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施压
洪先急道：“那你们能找到这个黑客吗？”
钱队长摇摇头：“从攻击源的ip地址来看，它是从美国来的。”
“什么，美国？”洪先吃惊道。曲剑马上玩笑道：“哦，我知道了，原来是美国中情局在我们这里安插了间谍，所以他们能这么快知道了消息，然后揭我们的丑。”旁边罗颖忍不住失笑起来。
洪先瞪了曲剑一眼，却无言以对，钱队长继续道：“当然了，这ip地址也很有可能被那个黑客做过手脚伪装过了，只是就算他真的在国内，他也是个顶端的电脑高手，凭我们的能力基本上没法查到他。”
洪先怔了半饷，挥手叫退了钱队长，拿起电话拨出去道：“曲书记，我们网警已调查过了，网上的事是一个电脑高手干的，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力量尚不能找到这个黑客。”
“饭桶！”曲萍骂道：“市里每年拨给你们公安局这么多经费，竟养着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停了下，她又道：“你把电话给曲剑。”
洪先垂着头把话筒递向曲剑道：“曲书记要和你说话。”
曲剑过去拿起话筒：“喂！曲书记。”
曲萍尽量和声道：“剑儿，今天晚上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
曲剑自然知道母亲找自己的意思，淡淡道：“是公事还是私事啊？”
曲萍停了下，勉强道：“当然是私事了。你看你，又好几天没来我这里了。正好今天我有空，你把你女朋友也带过来让我看看吧。”
曲剑只好道：“行，我来！”他放下电话出去了，罗颖也跟着出去了。
罗志森问道：“洪局，那这个案子现在？”
洪先没好气道：“反正这肯定是曲剑弄出来的事，就让他们母子自己去商量着处理吧。”
“母子？”罗志森一愣。
洪先道：“我也不瞒你了，曲剑其实是曲书记的私生子。”
“什么？”罗志森呆住了。
曲剑和罗颖走出来，曲剑道：“颖颖，今晚我妈要我去她那里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吧。”
罗颖一惊：“什么？你要我去曲书记家？”
曲剑笑道：“当然了，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的。”
“讨厌！”罗颖娇叫了声，又道：“阿剑，你妈今天找你肯定没这么简单。”
曲剑道：“我知道，看来她已经给我摆好鸿门宴了，但我还是得去啊，这件事总要有个了结的。”
东海市公安局今日折腾了一整天，此时已是傍晚了，不一会儿就到了下班时间。
曲剑带着罗颖出来，准备前往母亲那里，这时罗志森突然也跟着出来了，罗颖依旧毫不理睬父亲，先上了车关上车门。罗志森心里自然难受极了，却也无奈，向曲剑道：“曲局……”
“你还是直接叫我曲剑吧。”曲剑打断道。
罗志森点点头，诚恳道：“曲剑，我先要向你说声对不起。本来我对你误解很深，但今天的事证明了，你确实比我强，而且为人正直。你来当我的上级，我现在真的心服口服，真的！”
曲剑道：“好了，这话就不用说了，我们以后能一起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罗志森看看车里仍冷着脸的女儿，又道：“曲剑，颖颖就交给你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以前对她亏欠很多，麻烦你以后多照顾她，拜托了！”
曲剑认真道：“你放心吧，颖颖是我的最爱，我以后永远都会全力保护她。”
“谢谢！”罗志森又道：“曲剑，其实谁心里都明白，今天下午网上的事肯定和你有关。作为一个老警察，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地方社会上的官场情况远比你以前呆的部队要复杂的多啊，我就是因为不会处理官场的各种复杂关系才一直得不到提升。曲剑，虽说你有曲书记罩着，但也要小心谨慎啊，有的时候真的不能一味太直，也得要转弯啊。”
曲剑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罗队。你放心，我也会劝颖颖尽快和你重新和好的。”
曲剑上了车，车开走了。罗志森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车影，正好这时夏薇出来，她见继父这个样子，心里又失落起来。
曲剑的车开到曲萍家门口，曲萍今日竟破天荒的亲自在门口迎接了。曲剑先向母亲介绍罗颖：“妈，这就是颖颖。”
罗颖这个平民女孩第一次直面本市的一把手，自然很是紧张，拘谨的抬起手道：“你好，曲书记！”
曲萍握住罗颖的手和蔼道：“诶！在家里没有什么书记市长，只有叔叔阿姨。叫曲阿姨。”
罗颖又怯怯的叫了声“曲阿姨”。曲萍赞道：“颖颖，你真的长得太漂亮了，剑儿可真有眼光啊。来，快进来！”
曲萍带着儿子和罗颖进去。客厅里，饭菜都已摆上桌，梁胜凡热情的迎上来，就连一直对曲剑很冷淡的梁倩这时脸上也挂着有点勉强的笑容，曲剑自然明白母亲之前肯定已关照过他们了。
罗颖又和梁胜凡梁倩相互见礼问好后，众人一起到桌旁用餐。大家敬了一杯酒，曲剑直接道：“妈，你现在叫我来只怕不是单单吃饭这么简单吧，有话就直说吧。”
曲萍点头道：“好，剑儿，我们是母子，场面上的那些官话就免了吧，我希望我们现在都能坦诚相待。我先问你，下午网络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曲剑停了半饷，终于还是点头道：“不错，是我干的，我委托了我以前的一个黑客朋友干了这事，至于我那个朋友的身份我就不能说出来了。”
曲萍道：“你为什么不先来跟我打个招呼？你知道吗，现在这样弄得我真的很被动！”
