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大概因为梦到了最害怕最不愿意担心的事情,熟睡着的叶夏竟真的啸声抽泣起来。
  他蜷缩在床上,一边哭着,一边小声的叫着戒戒,偶尔竟也喃喃一声妈妈。
  躺在床上的他,因为脱去了衣服,显得更是瘦弱,喃喃叫着妈妈时也显得如此的无助。
  大概因为梦里被戒戒咬的伤口非常的疼痛,睡梦中的他也不禁挠起那些‘伤口’来。
  他挠着手臂,脖子等处,却似更感觉到了疼痛,也又忍不住呻吟起来。
  月光映照下,在他的背上,一线线血丝正在慢慢地聚集,他的背部也一点点的变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背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蜘蛛形状的红色斑纹。
  斑纹殷红如血,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
  当第一屡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叶秋破天荒的第一次比叶夏起得更早。
  昨天晚上他睡得甚为不安实,迷糊中他似乎隐隐听到了叶夏在哭在呻吟,还在叫戒戒,甚至还在叫妈妈。
  不过因为这两天他也没睡个安稳觉,所以特别想睡,也只觉得那些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所以迷糊之中又沉沉睡了过去。
  现在醒来后想起来,他也觉得有些好笑。
  性子乐观而又倔强的阿夏从小到大很少在别人面前哭过,包括与他最亲近的叶三和叶奶奶面前也是这样。
  以前因为阿夏调皮,叶奶奶也曾打过他,但纵使叶奶奶打得再凶,阿夏也从没哭过,没有求饶过。
  只有被感染了,叶夏才会忍不住哭,就像上次叶民的事情。
  阿夏也从没在别人面前开口说起过妈妈这个词。
  叶秋都觉得这是不是自己做了梦而已。
  他自嘲地笑了笑,来到叶夏的床边,看了看叶夏,却发现叶夏睡得正熟,还轻声打着呼噜。
  叶秋发现,大概因为这两天真有些累着了,叶夏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叶秋叫了几声阿夏,叶夏却似睡得正熟,几乎没有一点反应。
  他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戒戒身上。
  可等他看清了戒戒的样子,却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而后快速摇动叶夏的身子:“阿夏,快起来,戒戒身上那东西没了!”
  那先前任叶秋怎么叫都没什么反应的叶夏听到戒戒两个字,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蹦而起。
  他看想床头的戒戒,却发现戒戒身上那红色斑纹竟然真的消失了。
  它的身体也不再跟先前那样持续的哆嗦,只是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平缓无比,身上虽然还是显得有些苍白,但也分明有了神采。
  它半个脑袋埋在枕头下,正睡得香甜呢。
  叶夏顿时兴奋地抱着戒戒在床上蹦跳起来。
  半夜他背上出现的红色蜘蛛状斑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个干净,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也好像只是出现过在叶夏的梦里。梦一醒,便什么都没了。
  第二十六章 第三次褪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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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戒身上的异状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叶夏背上出现的红色斑纹也莫名其妙地匆匆消失,至多就不过维持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叶夏全然不知道他身上也出现过和戒戒和叶民一样的蜘蛛状红斑。
  甚至于他身上的疼痛也全非是虚幻,只可惜当时他睡得正熟,全当做了一场梦。
  醒来后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但跟叶秋所想一样,都被归结为了这两天疲累过度的缘故。
  叶夏抱着戒戒在床上有蹦又跳,戒戒却是显得有些不满,时不时地抬头朝叶夏叫上两声,似乎还没睡够一般。
  见到它这个样子,叶夏反而更是放心小许多。
  至少小家伙的叫声虽轻,中气却是十足,不像昨天那样的有气无力。
  不过叶夏却因为自己兴奋,也没有让戒戒继续睡下去的心思,而是对戒戒又抓又揉,硬生生将戒戒叫醒了过来。
  在戒戒醒来之后,他又去取了菜刀,往右手食指上割了一刀,用血喂起戒戒来。
  他那份豪迈,割手指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样子,真好像自己的血能够源源不断似的。
  要知道他左手那个食指现在还肿着呢,也一直没包扎过。
  他现在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虽然最大的原因不在此处,但也并非全不关昨天连续放血的缘故。
  只不过,在叶夏以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戒戒这一次还真不客气,看了看叶夏,叫了几声,稍稍犹豫了之后便咬着叶夏的手指吮吸起来,甚至吸得更用力,时间也更长。
  大概它也是终于认识到了叶夏的血确实能够救它了吧。
  不过它还是懂得克制的,并没像叶秋所担心的变成嗜血如命,就像它吃其它东西,虽然胃口很大很好,却也有规律,在这一天,它总共吸了三次。
  其它时候,就算叶夏再怎么好心,再怎么热情请它喝,它还是不要的。
  当然拉,这也是因为八戒大老爷最喜欢还是酒啊。
