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徐凉凉把排骨都做好了,反正就是那样吧,可能是老抽放多了,黑乎乎的一盘子,不过味道她尝了还好,至少还有甜齁齁的味道,这也算是红烧排骨了吧。
  等到八点半,还不见乔立冬回来,打了电话。
  “嗯,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就不在你那里住了,我来回也不方便。”
  凉凉的脸色发紧。
  “阿姨,中午那事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是冲你。”
  乔立冬不正面回答,她也不认为自己对这事儿有多在乎,确实是觉得来回折腾不方便,“那事儿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你也别当成一回事儿,阿姨就是觉得你这样生活确实不健康……”
  但生活是你自己的,你要怎么过,我没有插手去管的权利。
  凉凉看着电话,晚饭也没有吃几口,已经都凉了,她又热了几次,味道早就变了,更加甜的和什么似的。
  乔立冬从t城回来,和张国庆唠叨过一次这个事情,她就是觉得吧,谈恋爱中的男女都会多少对自己的性格有点隐瞒的,刻意的隐瞒,刻意做好或者讨别人欢喜,比如徐凉凉这样的,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就觉得个性方面也不全然就都是听话的那部分。
  “那日子过的,晚上就不睡,早上起来趴在流理台上做早饭,原本她和我儿子一起待在家,都没说给我做个早饭呢……”那时候还是张猛做的,用得着你表现吗?
  张国庆听了两句,“她愿意表现,说明看重你,讨好你。”
  “可得了,我用不着她的讨好,她能把自己照顾好了就不错了,吃饭和数米粒似的,我就没见过她认真的吃饭,熬夜熬的脸色特别差。”
  “你管她那么多呢。”
  “我是多管闲事。”
  张猛比赛结束,飞回来凉凉还吃药呢,抵抗力比较差,作息时间都在努力的调整,前一段肩上有压力,晚上就失眠,不到十二点睡不着,然后一觉睡下去早上三四点就醒,再也睡不着,等在困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人就狼狈的很。
  张猛九点半进的门,凉凉十点多回来的,下夜班。
  推着门进来,看见他人在。
  “我没有力气给你做任何东西,也没有力气去超市,更加没有力气收拾屋子,我这一段应付考试应付的我精疲力尽的,前几天躺地上了,现在吃药,阿姨来的那次我也没招待好,好像还惹她生气了。”
  张猛眨着眼睛,原本是不清楚为什么人一进门就开始和他说什么没有力气这个没有力气那个,等听清楚了,认真的听着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做检查了?”
  凉凉点头,把包扔在一边,直接进了卧室里,往床上一躺。
  “张猛,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特别糟糕。”
  这一段过的不是很开心。
  张猛跟着她进了门,坐在她床头边,凉凉翻身,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有只手够着他的腰。“你妈肯定生我气了,她觉得我的生活一片混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我是个挺糟糕的女人。”
  真的很糟糕,自我肯定都没有了。
  张猛摸着她的头发。
  “瞎说什么,有压力就会这样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谁也不能保证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努力往开了想吧,身体好状态才能一切都好,你是生病了心情又不好。”
  凉凉吸吸鼻子,努力点点头,她也觉得是这样的。
  “我不想和你发牢骚的,我不是个好女朋友,我把你当成垃圾桶在用了。”
  张猛把人拉起来,往自己腿上带带,干脆的就这样的抱着,抱着小朋友的姿势,不过她个子有点高了,不方便全部都抱着,一边抱着一边拍,多少年了他也就赶上一次。
  “没关系,你放轻松,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阿姨哪里,你替我道歉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没事儿的,我妈心很宽的。”张猛保证。
  徐凉凉睡着了,张猛拿着她的包,看着里面装了几个小瓶子都是她平时吃的药,真吃了不少呢,她最不喜欢吃药了,这段时间忽略的狠了,也没有照顾她的心情,这点自己也很抱歉,差点都忘记了,是个人难免就都会有压力的,他一直都以为徐凉凉是属于调解的特别好的那种,不会有压力,即便有了自己排解排解就没了,把她当成了超人。
  张猛看着家里多少是有点乱,自己蹲着收拾吧,里里外外的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要是徐凉凉不生病,也许他就生气了,毕竟收拾一个家里你能用多少时间?就忙的这点时间都没有?可因为一进门她就开始再说,状态他也是有看见,气生不起来,完全站在理解的角度了。
  开车去超市,东西买好都装车的时候给乔立冬打了个电话。
  “听说前几天她惹你生气了?”
