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他。”

  大雨哗啦啦地冲刷天地,打湿远处高耸的楼房。
  霍以宁掀开纱窗,扒着窗堎探出去半个身子,豆大的雨点霎时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气鼓鼓地钻回来阖上纱窗。看到旁边沙发上盘腿打游戏的霍怀安,踢了他一脚:“下雨了!”
  霍怀安无辜地抬起头,实在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咱们这儿也不是凤仙郡叁年不下雨……下雨也不是我烧香求来的……为什么踢我?”
  霍以宁又补了一脚,其实她根本没用力,只是太无聊了想逗霍怀安和她一起玩。
  养孩子如果不是用来玩的那将毫无意义。
  养猪也是。
  “哎。”霍以宁又戳戳他:“你去看看林裁咋还没醒,我都醒了。”
  这话一出,霍怀安明显心思不在手机上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含糊地“嗯”了一声。
  看来隔壁沉家大畜牲并没有把凌晨时他们在家里客厅互相关心的事情告诉霍以宁。
  “我跟你说话呢?”霍以宁很不满意霍怀安的态度,抬腿想去一楼客房看。
  她怕吵醒林裁,只开了个缝,细小的门缝里露出了一丝她没有想到的光亮。
  霍以宁狐疑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少女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霍怀安你个小畜生!”
  手机乓地掉在他家那个浮夸的土黄色不知道什么皮的沙发上。
  霍以宁冲过来,猛戳他额头:“你个小畜生,林裁刚过十七。”
  “那你不也……”
  “我可不是。”
  她不想过多的和弟弟讨论私生活,又戳戳这死小孩:“真能作妖啊你,打伞了没啊啊啊啊——”
  “打了打了打了小雨伞小雨衣小雨靴,可严实了别骂了别骂了。”
  人都骂傻了。
  霍以宁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你知道……”
  她思索了好久,干巴巴地开口。回头见霍怀安没认真听她说话,霍以宁气得直接给他手机锁屏:“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有有有。”霍怀安发现他姐自打昨晚之后就变得异常暴躁,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
  总不能是沉嵊哥不行吧?
  霍怀安不敢多想,他深谙不要试图激怒女人这个道理,小学生式正襟危坐乖巧等待训话。
  霍以宁头疼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转念一想,妈蛋,是个屁的小孩,就知道在她面前装乖装纯,扭脸就露出真面目把她那未成年的小闺密吃干抹净。
  “虽然睡觉了不代表一辈子,可是女生的第一次真的……倒也不是说有多宝贵,可是只有真的心甘情愿,才会给一个人。”
  “就像你和沉嵊哥那样吗?”
  “嗯……”霍以宁沉吟片刻,笑道:“我不知道长大是不是意味着确定爱上一个人,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是我生命不可缺少的组成了。”
  “我爱他。”
  霍怀安懵懂地解读:“有多爱?和我比呢?”
  “比较没什么意义的。”她摸摸他柔软的短发,“你们在我心中同样重要,你、他、爸爸妈妈,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霍怀安好久也没说话。
  说实在的,他有点被他姐震撼到了。
  他发觉他对林裁的喜欢,忽然变得有些张牙舞爪、浮于表面。他从来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以为自己是只看当下的洒脱,连带着对林裁做的一些事,也有些稚气的不负责任。
  现在看来,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霍以宁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倒觉得他呆头呆脑像只鹅。她有些好笑地敲敲正在开窍的鹅头:“好啦。说这个不是让你为难的,就是想给你点参考意见。其实我自己也想的不是很明白……”
  霍怀安心事重重,他沉默地盯着霍以宁看了一会儿,然后神情凝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言不发,起身进屋了。
  霍以宁:“……”
  不是参悟透了吧?他回屋干嘛去了?收拾行李准备去普陀山出家?
  霍以宁脑洞越来越大,她捂着脸不敢再多想,噔噔噔跑到沉嵊家去喊他。
  “沉嵊。”她一打开沉家门就看到沉嵊在客厅沙发上,盖着条毯子睡得正香。
  她下意识捂住嘴,大眼睛眨巴眨巴。
  这怎么还又睡着了呢?
  刚刚开荤的霍以宁显然还不知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个道理。
  她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坐下,凝视他的睡颜。
  这么好看的人已经被她吃的死死了。
  一想到这儿,霍以宁就有点兴奋,她捂嘴偷笑,还怕吵醒他。
  沉嵊睡得也不沉,沙发没有床上舒服。但他没法进卧室,那屋里自从昨晚过后就全是霍以宁的气息,他一躺下闭上眼睛就全是她的模样。
  在他身下哭的、笑的、绽放的霍以宁。舒服了就手脚并用搂着他亲,不想要了就撒娇求他停,他即便不停她也只是软软地求饶,连骂他也不过就是哭哭啼啼骂他是狗。
  太乖了,怎么会有那么乖的小孩。
  他睁开不甚清明的眼睛。
  梦里的小人正一脸纠结地看着他。
  “怎么了?”
  霍以宁把刚刚在家发生的事给他叙述一遍,末了问了句:“他是不是要出家了。”
  对出家这事很在行的沉嵊:“不能,估计就是你说的那句话刚好压在他心里焦虑的那个点上了,不会出家的。”
  霍以宁将信将疑,还想说点什么,被沉嵊打断:“还疼不疼?”
  “什么疼不疼?”
  沉嵊无语地看着她。
  这眼神,她不懂也不想懂。
  “不疼。”
  沉嵊觉得自己挺温柔的,后来是有点过分,加上弄了太久,她初经人事,显然有些受不住。沉嵊趁她睡着时看过,穴口有点肿。
  “我看看?”
  “你休想!”霍以宁忿忿。
  “我就看一下,我不干别的。”
  霍以宁冷笑:“我信了。”她手指指自己家的方向:“霍怀安,小畜生。”
  “你,大畜牲。”
  沉嵊:“你今天好暴躁。”
  “是吧,我也感觉是。”霍以宁撩撩头发:“可能是要来大姨妈了。”
  屋里静了几秒。
  沉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吧?”
  刚开荤就给他搞这种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不好。
  沉·被迫素一周·嵊蔫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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