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古风]_161

  赵青嘴角微挑冷冷一笑,正要答话,只见外面脚步声响起,接着便是丁小五的声音:“穆大人到!”
  胡晓宇一愣,抬头一看,只见头戴玉冠身穿月白纱袍的穆远洋踱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柄川扇摇啊摇。
  穆远洋笑吟吟道:“我们家阿青就是要重审孟少祖杀人一案,胡大人有何见教?”
  胡晓宇原本满是傲气的脸上顿时堆出笑意,起身向穆远洋深深一揖:“原来是穆大人!”
  又躬身摆手:“穆大人请!”
  他的嫡妻乃毛太师之妹,因此是货真价实的毛党。只是如今毛太师瘫在床上不会说话,承平帝又病势日重,穆远洋已经开始奉诏代替承平帝上朝听政……
  他还真不敢明着得罪穆远洋。
  穆远洋也不谦让,摇着川扇摇摇摆摆走了过去,大喇喇在上座坐了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管看着胡晓宇,等着胡晓宇的下文。
  胡晓宇心念急转,只得硬着头皮道:“赵大人,孟少祖杀人一案确实疑点重重。赵大人年轻明智,乃我大周朝廷的希望,你一定要不畏艰险,认真断案,要让整个案件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让坏人得到惩罚,正义得到伸张!”
  他说起套话来一套一套的,越说越溜,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赵青面无表情:“……”
  穆远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笑微微道:“胡大人,您确定不是反话?”
  胡晓宇一脸诚恳义正言辞:“穆大人,胡某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希望真凶落网,百姓安危得到保证!”
  胡晓宇这次过来,除了鼓励他好好查案之外,还有一个目的——把他妻子的堂弟元靖安插入开封县衙。
  因为承平帝御体欠安,今年四月的殿试由礼部尚书孔玉明主持,而元靖考了二甲二十四名,新由吏部下了公文,补了开封县县尉一职,不日将要上任。
  而胡晓宇是特地过来拜托赵青照顾元靖的。
  胡晓宇当下含笑道:“蒙陛下恩典,内子的堂弟元靖会试得中,吏部下了公文,补了开封县县尉一职。舍弟年幼,不谙世事,还需赵大人多加提携!”
  赵青早知元靖考中了进士,却没想到元靖居然敢到开封县任县尉,当下笑了笑,拱手而已,心里却开始思索炮制元靖的法子。
  穆远洋见赵青神情,便笑嘻嘻道:“胡大人请放心,我表弟一定会好好照顾胡大人令内弟的!”他把重音放在了“照顾”这两个字上。
  胡晓宇呵呵笑了:“有劳赵大人了!”
  临离开,胡晓宇又郑重拜托赵青:“赵大人,不知开封县衙的东厅是否完备,需不需要修缮?”
  县尉的办公场所正是东厅,他的妻子毛氏特地交代,要他过问一下东厅能否住人,让他吩咐开封县令修缮一番。只是如今穆远洋在场,他自然不能这样说了,只希望赵青聪明一些,能够领会他的意图。
  赵青凤眼幽深,表情平静,声音和缓:“元公子要住进东厅么?”他藏在官袍衣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
  胡晓宇笑了:“舍弟虽然在东京有几处宅子,只是公务繁忙,还是住在县衙东厅比较方便。”
  赵青微微颔首,没说什么。
  送走胡晓宇后,赵青叫了工房主事过来,叮嘱道:“你带几个人,现在就开工,在内宅与东厅后堂之间砌上一道高墙!”
  工房主事想了想,拱手问道:“大人,中间留门么?”
  赵青几乎是咬牙切齿:“不用!”
  穆远洋在旁边摇着川扇看热闹,见赵青吃醋至此,觉得好笑之极,却因为有外人在场,只得竭力忍着,差点忍出内伤。
  待工房主事出去了,穆远洋这才放声狂笑起来:“阿青,你吃醋了!哈哈!”
