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洗脑
乞儿眼角抽动一下，沉声问道：“原来这种东西，在你们那里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俊和尚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功法……恩，那你以为天下间那么多功法都是什么？只是修炼的手段吗？还是想象中的把力量捏成龙形虎形，配合着招式名称轰出去就算是不错的功法了？功法，无外乎三点，吸收能量之法，修炼本源之法，力量释放之法，第三点中又包括很多种因素，统称起来才算是功法。功法就是探知宇宙本源并且加以利用的能力，你们三生界其实也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都是太初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研究出什么了？膨胀错位的势能，电磁能源，核能源，光能源，直到现在才刚刚接触到一些宇宙中深层次的东西……哦，抱歉，深层次是对你们来说的，而对于五界而言，你们研究到最深的地方，不过就只是仅仅入门罢了，好不容易把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伸进去一根脚趾，如此而已。”
乞儿点了点头说道：“见识过五界的强大，确实觉得三生界是很悲惨的，就如同见过了大城市的繁华，突然之间跑回到深山老林之中，那种感觉其实真的不是太好。不过深山老林有深山老林的好处！就像是……现代人经历过现代科技的熏染和历史的沉淀，又回到古时候，自己所有的娱乐都不在了，你喜欢追的剧永远也不会知道结局了，喜欢玩的游戏永远也不会碰上了，那个你忍了十几年都没有告白的人也再看不见了，养育了你几十年的父母你都不能去孝敬了，你爱的国家你也不可能再有能力去保护了……三观也发生了变化，你曾经认为是不应该做的事情随处可见，你曾经认为的生命价值在那里变得一文不值，你说珍惜的东西全部都被人践踏摧毁……从现代回到古代，那是一种生活的倒退，那是一种人性的破灭，绝对算的上是一件坏事了，但事实上，如果真的有人回到过去，他反而也会生活的很好。”
俊和尚想了一下说道：“哦，你是说他们可以用现代的知识在古时候找到新的乐趣。”
“是这样的。”
乞儿轻轻一笑说道：“就像是在这三生界，你在五界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地位？是怎样一个生活？你可以舍弃那些，然后在这里获得新生，获得全新的地位，获得如同神明一般的地位。你是佛门中人，你头上有如来，你永远也到不了他的那个位置。但你若是在这里，只需你做一些必要的事情，那么你就是如来！”
“哦？”俊和尚笑了笑，说道：“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刚见面也不问我宋百斤怎么样，竟然还想着跟我谈交易，你这一招怕是叫做釜底抽薪？”
乞儿笑道：“说什么釜底抽薪？还用上战术了？我才没有那么聪慧，我的想法永远很简单，比如朋友这件事，普天之下皆朋友！只要我们两个人没有明刀明枪的打起来，我们就还有变成朋友的可能性，为了这个可能性，我还是会耐下性子跟你谈一谈，我不知道你们所求的是什么，正如你们也不确定我真正所求的是什么，所以……对于你们突然将我视为敌人这件事，我感觉特别的奇怪，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呢？如果我挡了你们的路，那我们可能会成为敌人，但不一定，兴许还有转折的可能。如果我不但没有挡路，反而能成为你们的助力，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变成朋友。”
“朋友？你倒是敢说！上来一句话先转移我注意力，当我把心神用在思考上，你又立即出手，用出这种在这个世界绝对算得上是上乘的功法来攻击我。失败了却又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这……好像有些不对吧？你们乞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是哪里来的偏见？”
“世上万灵，皆有佛性，唯独一门除外，那便是乞丐，乞丐无信无意，无所憧憬，无所畏惧，无所廉耻，更无信仰可言，世间人我皆尊得，但唯独你这种乞丐，那是绝无协商可能。”
“这还不是偏见？！”
