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卧槽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破空而出，掠过亚摩斯的耳边。
亚摩斯站在乌罗罗岛的孤儿院中，周围是四散奔逃的孤儿。就在上一秒，鬼蜘蛛眼睛都不眨一下，犹如斩杀蝼蚁一般淡漠地砍掉了退役士官，孤儿院教官西瓦尔的脑袋。
那些精锐海军士兵，也在他一声令下之后，举起火枪，喷射火舌，吞噬着惶恐无助的生命。
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带着冰冷，仿佛面对的是海贼一样。
——去摧毁一座岛屿，岛屿上有一家以海军名义建立的孤儿院，里面的孤儿全部是海贼的遗孤。
亚摩斯头一痛，脑子里响起了一串声音。他对那声音很熟悉，却记不起来是谁说的。不过这段话，足以解释这些海军为什么会堂而皇之地对他们下死手了。
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名义，一个可以让内心不那么自责惭愧的名义。
“你是谁？！”亚摩斯身边的莱泽因质问正向他走来的鬼蜘蛛。
莱泽因的面容还很稚嫩，他抑制不住双肩的松垮，身体的颤抖，但骨子里，愤恨正在覆盖恐惧。
“来接你回家。”鬼蜘蛛说着玄之又玄的话。
“那他们呢！”莱泽因叫道，他单薄的身躯仿佛就要承受不住这样声嘶力竭的呐喊。
鬼蜘蛛没有说话，他拎着那把血淋淋滴着血的剑，一步一步走向莱泽因。
莱泽因挪在了亚摩斯的身前。
亚摩斯不知所措，面对鬼蜘蛛他也不知道能如何应对。这一切来得太快，来得太出乎预料，一夜之间，他的一切都似乎要破灭。
“我不回去，你们走吧！”莱泽因两只手往后伸去，碰到亚摩斯胸口中，他用力一推，亚摩斯和莱泽因拉开了一点距离。
“莱泽因！”亚摩斯道。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把你弄丢是我们最大的失误。”又一名教官冲向了鬼蜘蛛，那名教官和西瓦尔是至交，如今也是不顾一切地要鬼蜘蛛付出代价。而鬼蜘蛛只是随意的一刀，就已绝对的速度绝对的力量绝对的战斗技巧碾压了教官。
一个回合，教官战死。
“你快走亚摩斯！带着乌索夫离开这里！”莱泽因也不禁往后退了退，他焦急地催促着亚摩斯。
亚摩斯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根本动不了。懦弱的，像是连反抗都做不到的蚂蚁。
“这座岛上的人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莱泽因催促了一句便又面对起了鬼蜘蛛，他意识到鬼蜘蛛他们不会伤害自己，所以自己可以给亚摩斯他们争取逃跑时间。
“莱……”亚摩斯看着莱泽因的背影，嘴巴微张。
“呵。”鬼蜘蛛轻声感叹了一句，“被蒙蔽的小子。”
双方距离已经不足十米，其余四位坐镇的中将有三位也已经动手了，唯独火烧山站在原地，露出微笑。
亚摩斯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一种极为不好的危险预知冲入他的大脑。
乌索夫出现在了鬼蜘蛛的身后，他正在四下乱窜，脸上布满了恐惧。
见到乌索夫，莱泽因下意识地叫道：“乌索夫！”
鬼蜘蛛听到莱泽因的叫声，朝后看去，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乌索夫的身上。他将剑插入地面，腾出一只手指向了乌索夫。
亚摩斯头皮发麻，他明白他的危险感觉就来自于鬼蜘蛛举起的手，他伸出手探向鬼蜘蛛：“住手！”
奈何距离遥远，这不过是无用功。
可下一刻，鬼蜘蛛身子一僵，指枪没有释放，乌索夫逃窜到了一边还算安全的地带。鬼蜘蛛机械地扭过头看向亚摩斯，身子在几秒钟之内就化成了齑粉。
莱泽因震惊地看向亚摩斯，亚摩斯也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自己何时拥有了这种能力。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现在局面刻不容缓，他需要用这个神秘能力拯救其他人。
接着，一个又一个中将、海军士兵化为齑粉，亚摩斯凭借果实能力提早中止了这场残酷的屠戮。
能力释放他，他虚弱地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亚摩斯……”莱泽因呆呆地看着他。
“呃……”亚摩斯突然眉头一皱，感到脑袋剧烈疼痛。
“亚摩斯！”莱泽因走上前来，但没等他触碰亚摩斯，他的身体也化为了齑粉。
