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一时间,大厅里气氛诡异至极。王贵妃见自己女儿哭的那般伤心,刚要心疼的开口,自家儿子就扫过来一个警告十足的眼神。让王贵妃满肚子的埋怨之语,不得不在儿子的目光下又给吞了回去。
  “没想到公子还是一个用情之人。”不管这个未婚妻究竟存不存在,但是公子言拒绝联姻的心思老皇帝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心里纵然有万分不满,但是他也不能拿着皇帝的身份非要给那公子言赐婚,不然中山国只能是雪上加霜。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放弃,眼下中山之国因为宝藏一事变得岌岌可危,公子言留在这里本身就是对中山的一种保护。所以不管如何,人···他都要留下!
  “梦儿菲儿,公子已有了心仪之人,你们就不要再强求了。不过公子,凡事还是要三思啊。”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在他看来,那女子身份再怎么高贵,也高贵不了一国公主,如果公子言真的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自己如何选择。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宴会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公子言以身体疲惫为理由,起身告辞了。刚回到住所,就被人给冷眼盯住了。
  “你果真是不怕死!”宫晟天双拳紧握,看着公子言的目光如狼似虎。
  “这话怎么说?”公子言撩了撩衣袖,姿态优雅的在榻上落座。
  “你心里明白!”见他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宫晟天更是气氛难耐。如果可以,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心里明白?公子言蹙眉沉思了一下,然后恍然的抬起头,看向某个怒火中烧的男人,眼中闪耀出丝丝笑意:“你该不会以为爷说的是你吧。”
  难道不是?宫晟天瞪大了眼睛。那副想当然的模样让公子言微怔之后,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那爽朗愉悦的笑声,让宫晟天瞬间愣住,紧接着一张脸变的爆红。
  难道他···想多了?
  “亲,你想多了。”公子言像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窘迫和疑惑,满目微笑的看着他“我说的不是你。”
  那是谁?宫晟天下意识的想要开口,不过幸好反应及时又给吞了回去。不然那个混蛋肯定又自以为是的嘲笑他了。
  公子言双眼微眯:“你的表情告诉爷,你很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宫晟天死鸭子嘴硬。
  “好吧。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公子言双手一摊,微垂的眼眸中丝丝戏谑一闪而过。
  哼!你以为本王稀罕?宫晟天傲慢的瞥了眼公子言,神情满是不屑。只是眼底深处还是划过丝丝不甘。
  “你这个样子···莫非爷说那个人不是你,你很失望?”
  “呵呵,怎么可能!”宫晟天冷冷一笑,然后蔑视的看着他“本王巴不得你说那个人不是本王呢!”
  “是吗?”公子言笑着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又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呢?”她今天可是没招惹他。
  “我···本王是天干上火!”宫晟天梗着脖子吼了一句,可吼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究竟有多么的不足。见眼前的混蛋笑得愈发可恶,宫晟天愈发觉得羞怒难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步的转身离去。
  这背影···有点落荒而逃啊!
  看着某人离开的身影,公子言笑得一脸猥琐,拂袖刚要起身休憩,小虎突然憋红着脸从天而降。
  “公子~”小虎眨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扭捏着朝公子言靠去“公子,您有未婚妻,怎么属下一点都不知道啊!”这句话从公子言说她有未婚妻之后就想问了,一直憋到现在,他容易吗!
  “本公子刚刚想的,你知道才怪!”公子言很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想的···“我说嘛!公子好端端的怎么蹦出来一个未婚妻!”小虎后怕的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心有余悸“公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麻烦您事先和属下沟通一下行不,冷不丁的这样子,属下表示承受不住啊!”
  “你还想有下次?”公子言一记冷眼扫去,小虎立马立正站好“那老皇帝明显是不死心,这几天肯定会多方打探本公子的消息,你和小狼多注意。”
  “好嘞!”一会儿他就给公子编个未婚妻去!
