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为了拍这部戏,我还特地去学了人类的化学和数学知识。”
  容眠开始艰难地绞尽脑汁,“虽然数学对我而言有一些难,但是我会背元素周期表的前三行,还知道一些简单的化学式反应式……”
  容眠就这样笨拙地,一个一个地开始列举起来自己身上的长处,像是孔雀开屏一样,对着钟熠炫耀着自己身上每一根漂亮的羽毛。
  钟熠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在干什么。
  然后容眠又说:“云叔说,人类在求爱的时候,都很喜欢用玫瑰花来表示爱意。”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闻到这种花的气味,鼻子就会很痒,会一直打喷嚏。”
  容眠说,“所以我想送你一些别的东西。”
  没有鲜花可以送的容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环状的东西,他小心地捧在手心里,然后抬起了眼,安静地盯着钟熠的脸看。
  不是戒指,是项圈。
  钟熠认得出这个铃铛项圈,就是在自己毕生难忘的三十岁生日那天,容眠坐在酒店的床上,带在脖子上的那个项圈。
  容眠当时想让钟熠来当自己的主人的。
  可是现在看来,主人有可能并不是一个最恰当的角色。
  因为主人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支配者或者控制者,而钟熠从来都是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和角度来对待自己的。
  他从来都不会要求或者命令自己,会耐心的询问自己的意见,他温柔而别扭,却从始至终都在尊重并关怀着自己。
  容眠觉得成为伴侣更适合于他和钟熠现在的情况,因为这是一个对等的,羁绊更深的,而且更加亲密的关系。
  “我很喜欢你。”
  容眠说,“虽然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但是我现在想再和你说一遍,以后我也会继续对你说很多很多遍。”
  容眠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项圈。
  而这一次,容眠终于有勇气抬起了手,把项圈捧到了钟熠的面前。
  只不过这次他问的是:“钟熠,你愿意做我的配偶吗?”
  作者有话说:
  春天了
  第37章 摸一摸
  容眠觉得五月是一个会令人感到幸福的月份。
  首先他的掉毛情况不会再像刚入春的时候那么严重了,而且容眠找到了一处很舒适的睡觉地点,是在客厅窗户旁的一盆长势很好的绿萝旁边。
  那里的阳光很好,可以将毛发晒得蓬松而漂亮。
  其次就是容眠的戏份即将杀青,而且猫咖上新的咖啡慕斯很受客人的欢迎,只是听说郭氏兄弟的工作量骤然增大。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好像要格外温暖一些的春天,容眠收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伴侣。
  “杀青快乐。”
  容眠戏份杀青的当天,钟熠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容眠怀里抱着剧组工作人员刚刚送上来的花,想了想,回答道:“想吃水煮鱼。”
  钟熠嗯了一声,容眠却有些受不了怀里鲜花的气味,他皱着脸,别过头,打了几个连环喷嚏。
  最后容眠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化妆间角落的地方,然后又坐在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
  “订了晚上八点半的配送,会准时送到家。”
  然而就在容眠落座的那一刻,他听到钟熠说,“如果那时候我还没到家的话,就自己先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想着给我留。”
  容眠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盯着钟熠的侧脸,感觉自己真的有了一个优秀的,很好看的,而且可以带自己吃很多好吃的伴侣。
  钟熠的戏份还有两三天杀青,他晚上还有戏份要拍,容眠则需要回猫咖一趟,所以他们应该要分别几个小时后才可以见面。
  于是容眠突然问:“钟熠,你可以亲亲我的。”
  钟熠:“……?”