乌索夫、其他侥幸活下来的人都一一变成齑粉，铺撒在地上。
“呃！！！”亚摩斯头疼欲裂，感觉自己的眼珠都要爆出来了，他看着这一幕，几近陷入癫狂。
……
“跪下！我叫你们都跪下！”海贼船上，天龙人托尔马斯圣举着火枪，命令不同程度受伤的怪物班成员们跪下。
“砰砰！”说罢他先愤恨地对着乌迪的尸体开了两枪，巨大的威力使得本就尸体遭受重创的乌迪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你这混蛋！”卢卡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乌迪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如今他又怎能容忍天龙人羞辱乌迪的尸体。
当卢卡刚站起来，天龙人就举起对准了卢卡的脑袋，“砰”的一枪，卢卡的脑袋爆掉，无首尸体无力地瘫倒在地。
血液与脑浆迸射出来，天龙人疯狂，兴奋，他伸出舌头，发出聒噪的叫声：“哈哈！哈哈！不跪！不跪就死！”
血液溅到了亚摩斯的脸上，其他人都义愤填膺，纷纷起身要动手。
黄猿眯起了眼睛，事态突然超出了他的掌控，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很麻烦。
“都别动。”亚摩斯叫道。
起身的几人看向了亚摩斯，连原本再次开枪的天龙人也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原本坐在甲板上休息的亚摩斯站了起身，拍了拍发懵的脑袋，又将脸上的血抹掉。
“跪下！！”亚摩斯的身高比托尔马斯圣高得多，他站起来之后托尔马斯圣有了压迫感，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并不喜欢现在的感觉，于是再次将枪对准了亚摩斯。
起身的亚摩斯却是先伸手对准了黄猿，黄猿脑袋一歪，对亚摩斯的动作感到好奇。但下一秒，黄猿脸上也第一次弥漫起了恐惧，他的身体在迅速衰老，每秒起码十年的衰老速度，没几个呼吸的时间，黄猿就成了地上的一具骷髅。
“这……”天龙人的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去，拉起了还在那边跪着的洛尔中校，“快，快，把他给我弄死！”
“我……”洛尔中校嗓子一哑，身体也飞快衰老，没多久就落得了黄猿同一种下场。
“啊啊啊！！”托尔马斯圣慌了。
亚摩斯一边走，一边还在拍着脑袋，拍的力度越来越大：“呃……好痛……”
托尔马斯圣刚刚就扶着洛尔中校，现在洛尔中校成了他怀里的骷髅，他先尖叫着把骷髅扔开，然后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亚摩斯走到了托尔马斯圣的跟前。
“我、我是天龙人，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托尔马斯圣警告着亚摩斯，这世界上没有谁不忌惮天龙人。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托尔马斯圣的话。
血液混着几颗牙齿从托尔马斯圣的嘴巴里吐出，托尔马斯圣被打得身子直接翻倒在地，懵到脑子一片空白。
亚摩斯皱着眉头，咬牙忍受脑袋的疼痛，一把抓住托尔马斯圣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继续扇。
“啪！啪！啪！”
一次比一次力度大，单纯用巴掌就把托尔马斯圣的脸打到血肉模糊。这一幕直接看呆在在周围的其他人。
最后一下，亚摩斯低吼了出来，一巴掌直接将托尔马斯圣的脑袋拍飞了出去，这一下也让他的手臂断裂。
“呼……”亚摩斯泄了气，身子开始剧烈抽搐，他也倒在了甲板上。他看着船只在腐朽，其他还活着的人在衰老，死去后又在飞快的腐烂，骨架也在被侵蚀。
最终什么都没有了，好似这些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船只也仿佛驾驶了几百年，发出一声沉闷拉长了的悲鸣声后，渐渐沉默。
亚摩斯跟随着船只也一同沉入海里。
海水冰冷，在下沉了一段时间了，海面投射进来的光也变得微弱，最终看不到了。
亚摩斯陷入黑暗。
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有窒息感伴随着他，他想挣扎，身体却无法动弹，死神在切割砧板上的他。割开胸部的皮，冰冷刺骨的手从伤口探入了他的胸腔，在他的胸膛里摸索。
