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

  见她答应,段锦衣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凭着段凌烟的性子,答应下来的事都不会做的太难看,她心底放下心来,却又有些好笑,这件事是不简单的,段凌烟听了几句顺耳的话便应了下来也真是叫她失望,她准备好的其他说辞都用不出来了。
  不过也好,若段凌烟当真聪明绝顶,她又怎敢留她这么久?
  “好,这件事若是做的漂亮,你便是段氏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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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触怒君颜
  “王上,段美人给您送莲子薏米羹来了……”
  王庆走到内殿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做为在凤钦身边侍候多年的人,他最是看的明白主子的心意,凤钦对段凌烟宠爱有加,连带着他对段凌烟都万分恭敬小心。︾樂︾文︾小︾说|
  书案之后的凤钦闻言抬起头来,果然高兴的道,“快让她进来。”
  王庆微愣,赶忙道,“不是美人亲自来的,是吩咐身边的侍从送来的。”
  凤钦放下笔眉头微皱,“怎是吩咐侍从送来的?”
  王庆眨了眨眼暗道一声不好,这一点他倒是疏忽了,他愣神的功夫,王庆已经在上首蹙眉道,“把人叫进来,孤要好好问问。”
  王庆赶忙应声出去,不多时,后面跟着个面熟的小太监进来。
  小太监手上抱着个食盒,进的门来头也不敢抬,往里走了两步便跪倒在地行了大礼。
  凤钦瞧着此人面熟,似乎是长信宫段凌烟身边的,见他规矩极好心底的气性儿倒是淡了两分,只问道,“你们家美人呢?怎么是你送过来的?”
  小太监头也不敢抬,规规矩矩的跪着道,“美人本是要为王上送来的,只是临出门之前昭仁宫忽然来了人,说是王后要请主子过去说说话,主子不敢耽误,这才朝着昭仁宫去了,又吩咐了奴,赶紧给王上送来。”
  凤钦听的眼底恍然,原来是去了昭仁宫。
  看了看这侍从,又看了看那食盒,凤钦点点头,“东西留下,你回去吧。”
  小太监点头应是,又行了一礼方才起身,一路退着走了出去,他这般恭敬让凤钦十分满意,看看地上的食盒叹口气,“孤就说,她怎么好端端的就吩咐了个下人送来,原来是让昭仁宫喊过去了,这么大晚上的,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王庆拿起食盒,将里面的瓷盅取了出来,恭敬的奉到了凤钦面前,“王上说的是,美人对您的事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您快尝尝,还热着呢。”
  瓷盅打开,里面一派清香四溢,凤钦进来喝了太多的药,最喜欢这等清淡的甜品,当即便吃了两口,而后眉头舒展开来,“她那里的东西比御膳房的东西更合心。”
  王庆笑着附和,却见凤钦还未吃完却又将瓷盅一放,“王后这几日不是都在斋戒吗?听说闭门好几日了,怎么这么晚了叫她过去,对了……今天下午……段祺入宫请见王后了。”
  凤钦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去,一双眸子危险的眯起来,“段祺刚入宫,王后的闭门斋戒便不斋戒了,还把她叫过去,你猜,王后把她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王庆陪笑道,“只怕……只怕是叙叙家常吧。”
  凤钦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叙家常!孤还不知道她的性子……”
  王庆又叹口气,“王上也不必好奇,若是姐妹之间说些体己话便罢了,若是段大将军有什么吩咐,美人必定会来找您的,今日晚了,最多明日您就能知道是什么事了。”
  凤钦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之上,王庆说的不错,若是段氏有什么动作,最多明日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可是……可是他现在就想知道怎么办?凤钦站起身来,“摆驾长信宫!”
  他这一声令下,王庆顿时面色微变,“这……王上这么晚了怎么还去长信宫?”
  凤钦摆摆手,“快去准备,今夜孤歇在长信宫了。”
  王庆不敢再言,忙去吩咐了执事太监准备车辇,待准备好,凤钦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长信宫而去,准备车辇耽误了些时辰,路上只能走主道,少不得又绕了远路,等到了长信宫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长信宫提前没接到消息,冷不丁的看到凤钦来了都是一阵惊惶,门口的侍卫宫奴跪倒了一大片,待凤钦下了车辇,方才知道段凌烟竟然已经回来了!