曲剑道：“妈，这有什么被动的？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只要我们把这件事仔细调查清楚了，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就全解决了吗？”
曲萍道：“剑儿，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应该也知道嘉宏在我们东海市的地位，它是我们市效益最好的企业，最大的纳税户，若它发生点事，会让整个东海都发生地震的。”
曲剑正色道：“妈，嘉宏以前给东海的经济发展做了多大贡献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一点，任何企业经营运作都得守法。不管怎么说，嘉宏会馆的工程质量到底有没有问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嘉宏集团以质量不达标为由拒付工程队工程款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难道调查一下也不行吗？”停了下，他又道：“妈，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会有顾虑，这我也理解。我先在网上把这事捅出来不是为了逼宫，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希望你也能理解。”
曲萍叹了口气，道：“好吧，剑儿，已经发生的事我们都别再计较了。但我要说一句，我不仅是你的母亲，更是你的上级，我希望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大事先向我知会声，不要独断行动。现在我们先把嘉宏的事尽快解决掉，如果它再持续发酵下去的话会对我们东海有很坏影响的。”
曲剑注意道：“那你准备怎么解决？”旁边罗颖也小心听着。
曲萍道：“我们已调查分析过了，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并不在嘉宏，是在市质监局，是市质监局错误的做出了嘉宏会馆的工程建筑未达标，这才导致嘉宏集团不愿全额支付工程款。”
“什么？”曲罗两人都一惊，曲剑叫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曲萍平静道：“这不是谁的主意，这是市委市政府集体做出的决定。”
“哈哈哈哈……”曲剑突然失笑起来，接着道：“你们可真够可以的啊，为了保住嘉宏，居然把市质监局推出来当替罪羊，这一招真是高啊！高！”
曲萍被儿子嘲讽得心里很不好受，但她神情仍毫不改色道：“剑儿，我知道这样做不是最好，但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下，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容易啊，作为一个地方父母官，我必须保证我主管的城市稳定安邦。真要调查嘉宏的话，会有很坏影响的。”
曲剑忍不住气叫道：“既然你们都已安排好了，还要跟我说什么？”
曲萍道：“这件事你也必须帮下忙，明天我们准备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布这件事情，到时候你得代表公安局方面参与下。”
曲剑立即大叫：“我不去！我不会去参加这种虚伪的东西！”
“你必须得去！这是命令！”曲萍几乎咬着牙道。
曲剑叫道：“我不过就是个副局长！你干嘛不叫洪先那个只会乖乖听话的老好人去啊？”
曲萍道：“我知道，明天我们进行的新闻发布会外界肯定还会有质疑声，你今天上午的表现已让你成为公众公认的英雄了，所以只有你去的话才能大大增加我们的信服力。”
曲剑痛心到极点的看着母亲，已有点发抖道：“好啊，好！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把我也当成利用工具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过也是个不择手段的政客！”
曲萍这下也忍不住了，拍了下桌子跳起来叫道：“你混账！我是你妈，你怎么能拿这么污秽的话来辱骂我？你以为你自己懂什么？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你长到30岁，但生活过的地方也就福利院和军营，社会环境的水到底有多浑你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有句话你总该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像你这样太坚持理想主义在现在这个社会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
曲萍停下吸了口气，接着道：“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就给个话吧，明天愿不愿帮我下？如果你还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你，但嘉宏集团我是肯定不会同意你调查的。”
罗颖、梁胜凡和梁倩都怔怔的看着曲萍曲剑母子俩争执，罗颖心疼的看着曲剑，她知道这时他心里一定难受极了。曲剑沉默了许久后，终于道：“好吧，我答应你，我明天去新闻发布会帮你们一起给嘉宏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