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那个断指的三爷……

  “为什么要跑?”
  盛知夏被陆慕辰拽着,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似乎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灯火霓虹闪烁,刺得她眼睛疼,而陆慕辰的背影那样一往无前。
  她在这逃亡般的意境里,非常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跑?
  她当然知道刚才那几位是谁,全都无一例外跟陆慕辰相熟,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不认识钱晓博三人而已,对待沈烨霖她还是需要躲一躲的。
  可是,她躲很有必要,怕沈烨霖认出来,陆慕辰躲什么?
  除非是在陆慕辰看来,他现在的样子非常不适合被发小和外甥发现。
  谁会想到呢?这对看似同病相怜的男女,其实是在互相算计,至少,盛知夏还在算计陆慕辰,压根儿不肯相信他,哪怕陆慕辰看起来是救了她。
  “不该问的别问,对你没好处。”陆慕辰头也不回,直接丢给她这样一句。
  “很抱歉,你今天所做的,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的电话刚才响了好几次,应该是我爸打来的,我完蛋了。”盛知夏说着,一挥胳膊,大力地把陆慕辰的手甩开。
  陆慕辰手里抓了个空,也停下了脚步,他戴着黑口罩,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是善类,气压很低:“你在责怪我?”
  盛知夏现在是在试探阶段,她早就猜测眼前这个人不是平时的陆慕辰,可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问,只好从别的地方旁敲侧击。
  面对陆慕辰的不悦,盛知夏笑了:“我怎么敢?事实而已,你做英雄一时爽,最后还不是我自己收拾烂摊子?”
  说着,也不管陆慕辰的神色,盛知夏把手机拿了出来,震动依旧,来电显示却不是楚一关,而是……卓不言。
  盛知夏一愣,不自觉扫了陆慕辰一眼,这件事太有古怪了。
  上一次遗作展上她跟陆慕辰一起逃走之后,卓不言第二天便打来电话询问,问她前一天是不是跟陆慕辰在一起。
  作为陆慕辰的私人秘书,卓不言应该最了解陆慕辰的身体状况,更了解陆慕辰的行踪,怎么会反而打电话来问她?
  此时此刻,卓不言的电话再次打来,又有什么事?为了陆慕辰?
  盛知夏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眼神早偏向了陆慕辰,结果手被一个力道侵袭,手里的手机瞬间到了陆慕辰的手里。
  陆慕辰看了一眼还在跳跃的来电显示,非常果断地……关了机。
  “喂!”盛知夏想阻止他。
  “不准接电话。”陆慕辰把手举高,不准她触碰,手机屏幕一跳,瞬间就黑了,他嘴里强硬依旧:“否则,我砸了它。”
  “……”盛知夏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慕辰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他的秘书打来电话,他却不让她接,还声称要砸了她的手机,陆慕辰这是哪个维度的逻辑?
  “走。”陆慕辰仿佛只记得这句了,又去拽盛知夏的胳膊:“再不走来不及了。”
  “为什么?”盛知夏不理解。
  什么叫来不及了?
  难道是沈烨霖他们追上来了?
  “先跟我出去。别废话。”陆慕辰下了命令,拖着盛知夏从会所的偏门走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之后,忽然看见了几辆警车停在了会所门前,所有的警笛都按灭,便衣们行动迅速地包围了会所。
  站在对面的街角,盛知夏目睹了所有,惊讶地问:“怎么回事?正好遇到了便衣执勤?”
  陆慕辰不说话。
  “你干的?”盛知夏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是我,我只会做英雄一时爽。”陆慕辰冷笑了一声。
  “……”盛知夏再次无语,这人真记仇,刚才她用来怼他的话,他终于逮着机会还给她了。
  “那光头死胖子应该会进去蹲几天,猜猜你爸会怎么样。”
  等盛知夏闭嘴了,陆慕辰反而又开了口。他此刻靠在墙上,有点落拓的桀骜,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什么贵公子,而像个地痞流氓,正跟人聊着他干的好事。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来之前已经报警了?”盛知夏不猜也知道,孙德才这次会进去蹲几天,但楚一关却未必,等去警局做个检查,做个笔录什么的,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但是这次楚一关的资金是彻底拿不到了,出了这种事,孙德才那边肯再把钱给楚一关才有鬼。
  刚才在会所包间和逃跑的路上,根本没见陆慕辰拿手机,要是这些人是陆慕辰叫来的,肯定是在他进包间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所以,陆慕辰才说,他们不走的话,等这些便衣进去对会所进行彻查,他们恐怕不好走了。
  这家会所背后是什么人罩着的,居然任由便衣进去了?
  “放心吧,那个姓孙的讨不了好,不会再对你构成威胁。你爸想撇清关系,这次也不会把你供出去。你只需要担心你爸会私下找你麻烦,所以,刚才不让我做了他,是你自己的错。”陆慕辰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仅如此,还倒打一耙,把她的锅扔给了她背着。
  盛知夏:“……”
  做了他?
  怎么做?
  打晕了楚一关,再把他弄死?
  陆慕辰说得很轻松,楚一关死归死,她盛知夏并不在意,但她现在重生不到一个月,连脚跟尚且没站稳,她还是希望楚一关迟点死,少给她惹事儿。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盛知夏一句话把话题封死,她不愿意再继续谈下去,转身要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陆慕辰跟上她:“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一句谢谢也没有?”