  去的着急,回来的倒是快,凤钦面上不显的进了长信宫,门口的侍卫早有跑去通禀的,没多时候,便见段凌烟着了一件素裳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妾给王上请安,王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也不提前给个消息,妾这里什么都没准备。”段凌烟说着,语气之中颇为怨怪,别人对凤钦从来不敢半点薄责,在她这里却是家常便饭,凤钦听着不仅不怒,还无奈的叹了口气,“孤来你这还需什么准备?”
  段凌烟起身,挽着凤钦的手臂往里面走,想起什么似的道,“王上可用了小食儿了?本是要亲自送过去的,可刚才去姐姐那里说了几句话,这才没有去。”
  凤钦面上一派和气,“孤知道,就是用了你的小食儿才念着你,所以这大晚上的才过来瞧你,你这是刚刚回来?孤还以为要等你片刻呢。”
  段凌烟摇摇头,“时辰不早了,哪里好多留,瞧着姐姐气色也不好呢。”
  凤钦淡淡挑眉,却是没问段锦衣为什么气色不好,段凌烟见此也没有再多言,只挽着凤钦一路入了主殿,到了段凌烟这里,王庆便不必在凤钦近旁侍候了,见凤钦和段凌烟入了主殿,王庆便留在了外面,哪怕不能侍候在近前,王庆也不能自己早点歇下的,要能保证凤钦随时喊人他得能应声,虽则如此,染袖还是吩咐了人带着王庆去旁边偏殿之中吃茶候着,这也是王庆在此随侍的惯例,听里面没了动静,只怕是二人坐下说话了,王庆便到偏殿去坐着了,偏殿之内好茶好点心备着,王庆舒舒服服的歇了口气儿,凤钦是坐着辇车来的,其他随从却是一路跟着小跑过来的,年轻的太监倒是没什么,他年纪可不轻了。
  喝了几口暖茶,又进了两块点心,王庆舒了舒腰身,只觉得人恢复了几分力气,正想再添一杯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王庆心头一跳赶忙出去,刚出门便看到凤钦一脸厉色的从主殿之内大步而出,王庆心慌一下,忙迎上去。
  “王上,您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您近来可不能生气啊。”
  “行了行了,摆驾回崇政殿……真正是让孤心寒!”
  凤钦满是怒意的下令,王庆连忙叫人备好车辇,跟着来的人大都以为今天晚上凤钦不走了,大都被安排歇着,谁也没想到凤钦就进殿不到一刻钟便大怒而出,侍从们满是慌乱的从偏殿耳房之内出来准备移驾,而长信宫满宫的人跪成一片大气也不敢出。
  凤钦来长信宫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怎么今夜发这样大的火?只见凤钦从正殿台阶之上大步而下,没多时后面段凌烟满眼是泪的追了出来,唤了几声“王上”,奈何前面走的凤钦去意已定,头也没回的便出了长信宫的大门,长信宫阖宫上下看着自家主子泪眼婆娑的样子害怕极了,前面才有个长逸宫毁了,本以为自己长信宫是最安稳的,却不想今日就出了乱子,难道长信宫也气数将尽了?宫人们害怕的发抖,段凌烟在殿门口迎着冷风落了一会子泪转身走了进去,刚进内殿,段凌烟便若无其事的将面上泪珠儿擦了去。
  长信宫之外,坐上王辇的凤钦依旧怒意难平,跟着王辇边上的王庆小心翼翼的劝道,“王上为了自己的身子也莫要生气,美人从来都是知心知意的,此番惹恼了王上定然也不是有意的,王上且先宽宽心平了怒意,奴真是担心王上的身子……”
  凤钦冷笑一声,“知心知意?!若真是知心知意便不该开这个口!”说着又很拍一下辇车车壁,“她……真是要气煞孤,孤就说好端端的怎么大晚上去了昭仁宫,却原来真是有事要吩咐,好个段祺,手都伸到了孤的枕边人身上了,好,好得很!”
