的躯体本就是我的容器。”
  原来是这样!
  这样一切就明朗了。花绯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心里汹涌的内疚跟潮水一样冲刷着她的心肺。
  呜呜……眼泪都快崩了……
  而就在花绯眼泪鼻涕一把地哭着,白景心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鼻涕的时候。空旷的房间里,也就是王芊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清冷如幽月的男声。
  “先别着急哭,我想请这位没心肝儿的负心女,可否解释一下,你现在在干什么?”
  平地一声雷,惊得浑浑噩噩哭着的花绯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我屮艸芔茻!
  花绯浑身僵硬,干涩地缩起了脖子。闻言机械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两米宽的门口,立着一个神色不善,偏偏又气质卓绝的清隽男人——
  要死啦!阿曼他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抱着花绯的白景心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手上拥着某女的力量慢慢加重了。
  花绯感受到腰上的力量,瑟缩地转回头来看着在场的另一个……
  白景心已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了——我擦呀!战斗状态!!!
  龟毛狐狸精vs傲娇玻璃心
  人生如此多艰,她好想死……
  ☆、第八十六章
  修长的男人背着光从门口一步一步走进来,发出的‘踏——’‘踏——’‘踏——’的脚步声,似乎敲击在花绯的心扉上。风轻云淡的表情背后是滔天的怒火和嫉恨,汹涌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弄得她差点就跪下来唱征服惹!
  tt______tt
  眼看着某人越走越近,身上又被另一个某人箍的越来越紧,花绯泪眼朦胧。明明没有脚踏两只船,为什么总是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指挥官大人迈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过来,他背后升起的黑气似乎卷起了风暴,煞气乱飞。直到长腿迈到地毯上连体婴一般抱着坐的两人面前,才冷冷地站定了。
  指挥官大人低垂着鸦青的眼帘,浓密的眼睫像是幽深的林子里纷飞的黑蝶缓缓地煽动翅膀,在他玉白的脸颊上留下乌黑的两团阴影。清凉如水的男声一字一句,听不出喜怒:“你在干什么?”
  花绯几乎全身戒备,她警惕兮兮地仰着脸看向男人,绷得紧紧的神经被他这么突兀一问,问的一愣。花绯傻愣愣翕了翕嘴,狐疑地看着面前幽暗的凤眸。这才意外地发觉,这人似乎没将白景心的身影看在眼里耶!
  某女脑子里灵光一闪,惊喜地意识到:臭狐狸现在是魂体啊!阿曼一个肉眼凡胎的人类根本看不见呐呐呐!!!
  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看不见的!!
  某女心里的紧张一点点消减,似乎还带着一种窃喜的小雀跃。她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口水,装作自己现在还是一个人的样子,弱弱试探地回答:“在收拾这个恶心的女人啊……”
  说着,玉白的手指镇定自若地一指向地上躺尸的王芊,那一脸的真诚、真挚、真心。
  旁若无人的无耻的某女身后,抱着她的白景心见状,微眯着的漂亮眼睛慢慢眯的更深了。
  白景心身为野兽的天然直觉告诉他,情况似乎不太妙了……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以备特殊情况,一击即中。
  风流邪肆的眼睛里幽幽荡荡的,白景心似乎没有故意拆台的打算。只是,看着花绯这般示弱的反应,眉心的戾气却开始一丝一丝地加重起来……
  “哦……”指挥官大人闻言没什么大反应,非常让人猜不透什么意思的随口应了一句。然后,挑着眉缓缓蹲下。
  他蹲在花绯的跟前一拳的距离,与她四目相对,幽深的凤眸深不可测。
  藤蔓一般缠在花绯身上的白景心亲眼看着他,瞬时慢慢地合了一下眼,血红的眼睛渐渐开始流露出弑杀的气息。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固。
  须臾过后,有人动了。
  凤眸里明明灭灭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的指挥官大人,突然一手托起花绯的下巴。他神色寡淡,手指却若有似无地在她的唇瓣上摩挲。
  而后,迅速地贴了上去!!!
  像是野兽守护至宝一般警惕地盯着的白景心,瞬间炸毛。几乎是傅里贴上花绯唇的同时,一手迅速刀化,快如闪电地砍过去,指挥官大人反应极快,迅速抬手格挡——
  额,穿身而过……
  正炸毛1号傲娇玻璃心:“……”
  正炸毛2号龟毛狐狸精:“……”
  哦,也是,臭狐狸他现在是,就是个魂体嘛……而且,主修为的魂魄还被那只心魔给夹带着跑了的那种魂体!
  所以说……他现在也就是个有点见识的鬼魂而已。
  夹心饼干花绯呼呼地淌个不停的汗像是自来水龙头一拧,瞬间停了。真心虚惊一场!
  剑拔弩张的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显而易见,两人绝对打不起来了。
  活人怎么跟鬼打的起来架去?花绯松了一口气。
  知道翻不了天的某女心里一松,前后看了看对峙的两人。在对上了眼神不善的两人的眼睛之时,万年都不怎么动的脑子突然亮了。
  这两只打不起来才不是好事吧吧吧吧吧……花绯后脊梁一凉,又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打不起来,最后一致对外了倒霉的可不就是她?!
  花绯get这一点后,暗暗咽下一口口水。
  为了不被无辜牵连(说这个你也不羞愧!),于是,没皮没脸地小声提了个建议:“……你们要打的话,可不可以当空气放了我?”
  正在试水的两只没听见花绯的小小建议(若是听见了那还得了?!),还在不动声色地试探。
  而指挥官大人与白景心将将地小小试探了一招,两个肚子里一模一样九曲回肠的家伙,同时收了手。
  ……是个对手。
  而后,两人慢慢抹去了原来的打算了(虽然不知道原先什么打算……╮(╯_╰)╭)。如花绯所想,这两只同时转过视线灼灼地盯向她,犀利的目光像是两把利剑刺得花绯心脏一抖——
  “他是谁?!”一场无声息的战争之后,一起心堵了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对着某女厉声质问。
  分贝这么高,再好听再绝对魅惑的男声,那也是要人命的好吗!
  而且,这两只几乎是贴在花绯的两耳朵在厉声吼的,效果简直堪比震耳欲聋的当头巨雷啊!
  花绯脖子缩了缩,那一瞬眼睫毛抖得跟北风摧残了的落叶,实在炸的她魂都吓离了体!
  因此条件反射,被两面夹击的某女迅速低头,捂耳,闭眼,将自己缩成一个鹌鹑样儿,几乎是将脑袋塞到胳膊底下。
  花绯一边鸵鸟状,一边心里碎碎念: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阿曼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为什么他身为一个人类竟然也能够看到灵魂?为什么白景心这家伙连主修为的魂体都跑了,还能这么牢固地就困死了她?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的大地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天哪!快降下一道雷劈昏她吧!跑不了躲不开的花绯捂着脸心里呜呼哀哉。
  花绯没有回答很正常,而出言的双发却好像出其不意的惊了一下。
  一清一浊两个的男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语言,中文和星际通用语。尽管一个字一个音都不相同,但非常意外的是,话里的意思双方都听懂了。
  话音刚落,似乎发现对方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两人,分外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对方。而后却均被对方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和满身超脱尘外的气质给刺痛了眼,刺痛了心。
  很显然,双方都受了刺激。
  有刺激找源头啊,于是,两人只好对着罪魁祸首开炮:“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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