  乔立冬还一愣,不过大概想起来是哪件事儿了,说是生气呢,其实也不是。
  只是两代人对生活的不同态度而已。
  乔立冬只是把自己所看见的说了一遍,她没有加油添醋,但是她确实觉得徐凉凉是把糟糕的一面平时完全都隐藏了起来,可见人还是都有私心的。
  “她前两天倒医院的走廊上了,和你说了吗?”
  乔立冬愣,这个没有说。
  “生病了?”
  晕了吗?
  “她最近考试,压力挺大的。”张猛解释。
  对张猛的解释,乔立冬不接受,不是她一个人这样走过来的。
  “你不用替她说好话,本身我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觉得怎么样,我就是把整个事情和你还有你爸爸说说,这不影响他和我们的关系,也不影响她和你之间的关系,张猛妈妈也不希望出点事情,她就要通过你,让你来和我解释,这只是一桩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事情而已,没有人追究她什么。”
  张猛拧着眉头,这样还叫做没有放在心上?
  手指揉揉太阳穴,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说实话两头哄,这日子过的也挺酸爽的。
  他现在多少有点能体会到张龙的感觉了,是人就不能没有摩擦。
  “我和她一年到头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一个月都没有,更加不要说你了,不长时间接触肯定摩擦就会小一些,平时你又碰不上她压力大的时候,她自己要强只是嘴上不说,万事都想做好,医院里优秀的人又多,有些天生脑子好的,她哪怕拼命追都追不上,有点小情绪也能理解,吃不吃的,饿了她就知道了。”
  可能长辈关心的就是,你早点睡吧,你多吃点,你别熬夜,看看你的脸色都糟糕成什么样了,但是年轻人就不以为然,有些时候两种生活状态,没有办法能更好的沟通。
  “那你觉得我是难为她了?”
  “妈,我没有这样说。”张猛大声,他哪里有这个意思。
  他就是帮着描补描补,解释解释。
  乔立冬却不以为然。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随意的一句话她都觉得这是我对她的难为,那我对她花的那些心思也算是白花了,我也挺累的。”
  张猛看着电话,无语。
  女人之间的小摩擦啊,要命!
  开车回家,拎着六七个袋子,开门进来,她还在睡觉呢,张猛把冰箱塞满,他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女朋友却在屋子里大睡特睡,他应该生气吗?他不但不生气,相反的心里觉得很内疚。
  她生病了,自己也不能陪着她去看个医生,即便有时间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他生病的时候,她是每天挤时间挤出来一切的时间陪着他,守着他。
  蹲在地上把最后一格塞满,推上抽屉。
  原本他是真的还想拼一拼的,可能就是自私吧,确实觉得现在的状态还可以,还能再打个两三年,如果万一状态好,兴许就再打个四年。
  如果徐凉凉不生病的话,可能他就会按照自己的设计,自己的规划去走,当然她也不会反对,还是会这样一如既往的支持他陪着他过。
  在张猛的人生规划里,无论他想做什么,去做什么,徐凉凉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阻力,甚至他几乎都刻意的淡化了她的存在,为什么?一个人对着你没有要求的好,几乎就是你说什么,她听什么她做什么的存在,存在着存在着,他就给忽略了,淡化了。
  他老是觉得对不起她,对不起她,慢慢的说的多了,就变成了一种语言形式上的表达,没有往心里去,不走心的随便说了一句,因为清楚,我说了这句话,你就会感动,你就会动容,你就会原谅,然后这句话就变成了一句万能钥匙。
  人是他喜欢的,人也是他追的,追求到手了花过心思,努力喜爱过,确定了她的心意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张猛把人搂进怀里,凉凉还在睡,因为被他拉了一下,人睡的不是很踏实,张猛躺在床上抱着她人。
  “就两年,最后两年,我保证。”