  凤钦怒意勃然的话落在王庆耳边,王庆听着这话也明白了个**分,他动了动唇,不知想到什么却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来,无人相劝,凤钦的怒意久久不能平息,一路上咬牙切齿的指责和诅咒落了一地,待到了崇政殿,凤钦还未进门便有些站不住了,王庆见状急声下令,心底又是一叹,看样子今夜他们和太医都歇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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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廷尉疑心
  凤钦又病了,在因为段祺忽然奏请换防被气晕之后,再一次的晕倒了。
  君王患病朝野动荡,第二日的早朝廷议没有意外的取消了,朝夕的马车在宫门口停稳的时候正看到一路身着官服的朝臣往宫外走,凤钦病的急,消息还未发出去,第二日不知情况的朝臣大半入宫,入宫之后方才得知,只好无功而返。
  朝夕下的马车来,想等前面出宫的朝臣走的差不多了再入宫,刚站了片刻,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目之所及,是一身醺绿朝服的廷尉大人孙昭,朝夕看到孙昭的时候,孙昭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朝夕,四目相对,朝夕在孙昭的眼底看了一抹锐利的微光,那光彩称不上敌意,可朝夕知道,那是孙昭看待嫌疑犯人的眼神。
  这想法刚落定,孙昭便朝朝夕径直走了过来。
  这是在宫门之前,和孙昭一路走着的还有许多朝臣,不少人看到了朝夕,虽然看到,却不敢议论,可看到孙昭向朝夕走来,众人的眼神顿时有意思的多了。
  这位有着“玉面阎王”之称的年轻廷尉大人本来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而她这个摇光公主名声也不小,这样两个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碰在一起,真是勾起无数人的好奇心来,这个玉面阎王要做什么?这摇光公主和这位玉面阎王有私交不成?
  朝夕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坦然自若,而孙昭身上仿佛有铜墙铁壁,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毫无知觉,没多时,孙昭便走到了朝夕眼前来,朝夕微微颔首,“廷尉大人。”
  孙昭上下打量朝夕一眼,“公主殿下要入宫去?”
  朝夕人都走到这里来了,总不可能是来宫门之前站站又回去吧?朝夕看着孙昭不答,孙昭一瞬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问题太过愚蠢转而道,“公主殿下就不好奇十三公子和十一公主案子的进展吗?这两日,公主殿下似乎也不着急于美人的事了。”
  朝夕蹙眉,“敢问廷尉大人,若是有人在公主府周围安排了眼线,这是有罪还是无罪?”
  孙昭眉头微皱,似乎有些难以解答,朝夕便又道,“看来廷尉大人不敢说自己有罪。”
  这一下孙昭的眉头再度深深皱了起来,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婉端庄的公主可一点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般,这言辞之间的机锋,便是他都觉得煞气逼人,孙昭眸光微转,“公主府守卫森严,内外防卫滴水不漏,何况,公主心中坦荡,何惧一二眼线?”
  朝夕唇角牵了牵,眼底可没有半分笑意,“即便心中坦荡,却也不喜被人监视,想来在廷尉大人眼中,也对公器私用之人深恶痛绝吧?”
  孙昭看着朝夕片刻,话语严正了一分,“我并非公器私用。”
  朝夕挑眉,“哦?难不成廷尉大人还在怀疑我?”
  孙昭唇角紧抿一瞬没说话,朝夕笑意便越发无奈了,“廷尉大人即便不是公器私用,却也是将人力物力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你说我不好奇十一公主和十三公子的案子,那是因为我知道现如今十一公主的案子和十三公子的案子仍然没有一点进展。”
  孙昭眉头微蹙,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拢在袖中的拳头却紧紧握了起来。
  “到如今,宫里到处都在传十一公主是被厉鬼所害,这个厉鬼可能是于美人,也可能是秦美人,于美人的案子看似了解,可是廷尉大人心底必定也有疑问,至于那位秦美人,廷尉大人或许难查凶手,却知道当初秦美人死的时候除了她本人意外受害最大的是谁。”
  孙昭眼神幽深半分,“难道公主殿下心中有了答案?”
  朝夕摇头,“有没有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廷尉大人对我的怀疑委实毫无道理。”
  “公主可说蜀王宫之中死去的人和你毫无干系。”抿了抿唇,孙昭朝着朝夕靠近一步,语声也更为低沉起来,“那么,赵王宫之中死去的人呢?”