  戒戒的胃口也恢复了,早上叶夏喂了它血后又特意开了罐啤酒,戒戒也是毫不客气,凑近罐子吸将起来,只喝得肚子滚圆实在撑不下了才作罢。
  喝完酒,没过多少时间,它的肚子稍稍松了一些,就又吃了米饭,火腿肠,甚至于胃口比以前还大了许多,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意想将昨天一直没吃东西的遗憾给补回来。
  就像人生病一样,戒戒有胃口吃东西后精神也一点点好了起来。
  到了中午,它又是活蹦乱跳的,有如生龙活虎。
  快速健康起来的戒戒似乎跟叶夏更是亲昵了,或者说亲昵得有些过分。
  等喝了酒,之后又吃了米饭和火腿场,它也终于有了力气,开始粘在叶夏身上,在叶夏身上爬上爬下,乐此不疲。
  大夏天的,叶夏在家里也是赤膊着的,戒戒却是好本领,不管叶夏是坐着还是站着,更不要说是躺着,它在叶夏的背上爬来爬去,丝毫不受阻碍。
  这份功夫,只怕连壁虎也要自叹不如。
  叶夏却因为它爬在自己背上,觉得有些难受或者说瘙痒,总忍不住将他从背上抓下来。
  戒戒却是锲而不舍,叶夏抓下来它又爬上去。它在叶夏的背上爬来爬去,不停地转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直到发现确实找不到任何东西后,它才有些不甘心似地慢吞吞地自动爬了下来。
  而后它又转到叶夏前面,抬头对叶夏唧唧叫唤起来,又像在询问叶夏什么事情似的。
  叶夏哪里能听得懂它的意思。
  如果他知道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或者说看到过背上那曾经出现过的蜘蛛状红斑,他也许知道戒戒在他背上找什么了。
  只可惜,他真不知道。
  晚上,戒戒却毫无预兆地又褪了一次壳。
  叶夏和叶秋因为晚上睡得熟,并不知道戒戒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褪壳的。
  直到了早上,他们醒来后发现戒戒正在哼哧哼哧啃咬自己褪下来的壳时,才知道晚上戒戒竟然褪了壳。
  褪壳后的戒戒跟先前相比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是看去似乎更结实了一些,本来白色如玉的身体也多了一分红润,更接近于人的皮肤。
  当然,并不是叶夏和叶秋他们这种平常喜欢跑在阳光下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而是那种女子才有的细致晶莹如玉却又红润健康的皮肤。
  戒戒褪壳什么的,叶夏如今也不在意了,只要它恢复了健康,叶夏自然就很高兴。
  以前戒戒有什么要求,他还有可能会拒绝,今天他难得好心情,是不等戒戒要求,就主动满足戒戒。
  跟戒戒玩闹了一阵,他又打开了电视,开到那本地的点歌台给戒戒听。
  可是,这一次,他的热脸却贴了冷屁股。
  原本最喜欢听歌,喜欢一边听着歌一边唧唧叫个不停的戒戒这一次居然对那电视不感兴趣了。
  平常只要叶夏一打开电视,不管它在干什么,甚至在喝酒,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甚至更多时候都是它将遥控器推到叶夏面前,示意叶夏给他开电视听歌。
  但这一次,它只扭头看了一看便收回了视线,竟当做没看到一样。
  如果不是叶夏从它这两天的表现中发现它现在的听力和视力都是正常的,都要怀疑它的耳朵和眼睛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见它对听歌没什么兴趣了,叶夏也只好将电视关了,毕竟他和叶秋对那点歌台里放的那些歌曲也不感什么兴趣,不听也罢。
  可是接下来却发生了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虽然戒戒现在对听歌没了什么兴趣,但大概是因为叶夏开了电视之后一下提醒了它,它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乐颠颠地爬到叶夏的跟前,在叶夏身前站定,而后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而随着它身体的摇动和抖动,它身上也一点点变成了红色。
  叶夏大吃一惊,不明白戒戒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要知道戒戒只有在对付那两个混混和他们的亲戚以及胖子和黑鬼,还有后来救治叶民时才这样表现过,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戒戒突然唧唧唧唧地叫唤起来。
  只是叶夏分明看到它的嘴巴是闭着不动的,所以就想不明白它那叫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不过它现在的叫声跟平常那种叫声并不一样,平常它的叫声短促而直接,现在它的叫声却是连续不断,唧唧唧唧地叫个不停。
  更让叶夏惊奇不已的是,戒戒的叫声还有着一种韵律,正是配合着他身体抖动的频率。
  叶夏也终于发现,当时戒戒爬在叶民背上救治叶民时,他所听到的戒戒那种若有似无带着韵律的叫声并非是他的幻觉。
  而他也明白过来,戒戒以前对付那两个混混等人以及起伏叶秋时,靠的只怕并非是它的‘舞姿’,而是它的这种叫声,只是因为以前戒戒并非针对自己,所以他也没有听到过。
  以前叶秋受了戒戒的欺负,像他告状说戒戒用一种很可怕的叫声吼他,他还有些不相信,因为有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却并没发现戒戒除了‘跳舞’之外,还发出了什么可怕的叫声。
  现在他却是有些相信了,虽然说现在戒戒的叫声并不‘可怕’,但只怕道理却是一样的。
  为了证实或者说出于一种预感,他问旁边的叶秋有没有听到戒戒的叫声。
  叶秋果真一脸的迷茫,摇头说没有,却正证实了叶夏的猜想。
  不过因为这样,叶夏更是疑惑了。
  因为不知道戒戒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叶夏支起耳朵听戒戒唱起来。
  听着听着,叶夏脸上的表情显得越来越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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