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摆地摊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分别时王珠说过的那句话。
  “你最近接触的某个人可能不太干净,自己多多注意吧!”
  思来想去,我最近谁都没有接触,也找不到可以接触的人,唯一一个,那边是柳冰!
  我有些发懵,不知道她所说的‘不太干净’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表达柳冰其实并不是人?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虽然现在的柳冰的确表现的有些奇怪,可是我并没有把她往其他神鬼理论上去想,而且也不太相信一个鬼能跟我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还能买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送给我。
  整整分析了一路,联想到柳冰的身份我恍然大悟。她是茅山道人的女儿,本身就会一些傀儡之术,身上有些不太正常的气息也数正常。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那就是王珠为什么会察觉到这些?她不是一个学习美容专业的大学毕业生么,难道给死人化妆化的久了,就能培养出这些独特的感觉?
  回到家里,我看了看身上仅剩的四十块钱,到胡同口的小卖店里买了一箱泡面,接着一口气吃了两桶,擦了把嘴倒在床上昏沉睡去。
  现在让人诧异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我不想再徒增一个王珠,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是不是学的美容专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研究这些事情。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我照例拿出手机给每个人的电话号都拨打了一边,接着发出一条留言短信这才算完。
  到了下午,实在没有睡意,我搭上公交车去了市中心,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连我都不知道身上带着三块钱的我究竟在溜达什么,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或许是心中有那么一丝期待,期待能再次看见柳冰……
  不过这一次柳冰没有出现,一直走到了晚上,我直接坐公交来到云北大街附近,走到了火葬场直接上班。
  刘大爷听说了昨天晚上冥币红包的事情,特意跑到焚化室跟我道了歉,说是自己老糊涂了,当时讲了那么多,竟然把这最重要的一个地方给忘了。
  今天晚上没有尸体要焚化,所以我闲的蛋疼,本来想去找王珠聊天,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天天有事没事就去粘着人家一个小姑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于是转了一圈,去到了保安室里跟刘大爷扯淡。
  聊来聊去话题就又一次绕回到了这家火葬场上,我好奇的询问:“刘大爷,这地方都建成两年了,难道一直都没招到焚烧工?那以前这些活都是谁干的?”
  刘大爷微微点头:“招过,以前招了个姓孙的,后来老家闹灾不干了。还有个姓李的,因为工资的问题跟人事部的小刘打起来了,也不干了。第三个姓田,也是个老头,嗜酒如命。后来喝坏了身体,脑溢血住院,现在什么情况了不知道,你啊,是第四个……”
  不知道为什么,听刘大爷说道‘你啊,是第四个……“这最后六个字的时候,我总觉的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一双眯成缝隙的小眼睛也睁开了一点。那种表情和语气,说的仿佛我也快要出什么事情了一样……
  我在保安室里整整坐了一晚上,跟刘大爷混熟了以后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刘大爷是个能说的老爷子,同时也非常愿意听。尤其是听我讲述以前在苗疆的故事,和蛊婆婆救人时候所使用的那些神奇的蛊术。末了,他看着我咧嘴一笑:“这么说你也会用蛊术救人?那为什么不去当个蛊医,反而跑到这个阴沉气重的方干活?”