  “还有,那伙人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先是刺杀,又是截货,那群人来头肯定不小。
  “回主子,暂时还没有。那伙人似乎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小狼发来消息说,暗黑阁那里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两大情报组织都没有查到,看样子背后那人是做足了准备。”端起案上的茶盏,公子言沉思了一下道“那么就不要再查了。别到头来把自己给暴露了。”那样子就得不偿失了。
  “嗯。属下明白。”小虎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箭步凑上前去“主子,宝藏运输已经运行到一半了,估计再有三四天就完成了。···咱,什么时候撤?”此地明显的不宜久留啊!先不说有个老皇帝虎视眈眈,光是那两个皇子就够头痛的了!
  “宝藏运输完我们就撤。不过在这之前···要把中山的这把火再给撩得更旺一些。”毕竟,水越浑···他们越有利啊!
  ------题外话------
  小狼:为什么我觉得公子说的···别有深意?
  小虎:其实···偶也是这么认为!
  墨天:反正不会是我们爷!对不,爷?
  王爷:哼!╭(╯^╰)╮!
  **
  春天来了,天气变得干燥了。王爷都上火了,大家也要注意啊!多喝水,把自己养的润润的!情昨天还买了个滋润乳呢!话说重庆这里的天气,二十多度,也是醉了。
  ☆、第五十二章 爷的未婚妻,性别女,爱好男
  已过春分春欲去。千炬花间,作意留春住。一曲清歌无误顾。绕梁馀韵归何处。尽日劝春春不语。红气蒸霞,且看桃千树。才子霏谈更五鼓。剩看走笔挥风雨。
  春分一过,天京城就迎来了春雨时节。所谓‘林花著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蒙蒙烟雨一笼皇城,梨花微湿,燕子西斜。偶有画舫划水而过,涟漪荡荡,振起淡淡水香。
  公子言一席素白衣袍,手持玉白瓷杯,斜卧在窗前。清冷的小脸上,一片安详惬意。偶有春雨随风打落在脸上,淡淡的花香和着雨水的清透,让她不由自主的微勾起唇角。
  自从进了天京城,她还从未如此惬意。如今宝藏一事搅得中山国动荡不安,天京城内更是风起云涌,一片混乱。朝堂之上,虽然宝藏到手让众人欣喜不已,但却难以掩饰宝藏泄露一事所带来的危机。尽管中山皇早就对外解释所得珍宝寥寥无几,所谓的天下第一家的宝藏不过是一个虚名,但是流传了四百年的传说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打破?更不用说一些有心之士想要趁此机会打压中山,所以消息不过流传了两天,皇城内外就突然涌现了好多陌生人士,其余五国更是相继派出官员,一探究竟。
  安逸了许久的天京,似乎终于因为宝藏一事而掀起了波澜。
  太子齐获得珍宝,本应该奖,但意外惹祸,又该重罚。大元帅王蒙以功不掩过之说,力劝皇帝废黜太子,以安国民。太子一派有心反驳,奈何太子之过伤及一国存亡,落的辩驳之词也显得格外苍白。老皇帝为安民心,重压之下不得不暂时剥夺元齐的太子称号,却并未再立太子,使得太子之争愈发的炽热。
  公子言作为一个特殊人士,不管是太子党还是元乐党都向其投出了橄榄枝,并将其视为夺得最终胜利的重要砝码,元齐和元乐更是相继拜访,意思甚明。只可惜公子言在那日离宫之后就闭门自守,谢绝见客,态度之冷漠,让不少人破口大骂,但次日一封请辞书就搁置老皇帝案头。皇帝大恐,元齐元乐更是严惩了几位带头的官员,公子言门前才安静了许多。也让她终于有机会可以窗前闲卧听春雨,一盏香茗品众生了。
  只是有人,似乎偏偏看不得她清闲。
  冷眼看着眼前之人,尽管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难得舒心畅意,她还是浅勾唇角,一片温和,润润嗓音,如浴春风:“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自从朝堂上被那宝藏之事、太子之争闹得鸡飞狗跳,她这住所也少了许多耳目,某人趁此机会直接撕开伪装,行为举止俨然一户之主。方才更是直接踹门而入,要不是她定性好,这一盏香茗,真要尽洒衣衫了。
  “怎么了?你竟然还敢问怎么了!”宫晟天怒目而视,一身黑衣被春雨打湿,沾在身上更衬得他的伟岸高大。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对这公子言一丢,就双手抱臂,站在一旁傲然冷笑“公子言,本王以为你为人是贱了一点,不过好在做事敢作敢当!只是没想到连这点也让本王看错了!本王当初找你合作,真是瞎了眼了!”
