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狂风暴雨(五)

  queen的飞机是下午14:00到津市,没到中午的时候,宋敏柔就坐不住了。虽然,她告诉了刘子浩,也知道机场那边会有他的人,可是,谁又能保证不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呢?只要见不到人,这颗心是无法安定下来的。人总是在幸福来临的时候患得患失,在幸福走失的时候抱有侥幸,宋敏柔就是这样,当她接受了宋敏琪必须在津市现实的时候,她竟然想着,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当人真的到这里的时候,她又后悔的不要不要的,真是一个矛盾体。
  “走吧”容旭尧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见她咬着指甲看向自己,觉得可爱,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看什么呢?”
  “你也去吗?”
  “怎么?不想让我去?”一听她又拒绝自己,他就有些不悦。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你还想叫谁?”他越来越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脑回路很少在一个水平线上,更别说交叉了。
  “嗯?没了,快走吧”宋敏柔拉着容旭尧就往外走,路过白灵的时候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着急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晚了很久一样。
  容旭尧当然不知道,宋敏柔是不想白灵和梁文远去,白灵那样阴毒,口是心非的女人,她不想宋敏琪过多的接触她,那么纯良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而梁文远,如果不改变自己,别说敏琪,就连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同意他们之间有什么发展。
  等待是难熬的,它远比碰触危难的时候更加折磨人,让人痛苦,尤其是无法逃避的危险,明知道在等待的时间里会发生无数种可能,更是无法摆脱这种担惊受怕的恐惧。对于宋敏柔来说,在等待的时间里,脑子里过了好几种画面,开心的、喜悦的、恐怖的、血腥的......好几次,她差点冲动的打开车门去出口处遥望,均被容旭尧拦住了。
  虽然,他不知道宋敏柔因为什么事情在隐瞒着自己,但是,从下面汇报的资料和她今日的举动来看,此事非同小可,且与她口中的云台山、纪家息息相关。况且,她找了刘子浩帮忙,说明这件事情会牵扯到她、宋敏琪还有唐婉的安危,这个时候,他断然不会让她单独行动。毕竟,他答应过爷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去接触黑道。
  “怎么还不到啊,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宋敏柔一脸愁容,谁都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犹如被火焦灼,如果皮囊不在,恐怕,心脏早就不受控制的跳出来了。她实在是按捺不住,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速度之快,容旭尧来不及阻拦。
  宋敏柔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停到vip绿色通道的门口,还想上前,被容旭尧一把拉住。
  “你疯了吗?”容旭尧怒瞪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人来人往的,你动动脑子!”
  低沉的声音灌入宋敏柔的耳中她看着他,不单单是生气,更多的是焦急,甚至,额头上都能看到汗珠。
  “对不起,我真的很担心”她低下头一脸愧疚的绞着双手,却不知道,对面的人看到这样的她已经不忍心责怪下去,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吧,车里等着,她们一会就到了”
  宋敏柔跟在他的身后,不时的回头望去,在人头攒动之间,她似乎看到了纪家的家辉,停在原地,露出惊悚的面容。
  “怎么了?”
  容旭尧发觉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回头问着,只见,宋敏柔张着嘴,脸色煞白,手指向前方,嘴瓣哆哆嗦嗦的说出几个字“纪,纪,纪”
  他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除了走动的人群并没有什么异常啊“你没看错?”
  “没有,你带我去,好不好?”宋敏柔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双手似乎在抓着一颗救命稻草,身体里流淌着冻透骨髓的寒意,由她的手指传递到他的身上,再进入到他的每一块骨头中,关节的缝隙处,就算,他裹着厚厚的外衣,依然感觉到肌体皮肤的冰冷,还有她的毛骨悚然,惊惧不已。
  “拜托你,纪家的人在那里,我必须过去,否则,他们会累及到敏琪。不可以啊,让我去吧,你留在这里,好不好?”宋敏柔觉的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倒流,不再有一丝温暖,那源自心底的恐惧,一点点的吞噬她的理智,包括她的生命。
  他看着她,一双含泪目,楚楚可怜的望着,用力的挣扎着他禁锢的手,是他没看清还是她太过紧张?只是,这样状态的她却也不像在说假话。
  “好,我们过去”说完就带着她进入vip绿色通道的关卡,如果不是他拖住宋敏柔的身体,恐怕,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上。
  顺着通道,容旭尧和宋敏柔往前走,这一次,容旭尧也看到了可疑之人,大概四五个人朝着外通道张望。宋敏柔停止了,躲在容旭尧的身后,死死的扒着他的腰部“是,是他们”。
  “别怕”容旭尧回手拍了拍她,“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让其他人过来,很快”边说,他带着她后退,揽住她的肩膀,把人护的死死的。
  “那,她们怎么办?”