  我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蛊医在苗疆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可是在大城市里只能被老百姓理解成‘骗子’,毕竟现在的教育从小就给人灌输了三不信的思想。在没去苗疆之前,甚至连我自己都是这样,把一切都认为是封建迷信,只相信科学……”
  不知不觉便到了凌晨四点下班的时候,我没看到王珠,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我和刘大爷聊天的时候已经走了。这一晚过的非常太平,甚至我还躺在保安室的椅子上小憩了一会,所以并没有感觉多么劳累,回到家里睡到七天就醒了过来。我感到肚子很饿,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泡面吃的太多了,一看见放在床边的泡面箱子我就感到一阵阵恶心,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摸了摸裤袋里的三块钱,我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坚持不到发工资就要被活活饿死了,即便不被饿死也得被泡面给恶心死。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我摸出手机给每个人都打了一遍电话发了一遍短信,随后看着手机屏幕上帅天师的名字动起了脑筋。既然我身怀蛊术,白天又有充足的时间,如此说来,去街边摆个摊位赚些外快应该也是可以的。而且苗疆也有看相之法,尽管现在那本《蛊术通理》已经不在我的手中,不过一般的吉凶之像还是不难断定。
  想起裤子里那三张一块钱的纸币,我没有选择,毕竟还要坚强的活下去。而且我出去摆摊跟帅天师有着本质上的差别,用大黑牛的话来说,他那是坑蒙拐骗,而我这是真才实干。毕竟无论赚什么钱都得讲究个诚信和良心,而且我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帮助到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先到路口的商店里花两块钱买了一块红布,接着用剩下的一块钱坐公交来到了市中心一处比较繁华的广场上。挑选了一块比较僻静的地方,将红布平铺在地上,我突然觉的自己有些尴尬。
  记得以前遇到帅天师的时候,总觉的摆地摊算命看向非常容易。可是现在自己真正开始尝试起来,才发现无论什么职业其中的门道都有很多,像我这样只在面前铺一块红布,然后傻傻的坐着,知道的是在看相算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街头行乞呢……
  等了半个多小时,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驻足。他们并不是不想看相,而且根本不知道我是在看相。清了清嗓子,我正准备吆喝几声试试,就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满面愁容的坐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他手里夹着个公文包,梳着比较精神的寸头,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他不像是缺钱的模样,但看起来非常沮丧,并且脸色白中透着黑,明显有些不太正常。我感觉自己的第一单生意来了,于是往近凑了凑:“大哥,吃饭了没?”
  这句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想狠狠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回想人家帅天师搭茬的时候,一开口都是:“这位大哥,看您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面相,应该是大富大贵之貌。不过现在这富贵之貌上略显青黑,说句实在话,最近怕是有霉运缠身呐!”
  即便你不会算命,像这个男子的状态,整个人愁的跟个苦瓜一样,只要不瞎,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有愁事。如此一套说辞甩过去,他绝对会立刻被你吸引过去。因为人的本能就是这样,遇到愁事以后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理解你的人和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做到这两点,那这单生意也就算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理想中的状态,可是没想到我这第一步就差点迈进深沟里边去,那男子听的也是一愣,抬眼看了看我:“不吃饭,你去别的地方拉客人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饭托,只是看你气色不佳,可能是顽疾缠身,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问。”
  听了这句话,男子的眼睛里涌起一丝诧异,微微抬了脑袋:“你是怎么知道的?”
  终于找回来了一些节奏,我也渐渐进入了状态,趁着男子抬头之际仔细看了一下他的面色,沉沉的叹了口气:“我来自苗疆,是个蛊医,对于病痛自然十分敏感。看你的脸色,中堂穴殷红发紫,耳后伴有青晕,应该是肝脾之疾,不过问题不大,好好调理,很快就能完全康复。”
  这些并不是我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而是《蛊术通理》上实实在在的医学知识,而他表现出来的症状也都分毫不差。只不过这是我很久之前看的,现在多少有些遗忘,所以记不清这种表象到底预示着肝脏出了问题还是脾脏出了问题,于是索性把肝脾给连在一起都说了,含糊一点总不会出错。
  果然,听完了我的判断,那男子激动的连公文包都掉在了地上,立刻坐到我旁边从公文包里摸出两张化验单:“小兄弟,真是神了,我刚刚从医院拿完单子出来,肝癌!医生说了,癌细胞还没有完全扩散,需要立刻开始化疗和服用药物。但是能不能完全康复,还得另说……”
  富人有一个人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惜命,因为他们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没有命把这些钱都花完。所以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跟富人谈生意不如跟富人谈养生,对于他们来说,这会比生意更让人感兴趣。
  听我说问题不大,好好调理,很快就能完全康复,那男子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做了个深呼吸调整沮丧的情绪,重新问道:“你真的是蛊医,真能治好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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