  赵青:“……”
  外面天色阴沉沉的,没过多久又起了风,风越来越大,窗外的女贞被刮得东倒西歪。
  赵青立在窗前,预备在元靖到任之前便把孟少祖杀人一案了结了,不给元靖可趁之机。
  赵青和穆远洋离开之后,慧雅吩咐人把桌面收拾了,自己拿了一本书歪在卧室贵妃榻上看了一会儿,心还是静不下来。
  她很想把小梅叫了进来,吩咐她去前面寻丁小五,看看那位胡大人来做什么,可是思来想去之后,她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妥当,索性卸了簪环脱了外衣,歪在床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慧雅醒了过来。
  雨倒是不大,只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窗子未关,凉意水一般在房内流动着,渐渐凉意越来越重,慧雅刚拉了薄被盖上,便听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慧雅听出是赵青的足音,便故意闭着眼睛装睡。
  赵青进了屋子,见慧雅拥着薄薄的锦被睡得正香,洁白柔腻的小脸也睡得白里透红,嫣红的唇微微嘟着,说不出的可爱,便俯身在慧雅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只觉得香暖柔软,和外面的湿寒迥然不同,令他也有些想睡了。
  他索性脱了外面的衣服,掀开锦被,把柔软温暖的慧雅抱在怀里,摩挲了一会儿,很快便睡着了。
  不管元靖如何觊觎,他的慧雅还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慧雅被赵青摩挲得浑身麻酥酥的,骨头都痒了,却知自己只要敢醒过来,赵青一定非要折腾她不可,便闭着眼睛竭力装睡,没多久居然又睡了过去。
  小夫妻俩舒舒服服睡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时候赵青先醒了过来。
  慧雅此时穿着雪白的绣花寝衣,乌发披散着,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赵青抱着慧雅,觉得慧雅无处不软,无处不暖,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但是看着,就觉得一口咬下去,定是满口的蜜水。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赵青想了一阵子,终于不再矜持,抱着慧雅咬了一口……
  良久之后,拔步床终于恢复了平静。
  赵青躺在床上,觉得全身的毛孔都透着清凉舒适,整个人飘飘欲仙,紧紧搂抱着慧雅,觉得销魂的滋味不外如是。
  慧雅被他折腾得昏昏沉沉的,窝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昏睡过去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她的呼吸扑到赵青赤裸的胸膛上,仿佛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着他,又些暖,又有些痒。
  赵青最怕痒了,忍耐了半日,终于忍不住了,他轻轻地把慧雅放好,侧躺在那里看着慧雅。
  此时的慧雅脸颊依旧是白里透红,因为闭着眼睛,浓长的睫毛铺撒了下来,在她眼睑上撒下一片阴影,嘴唇也被赵青给吻肿了,嫣红润泽……
  赵青觉得慧雅还像熟透的水蜜桃,只不过这水蜜桃刚被自己给咬了一口,看上去特别的可怜可爱可疼……
  看了一会儿之后,赵青又想咬一口了,便又吻了上去。
  慧雅昏沉间反抗了几下,只得由着他去了。
  外面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渐成狂风骤雨之势。
  卧室的黄花梨雕花拔步床上也是狂风骤雨,赵青这次有些发狠。
  他知道自己对慧雅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可他改不了,也不愿意改。
  慧雅只觉得自己如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高高低低晃晃悠悠……
  两人又一起睡到了晚上这才起来。
  用罢晚饭,慧雅因为和赵青睡了一下午,所以虽然身体疲惫,精神却是亢奋得很,缠着赵青要问白日户部尚书胡晓宇纡尊降贵前来拜访他,到底为了何事。
  赵青原本有些讳莫如深,非不肯说,被慧雅纠缠得受不了了,只得道:“他是为聂润润被杀那个案子来的。”
  慧雅闻言眼睛一亮:“胡晓宇说什么了?”
  赵青道:“他鼓励我不畏艰险,好好断案,一定要整个案件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
  慧雅:“……确定胡晓宇说的不是反话么?”
  赵青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瞧着不像是反话。”
  慧雅不禁感叹:“聂润润被杀一案真是愈发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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