  是啊,他依旧还是在保证而已,拿不出来实际的行动。
  凉凉的手回抱着他,她就是有点不舒服,慢慢的身体好了,人肯定也不会这么矫情的,她喜欢他呀。
  尽管知道,付出的比例不成正比,多少人都说她就是母亲一样的爱,她对张猛只有包容,只有喜爱,只有护着,没有谴责没有要求更加不会有所谓的公平,一切她都知道。
  “你不要往心里去,我过几天就好了。”凉凉蹭蹭他的脖子,嗯,不是大病,熬过去就好了,她太笨了。
  “就两年,给我再两年的时间,以后……”
  凉凉摸着他的后脑。
  “张猛……”她叫他的名字。
  “嗯。”他应。
  “其实人活着都挺累的,你也累我也累,活着就不易,忘掉了吃馒头的感觉,我就找了回来,有馒头给我吃,我就觉得满足,我要求不多,你好好的,身体健康,不再受伤,别说两年,你要多少年我都给,我希望有朝一日你退役的时候,哭的那个人只会是我,遗憾的人也只会是我。”
  我最亲爱的,我不希望你难过。
  你看她是个特别会安慰自己的人,她要求多的时候,她就回头想想,当初最初的梦想不就是有个家,能吃饱饭就挺好的,现在她都得到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她满足。
  “傻凉凉。”
  太傻。
  傻到没有边际。
  张猛是对凉凉抱着万分的愧疚,陪着她去医院看了一次病,说实话因为她看病的时间也挺长的,中间他还分神玩了一会儿手机,尽管扛着愧疚的大旗,嗯,他还去玩了几分钟的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找他,房子那边装修好,他就和徐凉凉去领了证,按照凉凉的意愿,其实这事儿不着急。
  人就摆在这里,早晚都是能结婚的,何必着急呢,等他退役以后,她觉得在结婚就挺好的,还在队内就结婚,就等于宣布退居二线了,凉凉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她不想拖后腿,但张猛还是带着她去领证了,那一天风轻云淡的,天气不好也不坏,也没有觉得特别的幸运或者倒霉,一切如常。
  结婚的成本也不是很高,花了点钱结婚证书拿到手,心也算是踏实了。
  他对她,至少首先有个名义上的交代了,虽然领了证不能代表什么,不能弥补什么,张猛也从来不认为他和徐凉凉去领证,这就是对徐凉凉不够关心的一种弥补,不不不,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给你去买个戒指吧。”
  张猛拉着凉凉的手说,“也没有求婚,搞的也有点不浪漫,就这么结了,仪式可能要之后才能有,你委屈一点。”
  多少有点难过,眼圈发红,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挺愧疚,对,就是愧疚。
  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处在愧疚的位置,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比较感性所以这个愧疚的时间保持的长了一些。
  也没能去征求她家里人的同意,她也没有家里人,也没有宣告,就这么把证给领了。
  “我不委屈啊,这样就特别好了。”凉凉对着他笑。
  眼睛里闪闪的,整张脸都在闪着光,嫁给自己爱着的人,和自己爱的人结成连理,还有什么可委屈的,没有委屈,剩下的就只是幸福,淡淡的幸福。
  按照张猛的意思,他是要买个特别大的钻戒,女人一辈子就一次,徐凉凉不是不喜欢大钻戒,问题她戴着不方便,她职业的原因,加上她不是个不干活的人,就算是回到家来回的洗碗,也是也拿下来的,确实费事,如果是指环呢,她洗碗也可以这样直接去洗,就比较方便了。
  当然其实现在不买,她也没有任何意见,没有就没有束缚,张猛打球打着戒指也不会太舒服的。
  凉凉觉得自己是结了一个假婚,也没有太激动的心情,就是张猛和她说话的时候,觉得过意不去的那段稍稍的心情有点点乱,剩下大部分时间找到机会就是睡觉,之前是失眠,现在是恨不得天天有点时间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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