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庭上证词(5)

  “只是,这不是谎话的谎话,你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堵了你的婚路,对他有什么好处?”
  “是啊,我也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问他,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许诺颓然的任自己的身体跌进沙发里,发现这个男人的每一步,都计算得这么的精确——用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计谋将自己牢牢的套住,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干什么?”看着许诺拿起电话,手指微颤着拔着号码,许言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
  “唉,还是算了。”许诺看着许言,恨恨的说道:“他就是个流氓、无赖、外加奸商。”
  “你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流氓、无赖加奸商的呢?”许言对妹妹不禁有些同情、更多的是担心——这个男人,怕是不会轻易的对她放手了。
  哪个流氓、无赖加奸商,会花这么大功夫,对一个没兴趣、没感觉的女人,耍这些计谋呢?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想几个商业点子用来赚钱来得实在。
  看来自己初见顾子夕时的感觉还真没错:这个男人对于许诺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他或许是爱她的,爱到想用手段来得到她,只是这爱却不够纯粹、这爱还给不了许诺安全感;许诺或许也是爱他的,可他们之间却又横呈着那样的过去、横呈着她对他感情的不信任。
  看来,她想许诺有一个安稳的未来是不可能的了,有顾子夕这样的折腾,许诺未来的生活,怕是会十分的精彩。
  只是,人生中的精彩,很多的时候是另一种伤害;而她其实也不知道,人生是该痛苦的精彩、还是该安稳的平淡?
  或者,人生是无法选择的,该来的你躲不过、该走的你抓不住——所以,自己也不该强求她的未来安稳了吧?
  由着她或痛苦的精彩、或安稳的平淡?
  这样行吗?
  可是,她对她,真的放心不下呵——如果没有了自己,受伤的她,该用什么方式撑下去。
  “许诺,你们有可能吗?”许言试探着问道。
  许诺嘴角轻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以前的问题,在于他心里有别人;而我因为过去的事情而自卑,害怕他知道之后会很难堪而无法继续。”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他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在没有创意被盗的事情之前,他们已经在一起;而我,也不可能接受他心里还装着别人、也不能接受他轻易的将我贴上标签。”
  “许言,你知道他看到创意泄密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许诺沉声问道。
  “什么?”许言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问我:‘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莫里安。’许言,他对我从来都没有信任。那以后,他是不是还会问我:你这次是卖自己、还是卖儿子?”许诺冷笑着,每每想到这件事,心里的恨意,便将对他的思念、对他的心疼完全压下。
  “那、那咱们就别管他怎么想了,新闻的事情,咱们不理他。”许言走到许诺的身边,从背后将她轻轻的拥住,只希望自己柔弱的双臂,能给她一些力量——一些看清人性后,收好伤口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周一,区中级人民法院,一号法庭。
  在开庭的前十分钟,许诺仍然没有出现,洛简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对沉着脸的顾子夕说道:“她说好会来的。”
  “那就会来。”顾子夕点了点头,似乎并不着急。
  洛简看了他一眼,审判厅下面:证人席单缺许诺、旁听席已经坐满了记者和两个公司的部分员工。
  “我再给她打个电话。”洛简皱着眉头说道。
  “不用。”顾子夕摇了摇头,脸色一片平静——她答应了自然会来,只是她不想来早了面对自己。
  这两天的新闻她应该是看到了——可她仍是一点消息也不给自己。
  许诺,当真够沉得住气的。
  “开庭了。”
  “顾氏好象还有个证人没来呢。”
  “不会不来吧,自己男朋友的公司呢。”
  “谁知道呢,或许矛盾闹得太大了吧。”
  “唉,来了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记者都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在开庭前五分钟走进来的许诺,穿着冰丝蓝的衬衣、配一条白色亚麻阔腿西裤,看起来干练而清爽;头发低低的挽在脑后,几缕发丝随意的搭在肩上,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而少了几分犀利。
  许诺在门口停下脚步,微抬的目光与顾子夕的不期然的相遇,心里微微慌乱之后,便又慢慢的镇定了下来——法庭原告席上的顾子夕,略显憔悴的脸上,已经没有上次见着的狼狈模样:沉峻的眼神、硬郎的面部线条,他看来仍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顾氏总裁。
  这就对了,顾子夕,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憔悴而狼狈的、无助而脆弱的、情绪化的,都不是他。
  许诺的眸光微微闪动,顾子夕冷冽的脸却裂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你来了。”
  许诺微抬下巴,嘴角轻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抬脚快步往证人席走过去——温柔的他,会让她情绪泛滥,所以,她也不要。
  从她出院到现在,一周的时间未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平静的眸子,看不出她对上周新闻的态度,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原以为可以从容面对任何面貌的她,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的柔情与疼惜便开始泛滥——对她,他总也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面无表情。
  目光跟随着她,从门口到坐位,她的步子从容而轻缓,没有半分的散乱——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吗?她已经不会再受自己的影响了吗?新闻她看了吗?为什么一点儿回应也不给自己?
  哪怕是恼怒的、厌恶的、甚至是憎恨的。
  可她,只是无声无息的,无视他发出的任何信号、给出的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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