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蹲坑被围观
大晚上的居然闹肚子，趁着夜色摸索着向茅房前进，正舒坦地释放身心，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向这边靠近。
“是一起来蹲坑的吗？”
无人应答，有点诡异，虽然不信鬼神，还是挺瘆人的。
门外闪过一个四脚影子，哼哧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那只大野猪，吓我一跳。
“大笨猪，大晚上地跑出来吓唬我，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猪头皮。”
声音停止，站在门口，四只壮硕的大猪蹄真让人流口水。
“然后你的蹄子做猪脚粉，再来个猪大肠炒酸笋，猪肝炒辣椒，绝了。”
“嘭”木质茅房被撞了，震得灰尘掉我一脑袋。
“嘭”又是一声，我差点一屁股坐坑里，我怕了，真的怕了。
“猪哥，猪哥我错了。”这野猪就绕着茅房这里撞一下那里撞一下，力道把握得刚刚好，每次都能让我落一脑袋灰，欲哭无泪。
又是一阵撞击，放在框里的厕纸滚落到坑里去了，我一脸绝望，恨不得把它宰了做扣肉。
距离较近的弟子都被惊醒，拿着刀剑就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这阵势直接让我哭了。
“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活了两辈子，这老脸我算是丢到了家，怎么都是男弟子？？？
弟子们一看，嚯，大长老的宠物野猪正把我堵在茅房里，拖野猪反正是拖不动的，伤也不敢伤。他们当中被原主青龙使虐待过的人，露出了扬眉吐气的笑容，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我现在真的是一言难尽，蹲个坑还被八个人围观，再加个挨千刀的野猪。
这体验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的机会，嘿，就偏偏落我身上了。
迷迷糊糊的青云听到我的声音，拨开人群跑了过来，然后就是我在茅房被人围观的一幕，憨憨正堵在茅房门口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青云，救救我。”此时的我声音带着哭腔，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反正也这张老脸已经没了。
青云抽出长剑指向众人，柳眉倒竖杀气毕现，瞪着众弟子一字一顿地说道：“都滚出去，谁若敢再踏进来一步，就挖出双眼剁掉手脚。”
那些人虽不把青云放在眼里，但是怕青云背后真正的主人，只要今晚的糗事散布出去，成为江湖人口中的笑柄就行了。
“今晚的事若传出去一个字，全部格杀勿论，滚。”火狸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使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每个人的心脏都像被紧紧地捏着透不过气，纷纷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原地。
火狸狠狠地踹了憨憨脑袋一脚：“憨憨，你也滚出去。”
憨憨从火狸出现的那一刻马上缩到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这庞大的身躯，想让人忽视都难。它像只犯错的小狗耷拉的脑袋，走两步回头看火狸一眼，就这样反复几次，确认火狸不会追上来宰了它后，一眨眼消失在夜幕中。
“青云，纸。”火狸的出现使我倍感羞愤，为什么自己狼狈的样子总是会被火狸刚好看到。
从茅房出来后，捂着脸拖着青云直冲房内，火狸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青云，给我打水，我要沐浴。”跑回房内放下帘子，缩在床边的角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掉那羞耻的一幕。
青云放好浴桶打好水就离开了，我听了半晌，确定没人后爬进浴桶继续用浴帕蒙着自己。
弟子嘲弄的眼神在我脑子里如走马观花反复播放，十指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手臂肉里，没有丝毫的痛觉，血腥之气在室内悠扬的蔓延。
愤怒、耻辱、怨恨，各种情绪交织缠，脸上又悄悄地浮现出血色纹路，一直蔓延到胸口、手臂，整个人像被一张红色的蜘蛛网紧紧地包裹着，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水逐渐变凉，手指已经泡得发白起皱。
门外响起了轻柔地敲门声，火狸略带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担忧，小心翼翼地问：“你洗好了吗？”
“嗯。”我扯下脸上的浴帕，听到火狸声音的一瞬间心情平静，红纹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随便擦了下湿漉漉的头发，穿上衣服面无表情的打开门，本想扯出一抹笑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好，但是脸部肌肉似乎僵硬了，怎么都笑不出来。
火狸看到我潮湿的头发就这样随意地散披着，肩膀湿了一大片，眉头微皱，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在我坐在桌边发呆的时候又拿着一条干帕子出现，包住我头发就是一顿揉。
“你温柔点行吗。”我恼怒地推开他，真是粗鲁的男人。
火狸放轻力道，叹了口气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虽然以前确实令人讨厌，但最起码不会被下人这样欺负。”
“不管好不好，你们所有人都不希望以前的林青再出现了吧。”
火狸的触碰到我目光，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我的脖颈，他微颤的指尖使我里产生了异样。
“我若是下令杀了他们，你会讨厌我吗？”我认真地盯着火狸的眼睛，不放过他眼里一丝一毫的变化。
火狸面无表情地回答：“不会。”
我问：“为什么？”
火狸咧嘴一笑：“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林青。”
火狸说的话让我脑子有点懵，一时转不过弯，还未等我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就被火狸一把搂在怀中。
“你占我便宜还占上瘾了是吧，好歹我还是个孩子，你别太过分了。”嘴上嫌弃，身体没有拒绝，我真的太累了。
“想哭的话可以在我怀里随便哭，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火狸手掌轻轻地拍着我后背，哄小孩一样，本来我是挺难受的，但是面对火狸还真哭不出来。
我抬头看着他说：“问你件事。”
“嗯？”
“你有腹肌吗？”
“……我上次受伤你不是看过了。”
“你一身血我哪里敢乱看，你有没有腹肌？”我用手指捅了捅他腰，挺结实的。
火狸挑眉：“你信不信我拔了你舌头？”
“那我默认你没有。”我不就问问而已，又不会对他干嘛，真是的。
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认真的，你老实回答我。”
“嗯……”
“那晚遇袭，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火狸沉默了会才回道：“没有，那个高度摔不死你。”
“那也会摔断个手脚什么的。”说真话了说真话了，这个骚狐狸果然不安好心，我自己又非要问，搞得现在心里堵堵的，一把推开他把凳子移得离他远远的。
“没关系，我养你。”火狸好笑地看着气呼呼的我。
“你养我？偷我银子养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爱斤斤计较，一点都不可爱。”火狸的脸皮可是出了名的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是呀，玉春院的姑娘可爱，你去找她们去，走走走。”我拽着火狸的手想把他赶出去，奈何这人屁股跟千斤大石一样纹丝不动。
“你……你给我出去。”我气得直跺脚，一个个的，尽欺负我不会武功。
“真是翻脸无情的女人。”火狸就是不动，看我能奈他何。
“不走是吧，嘿嘿。”扯过火狸的袖子捂住鼻子发出拧鼻涕的声音，果然火狸脸色大变，只听撕拉一声，半截袖子被舍弃，轻飘飘地耷拉在我手里。
“你……极度恶心。”火狸差点暴走，骨节捏的咯吱响。
“你走不走，不走我再来一下？”作势又要拧鼻涕，微风拂面，人已消失在原地。
“小样，还治不了你”经过一番闹腾，阴霾烟消云散，欺负别人还真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
屋内灯灭，万籁俱寂，某些人恶心得一晚没睡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