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_69

  褚琰却心知郡王手下那么点人,护着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世子,若是京军和沿路府兵尽了全力,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开始追捕后的三日内就脱身。
  承兴帝肯定暗中下了令放过褚栎一马。
  褚栎暂时被放过,京中的陆氏没有被处死也没有被上刑,陆学士家中文官请辞武将还回兵符卸甲回京,未被牵连,如此一来,算是卖了平城郡王好几个天大的人情,他不仅没了必须发兵的理由,还要仔细思考一下皇帝是不是真要杀他。
  所以事情弄明白前,承兴帝不可能发兵梁州。
  果真,次日承兴帝便派出了使臣赴梁州谈判。
  这后面的事便不容褚琰掺和了,他更关心菀陶的身体,幸好褚琰提前放出流言逼出了解药,没让小姑娘烧出什么问题,她身子虽然虚,但只要好好养着,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只是皇后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菀陶再出宫,褚琰只能每日多在皇后那里留上一个时辰,一边陪菀陶一边读书。又派人重新在宫里辟了一处,造了户外玩具,倒是便宜了其他弟弟妹妹。
  使臣顺利返京的那日,皇帝的密探先一步回来复命。
  彼时褚琰正在御,他这段时间为了忙陶乐坊的事,练武又不能断,功课上的确是落下了一些,听得承兴帝直皱眉,开尊口骂了他足足一刻钟。
  密探的到来算是为褚琰解了围。
  褚琰先一步退下,承兴帝却道:“外面等着,账还没跟你算完呢。”
  褚琰苦了一张脸,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庆居宫那帮小崽子似的被训功课算是怎么回事?
  出了门,他跟梁冶一人守着一边门当门神。
  古代门窗就一层纸,隔音差,密探回话时得在下面跪着,离皇帝不近,自然声音也不能太小。
  褚琰耳力好,就算不想听,也难免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骠骑将军,挑拨,南晋,前睿王,奸细。
  仅仅这么几个词,足以令人惊心动魄。
  暑气逼人的天儿里,褚琰生生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像是回到了某个衣衫单薄的寒冬,也是某个见血封喉的深秋。
  褚琰忽然意识到,原身的感情已经非常淡了,淡到他刚刚魂穿来时那一点不受自己控制的濡慕和悲痛已经不见踪迹。
  只是对于那个记忆中温和的六叔,他始终抱有一丝好感与遗憾。
  或许是因为自己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吧。
  不多时,密探撤出,承兴帝传唤了褚琰。
  皇帝没有继续跟他算账,反倒是思索了一会儿,郑重地问:“朕记得你刚被柳问接回来时,御医说你被喂过毒,你可记得当时的事?”
  褚琰知道,皇帝对当日睿王之事开始怀疑了。
  睿王仍是乱臣贼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一向温吞平和的睿王,是怎样动了这样的念头的?
  事情败露之后,睿王又为何这样轻易的放弃?从被抓回来的余党的供词上看,睿王虽悲愤无奈,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不甘心。
  还有当时睿王自裁之前,为何没有杀了褚琰泄愤?若睿王真是有野心、心思狠毒之人,他能放过褚琰吗?
  褚琰故作茫然地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儿臣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发热,被绑走以后不是昏睡着,便是昏昏沉沉想不了事情,唯一记得的,便是睿……六叔的剑尖指着我的脖子,却放了我一马,自刎在我面前。”
  他说的这事皇帝是知道的,在场余党都是亲眼看到的。
  那些活下来的余党们没有跟随睿王自刎的决心,自然也招架不住天牢的刑罚,该招的都招了,就是问起“毒”来一问三不知。
  当时负责审讯之人只以为是睿王派亲信下手,亲信又都随着睿王自裁,所以才没人知道的缘故。
  可现在,承兴帝心里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沉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发热的?”
  褚琰道:“儿臣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在被抓走之前,否则儿臣应该对六叔把我带走之事有些印象才对。”
  他没有说得太清楚,更没有把身边的宫女藏毒一事说出来。
  否则承兴帝便要怀疑他怎么之前不说,而且这几句话足够承兴帝去猜想了。
  承兴帝从思绪中抽出神来,见褚琰一脸疑惑想问不敢问的样子,按了按太阳穴,朝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褚琰恭敬地应“是”,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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