  “谢谢。”盛知夏马上说了。
  “呵,一句谢谢就完了?”陆慕辰道。
  盛知夏无语:“那你想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碰到这个陆慕辰,盛知夏的性格就压抑不住,那个阴冷的陆慕辰话不多、捉摸不透,可是现在的陆慕辰却完全不一样,导致盛知夏说话也少了收敛,更多的是脱口而出。
  她已经用了这么恶劣的口吻,陆慕辰居然也没生气,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请我吃饭。我觉得有点饿。”
  盛知夏更无语,吃饭?陆慕辰让她请他吃饭?
  陆敏之生日晚宴上那么多丰盛的美食,他是一口都没吃吗?
  “你想吃什么?贵的我请不起。”盛知夏无语过后,不得不问。
  “你觉得好吃的,带我去。”陆慕辰回答。
  盛知夏笑了:“行啊。”
  要吃是吧?看我不吃死你。
  “芒果不吃。”陆慕辰忽然补充道。
  盛知夏:“……”
  ……
  此时的“魅色”会所,沈烨霖他们正在包间里嗨着呢,来作陪的公主也来了好几个,一群人气氛正好,忽然有人在外敲门。
  接着进来了会所的管理人员,身后还跟着几个便衣,管理人员一脸歉意地说:“几位客人不好意思,便衣他们正在对会所进行检查,可能需要各位配合一下。”
  吕壑正搂着个公主在那情歌对唱呢,冷不丁被打断,当即就恼了:“呸,检查个毛,我们玩儿的都台面儿上的东西,你们会所是不是想倒闭!”
  “这位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会所将会进行停业整顿,接受相关的处罚。抱歉,你们今天不能继续玩儿下去了。”便衣那边的态度却很强硬。
  吕壑顿时没话说了,把身上的公主一推,站起身来,“我们今天这是倒的什么霉啊!哪个傻逼啊,他大爷的!”
  吕壑的脾气暴,马上把怒气转移到了。
  便衣却把他拦住,不让他离开包间:“抱歉,先生,我们需要先进行搜查,请你呆在原地配合。”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几个便衣进来,把房间查了个遍。
  沈烨霖无语了:“我要疯,我今天就不该来这地儿。”
  正说着,就见一个双手折了的光头被人抬着路过了他们包间门口,貌似已经不能动弹了。
  光头后面跟着个圆润的中年胖子,被两个便衣架着,嘴里还在解释:“真没有,同志,我真没犯事儿,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这个人吃药跟我没关系。我们只是生意上的朋友而已,今天刚认识……你们不能抓我……”
  “傻缺。吵个毛啊。都是那王八犊子惹的事儿!”吕壑骂了一声,对着那个一闪而过的死胖子。既然被便衣给抓了,肯定犯事儿的就是那两个货,要不是他俩,今晚他们也不会这么扫兴。
  折腾了大半天,例行检查终于结束,便衣离开,沈烨霖叹了口气:“算了,回去了。还是我舅舅明智啊,不来这儿是对的。我好不容易来不良场所玩一回,碰上了停业整顿,这叫什么事儿啊!”
  “唉,叔几个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糟心事儿,照理说这家会所的底儿挺硬的,之前犯的事儿比刚才可大多了,也没见有人来管,今天这是撞什么邪了?”钱晓博也不理解了。
  “就是特么撞邪了。走吧,回去睡觉,刚才那几个姑娘长得还真不错,可惜现在一点兴致也没了。”花珩已经走出了包间,这会儿不只是他们几个,其余包间里的男男女女也都相继离开。
  人一多,也就容易嘈杂,沈烨霖四人跟着人流出去,压根儿没发现人流里混杂着熟人——卓不言。
  卓不言早一步看到了他们,忙闪身往角落里避了避,没上前去打招呼。
  他怎么能打招呼?
  他不仅没找到陆少,也没找到那个叫楚媛的女孩,更夸张的是,他一来这地方,就遭遇了停业整顿,再想找到陆少更是难上加难。
  没等他搜索,就先被搜了,那些便衣连他也查了一遍。
  无论陆少在不在这里,卓不言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监控,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查,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放任,要是发现了不利于陆少名声的事,必须要及时销毁!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
  等客人都被妥善地送出了会所,会所的经理在一片冷清的氛围下上了四楼,敲响了一间房门。
  进去后,经理低着头,浑身僵硬,忐忑地对站在窗前的男人道:“三爷,您难得来一趟,居然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是办事不力。还请三爷责罚。”
  窗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穿一身黑色,他没有转过身来,仿佛整个人只剩下阴影,而男人背在身后的左手……无名指断了一截。
  “查了吗?什么人敢把主意打到三爷的地盘上来?”
  窗前的男人没说话,反而是一旁坐着的女人开了口。
  女人长得极美,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神色却极冷,叠着双腿坐在那,美艳绝伦。
  经理忙回答,语气恭恭敬敬:“一般人的确碰不了三爷的场子,谁也不敢在三爷的地方闹事儿,这次听说是个大人物搅和了。按照流程,会所接下来可能要停业整顿一个星期。”
  “停业整顿一个星期?损失的生意谁来赔?”女人冷笑,“大人物又是谁?”
  经理被问得汗都流下来了,也顾不得擦,躲躲闪闪地回答:“查不到是谁,那边不肯透露,估计是惹不起的人。”
  “‘魅色’来了惹不起的人?我倒想见识见识。”那女人从椅子上站起身,转头对窗边的男人道:“三哥,你的手下是越来越没用了,让我去查清楚。我们‘魅色’素来跟锦城的大人物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谁这么不守规矩,偏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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