亚摩斯止不住地颤抖，那种冰凉感和恐惧感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他的大脑也好像到了承受的临界点。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亚摩斯这样想到。
下一刻，他的心脏被一只手攥紧，抑制住了他心脏的跳动。
忽然！那只手果断地抓住心脏，把心脏硬生生从亚摩斯的身体里扯了出去。
“啊！”亚摩斯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全身的汗，衣服湿透了。
旁边专门安排的护士被亚摩斯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手里抓着的输液瓶失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
亚摩斯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扭头看向护士，他的脸色苍白，目光无神。
……
“啥？亚摩斯醒啦？”市政厅，多拉特接起医院打来的电话，惊了个不轻。
在他办公室，还坐着德雷克。德雷克听到这话，也是立马打起了精神。
没多久，多拉特、德雷克、罗、霍金斯四人就赶到了医院，看着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日光的亚摩斯。
“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多拉特低声向医生打探具体情况。
德雷克轻声叫道：“亚摩斯？”
亚摩斯头脑缓缓扭过去，盯着德雷克：“我……我怎么在这？”
“你啥都忘了嘛？失忆啦？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多拉特见亚摩斯说话了，撇开医生凑了过来。
“你闭嘴。”亚摩斯厌烦的说道。
多拉特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干指着亚摩斯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不满。
德雷克道：“你不记得了吗？你忽然昏迷了，然后就一直睡着，怎么叫都叫不醒，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就是做了……噩梦。”亚摩斯低头闭上眼回忆道。
“什么噩梦？”霍金斯问道。
“就是又一次经历了以前的事，然后……很难形容，总之很恐怖……”一回想，亚摩斯整个身子就忍不住打颤。
罗也开口说道：“我们怀疑你的昏迷跟你的果实能力有关，所以尝试了无数办法都没有用后，就只能等着你自己解决自身问题苏醒了。”
“是么……”亚摩斯坐在床上，用手扶着额头，“洛克施瑞福呢？”
“他啊，跟蕾玖在一起呢。”多拉特道。
“什么？”亚摩斯有些懵，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之前的事……”
多拉特一拍脑门：“忘了告诉你，你这噩梦做了足足一年！这一年都是我们撑过来的，罗成功开发了【移植】能力，把洛克施瑞福转换到了伽治的身上，之后他就带着岛上杰尔马66两万俘虏去和蕾玖汇合了，现在杰尔马66融为一体，由洛克和蕾玖一起管理，估计再有几年靠洛克就能把杰尔马66拉入我们麾下了。”
“一年？！”亚摩斯这下子更惊了，和洛克施瑞福清晨给蕾玖打电话的事感觉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年就过去了，“我睡了一年？”
“你以为呢？”多拉特插着腰反问，“不信你问他们。”
亚摩斯看向德雷克、罗、霍金斯，三人都是微微点头。这三人可不喜欢开玩笑，亚摩斯也不觉得这个时候这群人会逗他玩闹。
他掀开白被子，就要下地。但躺了足足一年，他甚至有些不适应走路了，一个没站稳，靠在了墙上。
多拉特赶紧扶住了亚摩斯：“你慢点啊。”
亚摩斯被多拉特搀扶着，走出了病房，到了护士站。亚摩斯从护士站柜台那边拿起了今天的报纸。
报纸是弗朗西斯日报，日期为一五一七年八月六日。
今天的头条新闻是伟大航路出现了一位首次悬赏赏金便达数千万的大海贼（艾斯官方小说明确表示艾斯到鱼人岛后赏金才过亿），此人名为波特卡斯·d·艾斯，曾拒绝了世界政府的王下七武海席位邀请，如今又和七武海之一的海侠甚平大战了五天五夜未分胜负，成为伟大航路最炙手可热的海贼新星。
亚摩斯抓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情不自禁道：“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