  “我们现在已经是伴侣了。”
  容眠很认真地解释道,“而我现在要离开你两个小时,所以为了表示对彼此的忠诚,我们需要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钟熠:“……行。”
  于是钟熠沉吟片刻后凑近,他低下了头,亲了一下容眠的嘴巴。
  而容眠也温顺地仰起脸,回亲了钟熠的鼻尖。
  然而小猫咪的领地意识很强,于是容眠想了想,紧接着又在钟熠的脖子上,还有手背上都留下了一个亲亲,确保自己的气味可以残留的更久一些。
  然后容眠高兴地对钟熠说:“我先去卸妆了。”
  钟熠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目送着容眠离开,钟熠这才有些缓慢地后退半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哪怕已经知道了容眠这种直话直说的性子,可能更多的是源自于他小动物股子的天性,但是每当这人目光澄澈地看着自己,对自己说说“你可以亲亲我吗”的时候,钟熠还是会被他在无意识间撩得心脏狂跳。
  这两天的钟熠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类似于飘着的,没有实感的状态。
  如果说普通小情侣之间用鲜花钻戒的告白水平是一级,那么容眠那天大胆的剖白和示爱,给钟熠心里带来的震撼和冲击感的可以说是一千级。
  那天钟熠直到半夜都还在床上辗转难眠,然后早晨起床以后,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铃铛项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有猫了。
  而且就在前天,钟熠在某宝一时心血来潮买的那些猫咪用品送到了。
  其中也包括那个巨大的电动猫厕所,钟熠盯着客厅里山一样高的快递,突然意识到此刻的场面似乎有些微妙的尴尬。
  因为那些小玩意儿当时钟熠看着觉得很可爱,他想着这些东西戴在容眠身上一定会可爱加倍。
  可是钟熠抬起头,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正很好奇地盯着那些箱子看,他的心底又突然涌上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感。
  于是在容眠殷切的注视下,钟熠沉吟片刻,最后扯了个谎,就说一些品牌方寄来的衣服。
  好在箱子上大多都是英文,容眠也并没有没有多想。
  钟熠晚上到家的时候,水煮鱼的外卖刚好送到。
  容眠正在拆开外卖的外包装,看到钟熠回家,他很高兴地告诉钟熠,因为菜品点得很多的缘故,商家还多送给了他们两瓶冰红茶。
  鱼对容眠而言有一些辣,但是他又被鲜嫩的鱼肉給馋得不行,于是一边辣得哈气,又一边不停地夹起一片新的鱼肉。
  钟熠看着想笑。
  容眠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冰红茶,抬起了头,开始叫他的名字:“钟熠。”
  每次容眠以这种郑重其事的语调喊钟熠的名字,钟熠就知道,他一定会马上说一些惊为天人的话语。
  于是钟熠这会学聪明了,他赶紧放下筷子,提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确保喉咙里在未来的十秒钟内不会有任何食物通过。
  然后钟熠抬起头,冷静地开口:“你说。”
  果不其然,容眠直勾勾地盯着钟熠的脸,突然来了一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觉吗?”
  钟熠:“……”
  “伴侣都是要在一起睡觉的。”
  容眠垂下了眼,小声地说,“而且我不会占你很大的地方的,我可以变回猫形,睡在你的床头,或者手边就可以的。”
  钟熠还没来得及说话,容眠又兴致勃勃地提出了第二种解决方案:“而且前天家里,不是送来很多的快递吗?”
  钟熠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或者你可以把那些快递箱子空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就可以的。”
  容眠比划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可以把箱子放在你的床边,铺一个小抱枕就好,我也很喜欢睡纸箱子里面的。”
  钟熠沉默着没有说话。
  容眠盯着钟熠的脸看了一会儿,他开始感到有些失落,然而紧接着就听到钟熠突然开口说:“其实我的床很大。”
  容眠呆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
  他们把剩菜装碟放在冰箱,然后把用过的碗筷放进了洗碗机里,容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钟熠可以感受得到他心情上的雀跃。
  钟熠自己面上也没显露出什么,但其实心脏也跳得飞快。
  他们先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就在钟熠在厕所刷牙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卧室里传来了动静。
  钟熠出了厕所的门,就看见容眠已经换上了睡衣,他一只手抱着那个带着吊穗儿的菱格抱枕,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刷牙杯和小梳子,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
  钟熠顿了一下,叼着牙刷,用手势示意他进来。
  不一会儿,容眠也走进了厕所里,他用自己的小杯子接了一些水,然后站在钟熠的身侧,也开始乖乖地刷起了牙。
  钟熠洗漱得比他要快,于是他先一步回了卧室。
  他盯着床看了一会儿,先是从身旁的柜子里多拿了一个枕头,摆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
  又把两边床头柜上的暖光灯都打开,于是屋内的氛围一下子就跟着变了。
  最后钟熠又站在床头沉吟了一下,又把电视打开,调到了两人经常看的鉴宝节目,总算是把屋子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又带了那么点小暧昧的氛围感力。
  钟熠上了床,故作镇定地看起了节目。
  容眠从厕所里出来了,他先是把拖鞋脱掉,脱完后慢吞吞地爬上了床,又盯着钟熠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才缓慢地躺到了他的身侧。
  然后容眠又幅度很小地往钟熠那边挪动了一下。
  两人安静了得有五分钟,钟熠这边早就心脏狂跳,他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容眠突然坐起了身子,然后恍然大悟地来了一句:“我今天忘记洗澡了。”
  钟熠一句话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然后容眠直接下了床,重新向厕所走去。
  钟熠只能继续盯着电视上的节目看。
  然后钟熠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容眠刚才明明说的是他要去洗澡,可是已经过去了大概七八分钟,里面却一直都没有传来应该有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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