  他话语压低,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朝夕倏地眯眸,实在没想到孙昭会提起这一茬。
  而孙昭能说出这句话,必定知道的比这个更多。
  朝夕看了孙昭一瞬,微蹙的眉头忽的舒展,唇角也微微一弯,“廷尉大人是蜀国的廷尉,却竟然能查到赵王宫的事,手段真是不错,不过,赵王宫之中死的人与我何干?在赵王宫之时,我不过是个连质子都算不上的侍奴罢了,我哪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当初赵国和蜀国的边境之战中蜀国大败,除却最普通的进贡之外,赵国二公子要了朝夕,虽然名义上是让朝夕以质子的身份去赵国,可天下人却早就把朝夕看做了赵弋看重的人,而凭朝夕的身份不能成为公子夫人,那便只能做赵弋的妾了,后来赵国之中赵弋对朝夕宠爱有加,渐渐朝夕这红颜美妾的名头便越来越为天下人得知,可谁曾想,好景不长,仅仅一年之后朝夕便因为杀了赵弋的其他三名侍妾而被喂下了毒药发配凉山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也是冷宫,彼时朝夕的结局不知为多少人唏嘘,直到半年之前,持续了半年的燕赵之战分出了胜负,几乎快被世人遗忘的朝夕又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这一次,她从地狱之中的弃妾摇身一变成为了燕世子钦定的未来夫人。
  朝夕眯了眯眸,才过了半年而已,可她恍惚觉得在赵国的日子仿佛是许久许久之前了,在她脑海之中记得清晰的,竟然是这半年来和商玦一路南下的点点滴滴。
  孙昭怎会轻易相信朝夕的话,在他看来,朝夕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眯了眯眸,他语声仍然严肃又幽沉,“彼时公主殿下跟着赵国二公子,深受二公子宠爱,最好的时候公主殿下能随侍二公子书房,二公子任何决断都不瞒公主,公主有这样的身份,行事自然便利,二公子座下的刘氏将军,二公子府上的宋氏长史,还有那三位弃妾,这期间,还有许多不计姓名的奴仆,这么多人命,都和公主没关系?后来公主府被发配冷宫,临走之后赵王宫之中又死的那数十宫人,这么多人殒命,都和公主殿下无干系?”
  孙昭字字如刀,似乎想用刀锋剥开朝夕面上的伪装似的,然而他话语落下,朝夕又无奈的摇头失笑,“廷尉大人知道的的确比我料想的要多的多。”顿了顿,朝夕笑意微深,猝不及防的承认道,“没错,这些人命都因我而死,廷尉大人要如何呢?”
  孙昭眨了眨眼,看着朝夕如花的笑颜只觉得头皮发麻,面前的人怎能做到这般坦然无波的?咬了咬牙,孙昭的语气更为严正了,“这些人命,都死在公主的手上,公主怎无半点心虚之感?如此堂而皇之,公主殿下是否人命如草芥可以随便抹杀?”
  朝夕两眼大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孙昭,看了一瞬,忽而笑出声来,随即眼底生出两分锐光来,“孙大人之正义凛然实在是让朝夕汗颜,不过孙大人说对了,您适才说的那些人命,在我眼底的确如同草芥。”
  孙昭闻言两眼倏地眯起,满眸愤懑之意不得发,朝夕看着他这样笑意更浓了,可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忙摇了摇头,“不,不对,她们其实连草芥都不如。”
  孙昭拳头紧握,朝夕这一句句,乃是一层层的让他更为恼怒!
  朝夕对他的恼怒无动于衷,她面上笑意骤收,语声也森寒下来,“草芥可没有长着害人之心。”
  孙昭闻言一怔,朝夕漠然的看了他一瞬,绕过他朝宫门处走去。
  她越走越远,语声复又淡然起来,“廷尉大人疑我便疑吧,如大人所想,我的确是瑕疵必报之人,害了我的,我就是要还回去的,嗯……如大人这般大义凛然想要凭一己之身维护天下之正义公道之人,朝夕敬佩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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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怒斥凤垣
  “真是揪心啊,太医过来诊脉开方的时候面都吓白了,您也知道,问起来总是那般的说辞,老奴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只是近来连着几次晕了,之前又为春日宴的波折劳心劳神,老奴真是担心啊,这次的病真是想瞒也瞒不住,朝中只怕又要……”
  王庆压低了声音跟朝夕絮叨着,也不知怎么,对这位摇光公主王庆总是格外信任,这些不能为旁人道的话他都随意说了出来,瞟了一眼朝夕的面色,王庆又一叹,一转身,却见殿门口走进来个小人,眼底微亮,王庆忙倾身,“十三公子怎么来了……”
  朝夕一转身,果然见凤晔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他腿上的伤只是初愈,如今走起路来仍然会扯疼伤口,今日他本该继续卧床躺着养着的,大抵是知道凤钦病倒的消息躺不住了,一进门又看到朝夕已经入宫,当即有两分惊奇,“二姐姐知道父王病了?”
  朝夕摇摇头,“不是的,本是入宫请安的,到了宫门口遇到出宫的外臣方才知道父王病了,我也是刚到,正在问王公公父王因何而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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