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节

  摩诃院中,数十个弟子再次躺了一地,每人都捧着心口,哼哼唧唧,看来是被人重拳擂的,
  苦色就笑,“善哉善哉!原来他说的和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掏自己心窝子,是掏别人心窝子!”
  苦戒,“……”
  再一月后,当一根小和尚来到摩诃院时,香茗立刻放在他的手旁,数十僧人在身前排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原来两位苦大师撂下了话,这次武斗,由大师兄全权负责,不仅是战略战术问题,也包括参加人员问题。
  他们明智的选择了放权,倒要看看这怪胎能把佛隐寺带向哪里;这样的放权其实很有局限性,比如一根的待遇还是老样子,职务也毫无提升,说白了就是某次任务的操控权,而不是在佛隐寺中的地位,到现在为止,也没寺中高层召见于他,可见就是个随用随扔的抹桌布。
  但一根却无所谓,他求的也不是这个,区区佛隐寺也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只不过作为一个挖垮大堤的蚁洞之口而已。
  喝了口茶,也没尝出什么鸟味来,下次还是喝酒算了,抬眼看向众人,
  “英雄不分出处,有志不在年高,从今日起,你们就要忘记我的年纪,我的资历,你们只需要记住,我是你们的大师兄!
  如果谁记不住,我会帮他!”
  众人低头不语,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师兄会怎么帮,用拳头!
  一根继续道:“我会带领你们一路胜利,如果做不到,也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回颂经堂念经。
  但如果我做到了,你们中如果再有谁在背地里給我耍小心思,玩小手段,恐怕就不是赶出队伍那么简单,听明白了?”
  眼看众人纷纷点头,一根站了起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卷起僧袖,杀气腾腾,完全没有得道僧人的样子,
  “现在跟我喊!大师兄威武!大师兄英明!”
  ……摩诃院外,两为比丘僧听的目瞪口呆,苦色就问,
  “师兄,这人是猎人出身?不对吧?怕不是个从良的山大王吧?”
  ……摩诃院内,一根还在大放厥词,“可能你们就要问了,大师兄你的选择标准是什么呢?
  我告诉你们,不是实力!不是战斗力!也不是努力!
  而是,谁和大师兄我关系最好!谁最听话!谁最抱团!
  在未来的战斗中,你们只能听一个人的声音,大师兄的声音!只能有一个方向,大师兄的方向!只能有一个目标,大师兄的目标!”
  ……院外,苦戒幽幽道:“师弟,咱们由着他这么胡来,真的好么?”
  苦色也有些后悔,不过还是咬牙硬撑,“开弓没有回头箭,离升级战只有月余时间,哪里还来得及改变?不如就看看他到底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如果真的有了好的变化,就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没错的;如果这人不过是纸上谈兵的疯子,成绩依然不尽如人意,再把他换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再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他风光了这么久,承担些责任也是很自然的事。”
  ……院内,一根开始正式挑人,“现在,把你们私藏的美酒都拿出来,大师兄我品品谁的最好,谁就是最有诚心,谁就是第一个入选者……”
  第2081章 开始【为上班加更】
  一月之后,灵山佛国寺升刹的排位战正式打响!
  一根和尚原来对此懵懵懂懂,从来不感兴趣,所以对此所知不多,等排位战即将开始时,一根大师兄才初步了解了整个排位战的战斗方式。
  不是赛会制,而是主客场制!
  即使在这个安全感十足的佛国,要把所有参加的僧人们聚在一起,并容纳足够多的观看者,也是件相当麻烦,不太可能做到的事。
  足够巨大的场地,可能需要至少上百个的场地,观战席,赛程安排,伤者救护,吃喝拉撒,基本还算是凡人的他们有无数的麻烦,没有哪个寺,甚至刹和宫,能举办如此规模空前的集中竞赛。
  偏偏那个大伟力者还想让所有普通僧人都参与进这样的盛会当中,于是就让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主客场比赛。
  具体的规则是这样的,按照八宫各自控制的区域划分,每个佛宫大概都会分到五十,到八十个寺院不等,就各自形成了八个赛区。
  每个赛区内进行单循环的比斗,所以这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客场,而只是一种变相的移动比赛方式,比如佛隐寺,第一场在本寺迎战甲寺,第二场就会去数百里之外挑战乙寺,挑战完后再回到佛隐寺准备迎战丙寺,以此类推,直到把这个佛宫赛区内的所有寺院都碰个遍。
  最后,成绩最差的五十座寺院直接降格为庙,由庙宇中最好的五十座来接替;而成绩最好的十座寺院则顺利晋升为刹,如果成绩雷同,就相互比斗决个胜负。
  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所有寺院的普通僧人都有机会看到这样激烈的比斗,以此激励他们的上进之心,哪怕是打扫毛厕的清扫僧人,如果是赛会的集中制,就注定了有绝大部分普通僧人无缘这样的盛会,也就失去了升级激励的意义。
  至于跑跑腿的问题,对修士来说就不是事,有的是大型飞行法器,就和前世的喷气机一样,还不用担心发生空难;在佛宫周围分区域比斗,这个距离也远不到哪里去。
  本来以一根前世的常识,五百座寺院这要是挨个打下来的话,没个数年都不能完成这样的壮举,还要文比武比,以十年为期,整个灵山佛国也不用再做别的了,大家就天天比这玩意好了。
  还好,是分区比,也不用所有的对手都碰,看来那个佛门伟力者经过漫长时间的运行佛国,已经为自己的比斗进程做了最合适的优化。
  即使这样,一座寺院要完成这样的一次循环,也需要大概一年的时间,不过在十年为期的前提下,也算是能够接受。
  佛隐寺属于田园佛宫的管属,区域内有寺院六十一座,属于不多不少的区域,对佛隐寺来说一年内要打六十场,会不会造成疲劳过度,麻木懈怠,萎靡不振,等等后遗症,一根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佛隐寺的第一个对手是龙潭寺,这是老对手了,龙潭寺的历届排名成绩和佛隐寺差不多,都在百名左右晃荡,但这是指的最后的综合成绩,他们和佛隐寺一样,偏科偏的厉害,不过不是论佛强武斗弱,他们正好相反,是武斗强论法弱!