乞儿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当我想当乞丐啊？我生来就是乞丐，即便是现在拥有一切，即便是到了更高的层面，怕是我的职位上也不过还是一个乞丐，这是谁都无法决定的事情。而且……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和境遇，在你看来，乞丐是你一生中唯一不能信任，唯一会歧视的人，但对我而言，乞丐是救我命的家伙，养活我的家伙，你能想象一个一百多岁的甚至已经想要放弃自己生命的老乞丐，一把屎一把尿、东边求一口奶，西边求一身衣，拼劲自己所有把一个婴孩抚养长大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吗？俗话说得好，生我养我者用孝道报之，生而不养用三餐报之，非生而养我者，用生命报之……很可惜，我错过了这个报答的机会。这世上跟我关系最深切者，两个乞丐而已。所以我不理解你的歧视，你也不理解我的重视，不妨就把条件说出来，即便是不做朋友，做一个合作者，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俊和尚道：“你很怕死？”
“怕，当然怕，谁都怕。”
“可是我接到的命令，便是你死。”
“命令？好，完成命令又如何？没有完成又如何？”
“完成自然好，一个轮回之中自有相应的业报。若是不完成，也罢，下一个轮回，贫僧怕是没有那个资格了。”
乞儿想了一下，说道：“那我来总结一下，也就是说，你杀了我，你会得到相应的好处，你说业报，现代人说业绩，都是一码事。这会让你下一个轮回有几大的裨益，但……又能如何？你能成为一方神佛？能够坐在如来的位置上？怕是不行吧？若是没能杀掉我，这个轮回，也就是此生，你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只是下一个轮回，来世之日，会有业报缠身，对吧？我觉得你以来世之荣辱富贵来决定今生的是是非非，你真的是愚蠢的可怕。”
不等俊和尚反驳，乞儿突然伸手一指天外，大声说道：“我行于这天地之间，五界中随便一个人物降临就可以压我一头，将我视作蝼蚁，但又能如何？我看不到他们。再者，五界便是绝顶？之上再无存在？怕是也未可知吧？只不过是不知道，我们都是井底之蛙，所以就应该在井底这一方土地之中找寻自己位置，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又何谈冲上井去，忍受烈日毒晒吗？对我而言，起码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你看到的这个地球，这整片三生界，我若说话，谁人敢做耳边风？即便敌人，即便对头，也要虚心听之任之，或防备或妥协或反击，无所谓，他们终究听到我的声音，认同我的位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于你自己的生活有什么规划，我只知道我，在这地球之上，我想要高楼，便有最精锐的团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建造一座最高最险的楼！我想要房子，那么这世上最为珍贵的，女人得之一两克就兴奋不已的钻石，被我成吨的用来建造房屋，便是边角碎料都能让看到的人心疼的哭出声来！我拥有最高级的美食，坐享最漂亮的女人，受到世人最崇高的敬畏，享受人世间一切殊荣！我的雕像五十年不变，比世上任何一座神佛图腾都要显眼，世界遭受再大的灾难，也无一人敢去破坏我的尊严！三生界有一句老话，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如今权势滔天位及巅峰，人们只知道我拯救世界，是现世活神，却不知有佛道两门，五界众生。那么你呢？掰着手指计算蝇头小利，功绩多寡业障几巡，想要看看自己在下一辈子能否有一个好的起点，是为了升官发财，还是为了在五界之中拥有那微不足道的地位？换言之，就算你杀了一百个我，完成一百个这样的工作，你回到五界，你说一句话，有多少人能听到？！有多少人能够认同？！有多少人知道你是你？！有多少人在乎你的一举一动？！你说求修行，那你修行的终点在哪里？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得到的东西又是否是你想要的那个！即便你全力以赴，即便你顺风顺水，即便你诸多奇迹，你觉得……你能有我这样的生活，我这样的霸气？！”
乞儿猛一挥手，整条街道猛地消失不见。
所有行人呆若木鸡站在当场，所有军队向这边汇聚过来。
只是当他们见到乞儿那一刻，便立即停下脚步，底下高贵的头颅，心中畏惧的同时，却视乞儿为神明，不敢越界半分。
“怎么了？”乞儿深吸一口气，摊开自己双臂，仰起头，就连空中的乌云都立即散开，太阳立即将美妙的光辉洒在乞儿的身上，将他映照的好似一尊纯金雕像。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乞儿低下头来，玩味的冲着俊和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