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_47

  要说司南没猜出官家的身份,唐玄是不信的,毕竟,这位小郎君是那般聪明通透。
  赵祯瞧着司南言语幽默、思维敏捷,且不时说出独道的见解,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我见后生年纪不大,也是读过书的,可有想过科考入仕?”
  啧,这问题有点尖锐,总不能说他瞧不上体制内的工作,只想撸猫卖火锅找个汉子闲鱼躺吧?
  司南正了正神色,诚恳道:“家父当年曾在书院求学,中过秀才,后来家中遇到变故,弃文从商。”
  “小子曾问他是否觉得可惜,家父言道,希文先生有诗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家父将此诗化用,训诫小子,无论在朝为官,还是做一介商贾,只要真正存着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之宏愿,就一定能实现自身的价值。”
  ——这话不是司旭说的,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从十岁到二十岁,他一直在为了家人的期待、为了世俗的眼光压抑自己,读不喜欢的专业,找看似体面的工作,不敢谈恋爱,担心暴露性向。
  如今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司南权当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随心所欲地活,只为自己活。
  “自身的价值……”赵祯细细咀嚼着这个新奇的说法,不觉动容,“一价商贾都有此见识,不知强过多少尸位素餐之官员。”
  司南一笑,“先生言重了。”
  唐玄轻咳一声,视线瞄向三轮车。
  司南聪明地转移话题:“说起来,小子真是幸运,若非有这辆小三轮,今日就要浇在路上了。”
  赵祯笑眯眯地看着俩人,“玄儿对这位小友倒是用心。”
  司南眨眨眼,“真的吗?小子原本以为他日日顶着这张冰块脸是不喜欢小子呢!”
  赵祯哈哈一笑,“他呀,从小就是冰块脸。从前十三和滔滔在宫、在家里时,最爱逗他。”
  司南装作没有听出他的口误,只跟着傻笑。
  唐玄绷着脸,淡淡道:“说三轮车。”
  “原来叫‘三轮’吗?我觉得‘小飞车’更适宜。”赵祯笑眯眯道。
  司南执手,“谢先生赐名,从此它就改名叫‘小飞车’了,回去小子就把这名字刻在车上。”
  赵祯拿手点点他,“你倒是会顺竿爬。”
  司南继续傻笑。
  什么人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耍贫嘴,他从小就知道。
  不用赵祯问,他就主动要来纸张,把小三轮的构造详细地画了出来。
  他读的那所师范院校书法、绘图、简笔画是必修专业,司南当初为了拿国奖,学得可认真了。
  他一边画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小子着人做的时候,曾想过能不能加个链条,用前轮带着后轮走,只是尝试了许久都没成功。”
  “若真能做出来,这车子用途就大了,可以载人,也能拉货。还能做成两轮的,只需一人驾驭就能代替马匹……”
  赵祯神色不由变得凝重。
  自从失了十六州,大宋便少了水草丰貌的长河谷地,马匹养不好,只能向关外买,不仅年年花去大量银钱,还时时受制于人。
  若此物真能做出来,就算代替不了战马行军,至少可以运送粮草、传递信件,方便百姓。
  唐玄瞅着图纸,道:“你说的链条,是否选材不合适?”
  “对,我试过竹板和木条,都不行,容易断,浸了水还会变形。得是结实的,经得住磨擦,还不能变形,需要和齿轮严丝合缝地扣住。”
  “用铁。”唐玄道。
  司南苦脸,“且不说能不能买得起,单说这么精巧的东西,全汴京有几个匠人能做?”
  唐玄看向赵祯,用得起铁,又请得起能工巧匠的,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赵祯问:“这车子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小子儿时在大相国寺玩耍,听一位云游僧人说的。”这是司南一早就想好的说辞。
  “可否将此图纸让于我?”
  “当然可以。”司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先生若看得上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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