  龙潭寺和佛隐寺相斗,就是一个结果-互爆!
  佛隐在论法上爆龙潭,龙潭在武斗上爆佛隐。
  不过这次听说龙潭寺近十年来在论法上很是下了大力气整饬,又出现了几个很有天赋的嘴炮,欲在这次排位上一雪前耻,拿个好成绩。
  当然,想进前十是有难度的,不过据说排在前几十位很有信心,这一次就是欲拿佛隐开刀,打个开门红!
  相对来说,在文斗论法上提高,可要比武斗顶葫芦要容易一些,某些天才在胡搅蛮缠上的能力真不是靠耗年纪博览群书能比拟的,一旦寺院得到这样的嘴才,成绩焕然一新,在灵山佛国的寺院体系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和论法相比,武斗能力的提高就要艰难的多,那真是一分辛苦一分耕耘,汗珠子摔八瓣勤学苦练得来的真功夫,当然也有天纵之才,但再是妖孽,你也得从基础一点点的拔地而起不是?又不像嘴,是张嘴就来!
  所以第一场,最紧张的不是摩诃院,而是颂经堂,佛隐的嘴炮们最近些时日天天在找题目翻佛经,互相答辩,激烈异常,据说为了更好的准备,连颂经堂中的一些稍微有些潜力的新人臭嘴都喊了去,就为适应变化,适应不同的风格,其中就包括臭嘴一朱。
  至于摩诃院的所有人员,还有些闲杂人等,却在大师兄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主场,寺内最大的一块平整场地,黄土夯就,十分的结实。
  他们这样层次的僧人,还属于凡人和修者之间,皮肉筋骨坚韧有限,用真正修士的青石场地就显的太硬了些,所以,就是用的特别的黄土,也不太起尘,夯实了事,事实上,几乎每个寺院都有这么一块场地以为武斗之用。
  但再结实的土地,十年一用,场地上也长出了片片的植被杂草,生命力的顽强,可见一斑。
  至于文斗的场所,当然是在大雄宝殿之内,论法嘛,文明人的高雅事,怎么可能在外风吹太阳晒的?
  “大师兄,明天龙潭寺的人就到了,咱们不演练配合,来这里做甚?
  我的意思不是质疑大师兄的决定,而是实在不太明白……”
  一名僧人小心翼翼道,他们实在是被揍怕了,现在说话都生怕得罪这个暴燥的大师兄。
  以他们数十人对付大师兄一个,还被揍的躺倒一地,按理来说有他一个,团战就不用担心,但实际上这种想法是幼稚的,并不符合实际情况。
  他们在摩诃院的动手,严格来说就只是打架,并不是升级比武的全力以赴,实际上每次打架,真正上去的也就五,六个人,还不敢太下死手,这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佛隐寺的僧人个体实力真的很一般,和那些长于战斗的寺院没的比,大师兄厉害归厉害,以一敌十却完全不可能,这是武斗,不是自己人关起门来耍把式。
  一根瞥了他一眼,这还是有些不服气啊,不过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完全收服人心,等几场胜利之后,就自然水到渠成。
  “配合?佛隐寺练了数百年的配合,我也没见你们练出个屁来!
  来,都别闲着,先給老子挖坑!”
  蹴鞠比赛中,作为主场的一大优势就是,可以把场地变成自己才清楚哪里有坑的菜地!
  第2082章 武斗【为拐点到来加更】
  在武斗场地上挖坑,对修行人来说就是个笑话!
