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电线杆

  赵知行送她回去的路上，钱伊斟酌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声：“你是想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是想你当我炮友呢。”赵知行认真开车，并不看她。
  “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看你表现......”赵知行话音刚落，钱伊就脱口而出，“等等你说什么？”
  赵知行得逞地坏笑：“那就让我再追追你呗，十多年都这么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一定好、好、表、现。”
  ......这个男人到底还能有多幼稚。
  赵知行的十多年，钱伊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他们一路从小学同班到高中，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赵知行是喜欢自己的。这种感觉，也太不真实了。到底是该说他隐藏的极好，还是自己太迟钝了？
  四年级的时候，班主任改变了排座的方式，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调整。他们前后桌的关系也消失了，唯一剩下的，是排队时的并列。
  小学时候的春游总是像例行公事一般走个过场，因为担心安全问题不会去的太远，也不会有多有趣。
  那次去的是一个果园，景点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所以是排着队走去的。
  在行进的过程中钱伊突然很想拿自己的水杯，在她后面的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她就拜托女生帮自己从侧边把水杯抽出来，女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钱伊以为是她没有听清，就边回头边重复。
  直到她说的嘴都干了，女生却依旧维持着原状。钱伊总算是放弃了，然而她刚一回头，就直挺挺地撞在了一根电线杆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她单手捂住被撞的脑袋，‘嗷’了一声。
  一旁的赵知行全程看在眼里，却并没任何动作，只是继续往前走。那时的钱伊也没多想，不过她确实感谢他没有借此嘲笑自己的愚蠢。
  到了地点在导游的宣布下大家开始了自由活动时间，钱伊这才找了个花坛边边坐下拿出了自己的水杯。
  喝完水后的钱伊正打算离开，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拉住：“还疼吗？”
  接着一个凉凉的东西就盖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钱伊拿下一看，是一块沾了凉水的餐巾纸。
  “走路的时候要看着前面。”赵知行不等她开口，“当然我也理解你可能真的很渴。”
  道谢的话堵在嘴里，钱伊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其实那时候自己并不是渴，只是单纯的想要把水杯拿在手里而已。
  是了，那时的她在早慧的赵知行面前就是这么的一言难尽。
  回想起了如此丢脸的事，钱伊双手捂脸，闷声感叹：“我的天哪。”
  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赵知行心领神会她是又想起了什么，不禁好奇：“是想起什么了？”
  “我小学撞电线杆那会儿，你给我冷敷的时候，我寻思着要不要告诉你其实我不是渴，就是突然想拿着杯子。”钱伊倒豆子般地吐出实情，“还在想你这人真是自以为是。”
  听到这样的答案，赵知行却并不意外，轻笑一声：“伊伊，你真有趣。”
  “完了完了，我和你同学十二年，这样的事得有多少啊。”钱伊崩溃地抓着头发。
  直到和赵知行道别后下了车，她还在自我嫌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