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就会这一句,是吧?”
  “有病!”
  “嗯,老实跟你讲,今天有点牙疼。”
  “……”
  在司机师傅看来,后座上的这对男女,分明在调情,师傅看他们话题休住,这才开腔,“到底走不走?”
  “走,送她回家。”周是安难得脸上一丝笑意,上了人家的计程车,还一副做东人的口吻。
  车一路在夜色里奔驰,乘客两枚,始终无话。
  言晏一直侧坐着,看窗外。
  周是安作闭目养神状,路口一个红灯,车停了会儿,他突地自话,“春节随父母去了趟乡下,再回来的时候,保洁阿姨把那瓶酒,当垃圾收走了。”
  言晏权当没听见,他为什么要扔那瓶酒,又为什么无厘头跟她说后续。
  一身的酒气,想是喝醉了。
  信号灯绿了,车继续上路,言晏始终沉默,没多久,再听到他开口,“喂……”
  “……”
  “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良心有问题,我在和你说话!”周是安张口间,不禁冷嘶一声。
  “听到了,你说酒被当垃圾收走了。”
  “……,我牙疼。”
  “也许你该去看牙医了。”
  “认真点……”
  言晏突然觉得不对劲,周是安的声音冷不丁地有气无力得很,明明他上车前,还气焰嚣张。
  一扭头看他,煞白的一张脸,额上密汗。
  他是真得牙疼,且估计不轻。
  “你怎么样,现在牙防所应该也关门了吧,私立牙医不知道可不可以看急诊!”
  言晏是真心在建议,周是安的一记白眼,告诉她,他认为她在奚落他。
  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言晏没经历过,可是瞧身边这人白纸一般的脸,一头的冷汗,她也暂时放下芥蒂,找纸巾给他擦汗,想着你也别送我回家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朝他如是建议,并递纸巾给他时,周是安微微抬手,不是接她纸巾,而是堂而皇之地握住她的手!!!
  “周先生,你有病不是你就可以耍流氓的借口。”言晏想挣脱他的手,却力量悬殊,她手腕上的手,力道坚决得很,也许他不是趁机揩油,单纯是疼得厉害,想找一个出力的把手。
  “你家住哪里?先送你回去?”言晏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帮我下车去买盒布洛芬。”他又答非所问。
  不远处确实有家药店,言晏迟疑了会儿,还是乖乖下车了,待到她买回药和一瓶矿泉水的时候,发现周是安一人立在马路牙子上。
  “车呢?”
  “司机赶着去交班,我让小汪过来接我们了。”
  言晏一脸没好气,这算什么事!
  她递药和水给他,周是安一下从铝锡纸抠下两颗要吞,言晏拦住,“一次只能吃一颗!”
  周某人听且不依,恁是吞了两颗止疼药。
  言晏干巴巴地望他一眼,算了,你乐意吧,身子又不是我的。
  周是安还是惨白一张脸,感觉他是咬紧压根忍着痛,不安分的步子出卖了他。
  他一个劲地往街口走,言晏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撒下他,自行告辞。
  他的司机小哥哥不到二十分钟就赶来了。
  小汪见周是安一脸没血色,身后跟着言晏,一时间有话也不敢问。
  周是安先行上的车,言晏绕到副驾上去了,小汪后视镜里瞥一眼老板:正暗沉沉地盯这位言小姐。
  小汪何时见老板吃过这样的瘪,不禁觉得好笑,待听到周是安发话,开车,他下意识问了句,“去哪里?”
  “回家。”周是安惜字如金状。
  “那……”小汪想问言小姐也一起去?不送她回家?看老板一脸不爽的样子,也识相,只是开年第一大戏啊,老板难得不谈生意,在撩妹,还是个小妹子。
  周是安很多时候,工作排得紧了点,奔赴机场的路上,他都会抓紧时间补补眠,所以小汪一向不在车里听任何电台、音乐,眼下一路回周是安公寓,车里三人静默得很,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的沉静,车外不时一声鸣笛,都能让副驾上的言晏坐立不安。
  她晚上也喝了点酒,头昏昏沉沉的,再没人说话,她竟然打起瞌睡,被车外的路况惊去了困,忍呵欠的时候,不禁腹诽,尼玛,有人住得还真远!
  她悄咪咪后视镜里想瞄一眼他的死活,没成想,被后座上人的目光逮个正着,言晏慌忙收回目光,还是感觉到某人浮了浮嘴角。
  车到他公寓楼下,不远处的江边,骤起一阵烟花烂漫声。
  周是安不紧不慢地下车,当着小汪的面,亦庄亦谐地朝言晏一句,“上去坐坐?”
  “没兴趣!”言晏一副生怕对方听不见的厉声。
  周是安且笑,随即就推门下车了。
  他在捉弄她!!!
  “送她回去,到了给我来条短信。”小汪降下半截车窗,入春的时令,东风疾了点,却不那么冷冽了,周是安的话,随风灌入车内,潜入言晏的耳里。
  交代完毕后,周是安丝毫不磨蹭,转身往公寓大楼里去,言晏这才抬起眼眸,瞧不远处某人的身影。
  形单影只,公寓楼顶外的夜空里,升起一朵烟花。
  不偏不倚,正散在周是安周遭,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今天就这么多吧。
  明天周一,不见得有时间,总之有时间尽快放。
  ————
  好梦!
  第20章 第七章、侧耳倾听(1
  钱经理生日会上,周是安和冯淮生的出现,不知怎地,似乎打住了蔡恒易的心思,又或者,从头至尾,都是言晏自己想多了,总之,她是松了口气。
  不过也变相被穿了小鞋。
  这是潇潇和言晏说的,办公室都在传,蔡组长被年总的朋友秒了,但凡带个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年总那两个朋友比他们蔡组长矜贵多了。
  难怪言晏不喜欢蔡。
  言晏:……
  从头至尾,都不存在谁被谁秒,再说,她认识周是安在前,先不谈这莫须有的男女关系,只一点,言晏很冤,她不喜欢蔡恒易,和谁比谁矜贵完全没关系。
  蒋文煜问她,和谁矜贵没关系,那么和那个谁本身有关系吧?
  言晏:……
  蒋文煜:别赖,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就是看上那姓周的那张脸!!
  蒋文煜:别怪我泼冷水,那姓周的喜欢你,你认为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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