  面对指责,公子言静默不语。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丢在一侧的信封。信封很简单,只是封口处的印泥印的是暗黑阁的标识。公子言不敢多看,匆匆扫了一眼,就拿出里面的信件,看了没两行,屏展而开的眉头就紧蹙在一起。
  这究竟是什么鬼!她未婚妻姓暗,为什么她不知道!
  “怎么?你还想装无辜?”见公子言眉眼间满是迷茫,宫晟天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抽过她手中的信纸,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冷笑道“你那天怎么对本王说的来着?那个人不是本王,那为什么今天大江南北的人全都在传你公子言的未婚妻姓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本王解释清楚,本王非得扒了你的皮!”说完,就气愤的从一旁拉了把椅子,直接在她的榻前坐下。
  这是准备和她杠上了不成?
  公子言揉了揉额头,满心的惬意此刻被他搅得荡然无存。被他那炽热的目光盯着,公子言终于气由心生,对着窗外一声冷喝:“文虎!”
  那声音透着冷,杂着寒,让屋外正在斗蚯蚓的小虎汗毛瞬间迎风而立。来不及思考公子言发怒的原因,身体就下意识的飞身进了屋里。
  “公子。”双臂紧贴大腿,小虎笑得一片纯真。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但是公子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文虎’的习惯足够让他夹紧尾巴,竖起耳朵,谨慎对待。
  对于某虎的无辜模样,公子言自动忽略不计,目光扫了眼被宫晟天拿在手里的信封,眼底划过一丝恼意:“我问你,未婚妻的事情你是怎么安排的?”
  未婚妻?小虎微微一愣,随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就那么安排的啊。按照公子的说法对外放出消息,说公子有一门娃娃亲,对方是个隐世家族的女子,以此断了以后有人给公子联姻的念头。”
  公子言挑眉:“就这些?”
  小虎不明就里的点点头:“就这些。”
  宫晟天闻言气急,拿着那信纸在他面前一晃:“那那女子姓暗又怎么解释!”
  姓暗?小虎又是一怔,随后在公子言和宫晟天双重怒视下结结巴巴的答道:“当···当然是为了以免被人找到啊。其他形式都过于寻常,‘暗’这个姓氏极少···找起来也麻烦。更···更何况,我们不是在和暗黑阁合作么···那老皇帝要是真的找人,暗黑阁不是还可以救济一把么。”说完,就对着完全傻眼的二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公子,我这可是都是为了您们着想啊!万一那老皇帝不放人,公子您气氛难耐肯定会把王爷给供出去,到时候不就麻烦了么!所以属下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一来公子的未婚妻有了着落,二来也加深了我们和暗黑阁的合作友谊。···公子,属下难道做错了么。”
  什么叫做她一个气氛难耐就把宫晟天给供出去?难道她就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虽然被属下损了一下心里不爽,但是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的公子言还是忍不住对小虎默默点了个赞。目光瞥眼身旁已经黑了脸的某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王爷,你可听清楚了?不是我敢做不敢当,而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下人所为!爷我,可是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无辜个头!
  被公子言给贱到的宫晟天如今也被小虎给贱到了。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手下要是也有这么贱出性格贱出无辜的人来,那那些个触他眉头的人估计早就魂落九泉了,还用得着隔三差五的在他眼前蹦跶?
  不过感慨归感慨,但是架势不能丢!刚才他的一番指责,现在反而是啪啪打脸!他现在压根不用看公子言的脸,就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贱样!肯定想让他一巴掌抽过去,然后再狠狠地碾两脚!
  “王爷,你现在是在懊恼吗?”见宫晟天咬着牙瞪着小虎,就是不敢看她,公子言满心的愉悦瞬间又回来了“王爷,其实姓暗的人有很多,你没必要往自己身上带。”
  废话!他当然知道姓暗的人虽少但并不是没有!可···可那不是下意识的反应么!谁要这个混蛋每天动不动就调戏他的!