  “会有人接应”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又如此的坚定,宋敏柔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
  还好,容旭尧事先就做好了准备,他到没想过纪东,单单是容旭勇,他也不得不防,不止是为了宋敏柔,还有容氏集团。但是,今天,出来的是纪东,直觉告诉他,纪东,容旭勇恐怕已经勾结在一起,否则,凭借,容旭勇的实力,还不至于在股东会上叫板。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区别于往常的紧张,过分的担忧,她肯定知道什么。
  “敏柔,你看着我”他把她带到车内,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告诉我,津市要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你总是躲躲闪闪?我要听实话”他看的她心里发慌,她知道,事到如今恐怕无法再隐瞒了。
  “纪家每五年会举办上一代家主举办大典,说是祭拜,实际上是每五年的一次聚会,但是必须有直系继承人在场。很不凑巧的,外婆在去世之前,并没有将将家主的钥匙传给纪东,而且,他也不是纪家的直系继承人。”宋敏柔拿开他抵在下巴处的大手,转过身做好,看向窗外。
  “上一次,是十年前外婆去世,后来,我逃走了,他们没有了直系继承人,也找不到,打开纪家秘密的钥匙。所以,搁置了五年。这一次,原本是在海城老宅,但是突然被换成了云台山。你知道的,纪东不是纪家人,真正的实力和关系也不像表面那么单纯。纪家的传人到这一代实际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权利,我也是忌惮纪东会对宋敏琪不利,才会着急。容旭尧,你小心你们家的人......”
  宋敏柔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虽然黑风没有对她细说容氏家族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谁在背后,但是,从近日容旭尧做的事情和他来津市上看,那个人应该不是个平凡的角色。纵使他伤她多次,她还是不忍他受到伤害。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从未对她说过容旭勇或者公司的事情,为什么她要提醒自己?他想起了爷爷的话。更想起了容旭勇多次提及北方的产业,那种胸有成竹的自信,放佛,真的有人在替他接应着什么。容旭尧眯了眯眼睛,打断了她的话
  “容家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参与了,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你居然会这么想,当我没说”宋敏柔回过头瞪着他,她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提醒却换来他的质疑,更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原来,他的不信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怪别人,只怪她又自作多情了。
  “不是吗?你不是早就想摆脱我,摆脱白灵,让宋敏琪顺风顺水,你不止一次说过不是吗?为此,你不是找了刘子浩?”容旭尧连续的质问,因为刘子浩,压在心底的无名之火点燃。他本来是相信她不打算说的,可是,听到她如此说,联想到股东们的猜疑,还有那些图片,他觉得他把她想的太天真了。什么他带着她来的津市,他都在想,是不是他们合谋做好了圈套,引着他,一开始,她就有来的打算。
  “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宋敏柔别过头,不想再揪扯这个话题,自己是生是死都还没有个定论,随他吧。不过,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在他看来就像是变相承认。
  “承认了?”他的大手扼住她的脖颈,他希望听到否定和恳求的声音,却不想,她闭上眼咬着嘴唇。手上的力道渐渐加紧,因为没有空气的灌入,宋敏柔的脸显得苍白,再加上隐忍生命剥离的剧痛,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鲜红的血珠尤为扎眼。饶是如此,她就是不说一句话。
  体内的氧气迅速流失,呼吸由急促便成为弱,手掌触及的体温也在下降。他松开了她,像是密道里的孩子突然间看到了出口,大量的空气涌入,宋敏柔半趴在车门前,开始剧烈的咳嗽。她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容旭尧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对她下手,越来越重。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没有怜惜,也没有同情,他的声音冷的让她打颤“你忌惮纪东不过是因为他的手段,而背叛我的人,会比他的手段,厉害十倍。”
  容旭尧突然抓过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刚刚还扼住她生命气息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秀发,似是警告的说着“宋敏琪她们来了”
  宋敏柔身体挣扎着摇起来,又被他按下去“只要你乖乖的,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不要惹我生气,好不好?”
  她自然知道他话中的含义,只是,没想到,她几乎告诉了他纪家在津市的此番目的,还有自己的险境,他还是这样对待她。宋敏琪,利用她最多的不是别人,就是容旭尧啊,而且是她一步一步送过去的。为什么,她千防万防,就是没有防备他呢。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却溢出鲜血,没有了,再也没有眷恋了。
  远方,传来了一群小女生的嬉笑声,她缓缓的转过头,只一眼,就看到了宋敏琪,保护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她活下去的执念,难以想象,如果这份执念也被打碎,她将会怎样。
  “我能下去吗”身体还被他禁锢着,相比外面的危险,这里丝毫不差,她再也不会脑子进水了。
  “去吧”容旭尧松开了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真希望那些猜测只是猜测,否则,他下不去手,他们也回不去了。不舍得,他也很看不透自己,曾经那么多的女人,包括白灵,没有一个人像宋敏柔这样让他有如此多的情绪。如果,没有容旭勇,即使她做了,他也可以替她藏掖,可是,现在不同,明面上有容旭勇,暗地里还有他不知道的白灵。他也知道,就算她没有做,这些一样会被坐实。到那时候,不用他,爷爷也会出手,所以说,他会让她听话,不要隐瞒自己,更不要陷入其中,只是,好像事与愿违。他们已经背道而驰,走向两个极端,而他,肩上背负着整个容氏家族,还有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恐怕,真的面对的时候,他真的无力去救她了。那种明知不舍还要去舍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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