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是不是你

  不过好在,最后傅青笒还是被找到了。
  只是看着那个一身是粪,臭不可闻的傅青笒,姜汐觉得,这比她死了还让人解气。
  傅青笒昨夜被姜酒一封信骗了出去,也没让人跟着,谁知进了山林后,她便被人敲晕了,扔进了一个深坑内。要命的是,那坑内还有不少秽物,她爬不上去,也等不到人来,还身处粪坑之中,简直比死还难受。被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半条命都没了。
  姜汐昨日的郁闷与恐惧一扫而光,笑得幸灾乐祸。
  “你这招也太损了!没想到傅青笒那么蠢,这都信了!”
  姜酒哼哼,“学着点!别被人欺负了只会傻乎乎地用身份压人。”
  姜汐一脸傻乐,压根就没听她在说什么。
  “知道知道,以后要是还有人敢算计我,我就让人把她丢到粪坑里去!”
  想到了什么,她又问道:“不过,你是怎么模仿萧沉歌的笔迹的?”
  话音刚落,姜汐便感觉眼前多了一道黑影,她下意识地抬头,萧沉歌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把她吓得一哆嗦。
  “萧……萧将军!”姜汐慌慌张张地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萧沉歌一脸平静,压低了声音问姜酒,“我刚才说的话,他没听见吧?”
  萧沉歌没有回答她,而是道:“乐平公主,我有事与苏四小姐谈,乐平公主能否回避一下?”
  姜汐十分没义气地丢下姜酒赶紧遛了。
  姜酒淡定问道:“萧将军有事?”
  “乐平公主刚才的问题,苏小姐不打算回答一下吗?”
  回答什么?她怎么知道并模仿萧沉歌的笔迹的吗?
  姜酒眨眨眼,避重就轻,“所以,萧将军是来替傅青笒算账的吗?”
  她没有说笔迹的事,而是直接承认了傅青笒失踪的事是她干的。
  萧沉歌眸光微闪,“我若是要算账,就不会来找你了。”
  直接去找姜钰和秦砚不是更好?
  “那……”
  姜酒话刚说出口,萧沉歌却忽然靠近了一步。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手腕却被他攥住。
  姜酒眸色一厉,一身戾气犹如尖锐的锋芒。
  “放手!”
  萧沉歌稍微一用力,便把她扯到身前,两人之间尚有两拳之距,可在旁人看来,却仿佛是相拥在一起一般。
  她恼怒地抬头,杏眸充斥着怒火,却不期然撞入他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之中。
  “是不是你?”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缓声吐出了一个名字,“姜酒……”
  姜酒浑身一僵,哪怕她掩饰得再快,萧沉歌也捕捉到了她那一瞬的失态。
  “萧将军说错了吧,我姓苏,不姓姜。”
  “跟我装?”他忽然低笑一声,“或许别人认不出来,但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短短的几个月,她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是他的对手,是他的耻辱,是他的梦魇。
  她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无比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一个人再怎么变化,她从骨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他便对她有所怀疑了。
  他不认识苏九,但是她却给了他莫大的熟悉感。
  除了姜酒,再无旁人。
  姜酒噗嗤一笑,揶揄道:“萧将军不会是把我认成凤帝了吧,也是,凤帝是我表姐,表姐妹有些相似也是正常的,只是萧将军要是非得说我是凤帝,那脑子就有点不正常了。”
  萧沉歌也不恼,“你不必激我,若非有八成把握,我也不会来找你。剩下的二成,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瞒天过海活下来的?”
  这对话就有点危险了。
  姜酒甩开他的手,面色冷凝。
  “萧将军有病就赶紧去治,年纪轻轻就得了妄想症,可惜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他唇角含着笑,外界传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朝云战神,此时却收敛了一身戾气,如春风拂面,秋水清波,眼角眉梢,尽是愉悦的笑意。
  姜酒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转身便想走,不想却看见了容肆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他走上前来,气质清绝,姿容雅俊,偏偏双眸似染了霜雪一般,一片冰寒。
  “肆肆……”
  容肆握住了她的手,很紧,语气带着宠溺。
  “怎么跑这来了?走吧,收拾一下东西,回去了。”
  姜酒咽了咽口水,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时不生气的容肆,比生气的他还要可怕。
  萧沉歌看着他们二人牵手离去,眸色逐渐转冷。
  回城的马车上,姜酒频频朝他看去,容肆倒是气定神闲,手里捧着一卷策论,看得专心致志。
  他越是这样,姜酒越是抓心挠肝。
  “肆肆,你是不是生气了?”
  容肆淡定地翻过一页,“我生什么气?”
  姜酒顿了一下,试探道:“因为我刚才跟萧沉歌说话了?”
  容肆勉强赏了她一个眼神,“我有那么小气?”
  “说的也是。”
  姜酒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还真就没再纠结了,捧着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容肆被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堵得气闷。
  他故作不经意问道:“方才萧沉歌寻你做什么?”
  “哦,他怀疑是我对傅青笒下的黑手。”怀疑她是凤帝的事,姜酒很聪明地没有说出口。
  容肆诧异地看她,姜酒眨了眨眼,狡黠一笑,“没错,还真就是我。”
  容肆想起傅青笒那副惨样,那一身的恶臭,隔得老远他都能闻得到,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容肆仍然有些反胃。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过是傅青笒写了封信,又找苏辰要了几个人,挖了个坑,抬了几桶粪,等傅青笒到了,把人敲晕了丢进去。
  倒也没想要她的命,但这种教训,足以给她留下一辈子阴影了。
  容肆无奈地扶额,“哪天你要是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我都不觉得奇怪。”
  她这性子,就没一日安生的。
  只是容肆也没想到,有一日,竟也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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