  修士神识一扫,环境地面情况便尽在掌握之中,现在挖坑企图陷人就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武比的可不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而是初入佛门,未至比丘境界,没有产生神识的僧人,对他们来说,挖坑仍然有效。
  “不要挖太深太大,能陷进一只脚既可!挖好之后,上面盖好草植以为遮掩!
  最重要的是,大家记好位置,如果没陷到对手,倒把自己陷进去了,那可就是笑话了!”
  二冬额头冒汗,“大师兄,这么做,好么?”
  李绩斜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好?环境,就是战斗的一部分,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对不同特点的对手,就是要因地制宜的用环境变化来为自己争取条件,老子又没在坑里埋竹签,设兽夹,已经很厚道了!
  咱们佛隐寺这块武斗场地,以后可不仅只是菜地,也可能是沼泽地,泥泞地……”
  看了看周围,那些没能力参加武斗的僧人们正围在场地旁,他们不参加战斗,也不好随便进来挖坑,就怕挖了倒陷了自家人,这种事也就只能参加战斗的十名僧人自己干。
  旁边还有一群僧人,却不是摩诃院的,而是颂经堂的,一朱和一群论法的僧人们正在旁边高声纵论看热闹;论法之所在佛隐寺的大雄宝殿,那是个庄严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进去观战的,有人数的限制,像一朱至于新入门不久,面貌又比较奇特的,就没有进去一听的机会。
  一根便走过去,“一朱,都准备好了么?”
  一朱得意洋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引磬、木鱼、铙钹、手鼓,法铃,凡是做法事的那一套,能响的老猪我都带来了!另外这些颂经堂的师兄弟你也都识得,都是嗓门大的,你是咱们颂经堂过去的,现在在摩诃院当了大师兄,大家都与有荣焉,为兄弟扎场子,义不容辞!”
  一朱在某些方面讨厌归讨厌,但做猪上却是没的说,是个遇事敢担当的,这也是两人虽口角不断,却关系紧密的原因。
  一根便揽着一猪肥阔的肩膀,低声吩咐道:
  “明日正戏开场,你们就給我可劲的骂!只要别连累佛祖,其他的阴私烂事,陈年旧账,泼脏水拆烂污,有的没的,编的撰的,夸大其词的,捕风捉影的,也不拘上场之人,也可以包括他们的师门道统,祖宗八代,就一个字:骂!
  骂的他们心浮气躁,怒不可遏,进退失据,就算你立下了头功,回头此间事了,我请大家去喝花酒!呃,喝大酒!”
  一朱一拍胸脯,“一根你放心,老猪我这张嘴,虽然上不得宝殿,但放开拘束野骂却还没遇过对手,你放心,交給我便是,老猪我定要骂的他们祖宗在棺材里都待不住,非得爬出来找你拼命不可!”
  一根一一和颂经堂的老伙计们打过招呼,以资鼓励。
  他准备的这些,有用,其实也没用!
  前世蹴鞠联赛,这些东西不过是入门的小伎俩而已,实际上的影响就很有限;对他来说,想帮助佛隐寺的话,有他一根一人足矣;无论单挑团战,他都是阴人的一把好手,实力碾压问题不大。
  但他的目的不是帮助佛隐寺升级为刹,为宫,而是在这个过程中毁掉整个联赛机制,升级体系,把他那些前世的肮脏带进这个理想的灵山佛国,然后让佛国在自我机制被侵染腐蚀后自然崩塌。
  所以,本来很简单的事,也让他做的无比的复杂。
  还有太多的其他龌龊手段,不过他现在的地位条件还不能一一施展,比如贿赂仲裁者;
  佛隐寺和龙潭寺一战,主持的是第三方比丘僧,一名来自田园宫的僧人,一根和人地位相差太远,本身的名气还没有打响,现在是和人拉不上关系的,只有等他取得几场胜利后,在两位苦座师的心目中有了些地位,说话真正有人听了之后,才能通过两位座师和这些仲裁者挂上勾。
  不着急,一次排位赛长着呢,总有把大家都拉下水的机会!
  第二日,吃饱喝足,摩诃堂所有僧人数十人,在大师兄一根的带领下,来到了武斗场地,最后确认之前的布置。
  过不多时,龙潭寺的数十人也来到这里,双方隔空相望,气氛逐渐紧张。
  龙潭寺是昨日晚间抵达,都是练家子,一晚的休息完全足够,他们中的一部分去了大雄宝殿参加文比,剩下的便来了此处,一名龙潭比丘僧带队,谈笑间,状态轻松,他们对佛隐寺武僧有心理优势,数百年未曾败过,所有人都信心满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地边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不仅是摩诃院的所有人,也包括很多的颂经堂的听不了论法的僧人,还有很多打杂的闲杂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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