  “···更何况,爷的未婚妻,性别女,爱好男。”
  (ˉ▽ ̄~)切~一个断袖,整什么性别女,爱好男!说出去谁信!
  “王爷,说实话,您的动静,今天有点忒大!这让爷会忍不住想歪···”公子言微挑眉头。
  “想歪什么?”宫晟天终于斜眼看去。
  “当然是···”公子言微抬下巴,面带得意“你现在···还喜欢爷。”
  ------题外话------
  王爷今天是尴尬了。看在王爷被打脸的份上,你们难道就不认为应该安慰王爷一下下嘛?
  嘿嘿~
  ☆、第五十三章 嗯,我不是断袖
  天京城的雨下了两天,就停了。毕竟是北方,晴多雨少,第三天清晨,一缕晨光就透过薄雾洒了下来,瞬间天清地润,放眼的万事万物都像是新涂了色彩,清丽可喜,就算是那大红大绿落在眼里,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半分的俗气。
  元菲儿和元梦儿就是再这样的天气敲响了公子言府中的大门。那时的她刚起身,还未着衣,松塌塌的白色长袍,披散着长发就随意的卧在榻上,手边照例是一杯清茶,缕缕的香气,嗅着像是铁观音。微垂的眸子,波光粼粼,似乎有轻风拂过,不时地掀起丝丝波澜。小狼传来消息,明日宝藏就可以安全抵达,所以今天晚上他们就可以动身了,但是却缺乏一个离开的契机。不然偷偷摸摸的离开,实在是有损她的名声。
  小虎知道公子言的这个想法时,险些笑趴在地上,因为在他看来,公子任性惯了,不管外人怎么说,依旧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名声这东西,公子只有威名,美名神马的,还真没有。
  公子言当即就白了他一眼,那微翻起的凤眸,再加上此刻慵懒随性的姿态,还真有几分勾人的味道。小虎从小跟在她的身边,自然免疫惯了,而刚进门的宫晟天却被这一眼扫的,瞬间傻愣在了门口。
  “怎么?王爷有事?”自从昨日上午把他给起跑,公子言就没在见过他,本以为按照他的性子绝对是离开之前都不再搭理她,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天,就又重新迈进了她的屋子。
  宫晟天自然是听见了他话音里的调侃,只是这宅子里下人少,除了他和小虎,公子言的院子绝对是禁止第四个人进入,要不是那管家苦苦哀求,他才懒得再迈进这里一步。所以原本就生着气的宫晟天听到这调侃声,脸色更加难看,干脆连屋子也不进,直接靠在那门扉上,半勾着眼角盯着他:“那两个公主来了,待在门口死活不离开,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公子言微勾起唇角,要搁在以前,她懒得搭理,毕竟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过不了多久女方家中的人就会把她们给带回去,但是现在——
  “当然是开门迎客,好好地招待一番。”公子言看向宫晟天的眼眸透着份清亮。
  “你确定?”宫晟天挑眉,万一她今天开了这个门,那么再关,可就不容易了。
  “我确定。”公子言缓缓坐直身子,缎子似得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泼在那素白长袍上,像极了意境悠远的水墨画,看的宫晟天眼睛又是一直。他这般人物,美人看多了,但公子言却是第一个,让他经常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而且每一次,感觉···还都不一样。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收拾东西?”见宫晟天还傻傻的靠在那里,公子言不自主的蹙起眉头“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英明神武的定山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刚才不过是楞了一下,怎么觉得突然之间发生了好多事情?再看看公子言,更是在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外袍,此刻小虎正翘着他那娘们似得兰花指给公子言束发。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走?”
  “不然呢?”公子言飘过来一个凉凉的眼神。
  “那老皇帝不会那么容易放人的。尽管他现在忙地焦头烂额,但是···”宫晟天挑了挑眉头,示意窗外,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外面盯梢的人可一直都待着呢!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走出府邸,然后跟他们告别。”公子言从铜镜前起身,现在的他已经是白玉绾发,端的是眉目清冷,容颜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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