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节

  “我知道你很难受,要是真的那么痛苦,就哭出来,好吗?”也许哭一顿发泄一下就好了,这段日子,白夏不哭不闹的,让人很担心。
  喉咙干涸如被烈火灼伤过,干裂又疼痛,白夏终是开了口,“我为什么要哭?”
  她眼底的疑惑不似作假,季斐然一怔,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没有找到人就证明人没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连尸体都没看到,我为什么要哭?”白夏扯唇,“我相信他一定还好好的。”
  这些话用来自欺欺人还好,其实他们都知道,陆衍北不可能还活着,找不到人说明两人可能已经沉尸大海。
  白夏不愿意去相信,他也不想逼着白夏去面对现实,现在的她受不得刺激。
  “嗯,他一定还活的好好的,所以白夏你答应我”季斐然说,“好好照顾自己可以吗?你总不希望等他回来看到的人是个骷髅架子吧?你这么糟践自己,他会担心的,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孕。”
  “什么?”白夏似是没听清他的最后一句话,巴巴的睁着眼望着他,清眸盈澈。
  两天前白夏因为体力不支所以晕倒被他们送进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才知道白夏怀孕了。
  在这种节骨眼上怀孕,还真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
  季斐然心内无声叹息,“你怀孕了,做过检查,你怀孕大概一个多月,所以白夏,不管你是为了陆衍北也好,还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好,你都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应该继续这么折磨自己。”
  怀孕了……
  白夏垂眸盯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季斐然的话,怀孕一个多月,也就是说在他们出国前,自己就怀上了?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二章 拥有了一切丢了他
  一个星期前,她因为晕倒才进了医院,然后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醒来的时候,季斐然不止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还将从警方发给他的邮件里拷贝下来的音频文件交给了她。
  季斐然说,“你昏倒的那两天里,警方联系我了,说是在车内找到了一个手机,很有可能就是陆衍北的,手机严重损坏,他们找了技术人员帮忙才还原了一部分手机里的东西,这个,应该是给你的。”
  当时,季斐然将u盘里的东西给了她,她却一直不敢看。
  整整一个星期,她在医院里休息,因为她胎象很不稳定,怕出什么岔子,所以才让她在医院多住一段日子,留院观察。
  白夏也发现了自己有流产的迹象,去上厕所能看见裤子上染了血,她这是为了保胎才没办法只能在医院里边待着,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知,全靠季斐然和袁浩提供消息给她。
  这不是第一次怀孕,她很清楚孕妇情绪的波动会直接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她努力的保持心情平和,每天该吃饭就吃饭,该走动就走动,表面看上去,她似乎没有被先前的事影响到。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一闭上眼睛都是陆衍北,有时候会自甘堕落的想,要是闭上眼睛就不睁开了,说不定就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了。
  那个u盘里的东西,白夏一次都没有打开看过。
  她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也许是因为太害怕了,怕看到跟他有关的东西,怕触动心底最想深埋的那根弦丝。
  日渐沉默,日渐消瘦,她的状况成了其他人的心病。
  这病房很安静,每天来这里的人除了袁浩和季斐然,就只有医护人员,这天,病房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夏疑惑的看着对方,对方和善又亲切的笑了笑,“抱歉,我好像打扰到你了。”
  她反应冷淡,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对方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更加靠近。
  “介意跟我聊聊吗?”
  “……”
  白夏沉默着,对方也没有多想,并不在意她是不是肯搭理自己。
  里边的人正循循善诱,试图让白夏多开口说几句话。
  在隔壁病房看着屏幕内的两人,听着耳机内传来的话,季斐然和袁浩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白夏的配合度不高,对他们找来跟她说话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搭理。
  倏忽,白夏终于开了口,略显沙哑的嗓音徐徐传进他们耳里。
  白夏说,“我没有病,只不过是不想说话,你很吵,可以闭嘴吗?我想自己静一静。”
  闻言,季斐然和袁浩皆是一愣。
  他们就是担心白夏出了什么心理问题,尤其是听说有孕妇抑郁症的时候,他们就更加担心受过高强度刺激的白夏会慢慢的演变成抑郁症。
  她如今不肯说话,也不怎么想搭理人,成天不是坐着自己发呆,就是空洞的看着某一处出神,她的状态很不对劲,这让季斐然很担心。
  他们只是没想到白夏会这么敏感,已经猜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等到那个人从病房内出来,季斐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在白夏的病房门口看了里边的人一眼。
  白夏没有病,她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再跟人交流。
  他们拿白夏也没办法,能做的,该做的,也都做了。
  最关键的还是在她自己身上,只有等到她自己从阴影里走出来,才可能真正痊愈。
  ——
  将自己封闭起来是不想去听到那些杂事,她承认自己是没办法做到铁石心肠,不会被那些事所触动。
  u盘交给了她那么久,她都不肯打开看,就是害怕会深陷进那个痛苦的深渊里。
  夜风凉爽,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枝丫摇晃。
  白夏关了窗子,踱步走回床边。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才拉开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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