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此时此刻,自己需要怕这只盛睡鹤?!
  想到这里,盛惟乔挺起胸脯,特别有勇气的朝前踏了两步!
  她昂着头颅,点漆一样的眸子里满是挑衅:“乖?我看应该乖的人是你!乖、鹤、儿!”
  要不是个子实在不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也要按住他的脑袋使劲揉啊!
  盛睡鹤显然被“乖鹤儿”这个称呼震住了,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转向不远处的绿绮:“你过来!”
  绿绮不明所以的看向盛惟乔。
  盛惟乔对心腹丫鬟的反应很满意,冷笑:“这是我丫鬟,凭什么听你的?”
  她不但没让绿绮过来,反而道,“你退后点,别站大太阳底下晒着!”
  见绿绮依言退了几步,躲进树荫里,盛惟乔骄傲的一扬下巴,精致的眉宇间,满是挑衅。
  “乖囡囡,你真是太乖了!”然而盛睡鹤见状,却是不怒反笑,“为了奖励你的乖巧,为兄决定带你去个地方……”
  “我才不要……”盛惟乔挑眉打断他的话,正要冷笑着说下去,谁知盛睡鹤蓦然广袖一拂,盛惟乔只觉脑后微麻,跟着张口结舌,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正发懵,腕上一紧,已被盛睡鹤抓住脉门——盛惟乔本能的想要挣扎,然而才用力,就感到全身酸软,竟是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意识到情况不妙,她不禁瞪圆了眼睛!
  “好吧好吧!乖囡囡开了口,为兄怎么也得给个面子。”这时候盛惟乔最大的指望当然是绿绮发现不对来救自己——或者找人来救自己,但!
  就在她这么想时,盛睡鹤忽然略略提高了嗓音,用无可奈何又满是宠爱的语气道,“既然如此,为兄带你过去也就是了,别掐别掐……为兄走还不成吗?”
  说着很自然的扫了眼绿绮,“你这个丫鬟就别带了,人多不好藏,暴露了行迹可就不好了!”
  然后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盛惟乔唯一的指望绿绮的面,把盛惟乔给拖走了……
  拖走了……
  走了……
  了……
  盛惟乔:“………!!!!”
  绿绮你不要听这只盛睡鹤的话啊!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家小姐被劫持了啊!
  你怎么还有心思在那儿乘凉——作为朱嬴小筑的丫鬟,你对盛睡鹤应该有起码的警惕心跟防备心还有敌意好不好?!
  你这么做丫鬟迟早会被本小姐嫁给倒夜壶的李瘸子的!!!
  ……无奈的是,哑穴被点、脉门被捏的盛惟乔,这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连远远的给丫鬟使个眼色都做不到!
  她只能在内心的咆哮中,满怀不甘的、充满忐忑的……被拖走!
  最可气的是,把她拖出几步后,盛睡鹤还笑吟吟的在她耳畔解释:“现在知道为兄方才做什么直接吩咐绿绮了吧?就是知道乖囡囡你一定会跟为兄对着干啊!”
  “本来绿绮站的那个位置,是可以发现乖囡囡被制住时的不对劲的,但乖囡囡体贴的让她退后几步进入树荫后,为兄就放心了!”
  “最重要的是,让她后退的命令出自乖囡囡你,那么方才为兄假意禁不住乖囡囡纠缠时,绿绮没看到乖囡囡有反对的表示,就会以为乖囡囡也默认让她留在原地……所以乖囡囡,你现在完全落进为兄手里了!”
  “没有人发现你不是自愿跟为兄走的,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说——就你刚才的不乖,为兄该怎么收拾你?”
  盛睡鹤在她脑袋上揉着,满意的感觉到手底下的女孩儿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语气越发温柔,“猜猜为兄现在,会带你去哪?”
  盛惟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可怕的想象,眼泪在眼眶里使劲打着转,满脸都是惊恐——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盛睡鹤根本没有把她拖到阴暗角落里各种折磨殴打的意思,反倒把她带到了东南角上的榕树林里。
  这地方向阳,虽然这片榕树生的枝繁叶茂,但因为是独木成林,整个林子说来也就占地半亩不到,林子里头还是很亮的。
  最让盛惟乔激动的是——这里有人!
  虽然她现在无法呼救,甚至连弄出点声响来引人注意都办不到,但有人就有希望啊!
  只是没等她激动完,盛睡鹤就掐灭了她的希望:才听到人声,他就变拖为抱,将盛惟乔扛到肩上,继而袍袖一展,在面前一根树干上轻盈的点了几点,犹如猿猴般敏捷的翻上树冠!
  独木成林的榕树树冠是相连的,盛睡鹤带着盛惟乔进入树冠后,如履平地,可以说是轻轻松松的到了说话之人的上方——还专门找了个既有枝叶遮挡、使底下人抬头也看不到、又枝干粗壮,可以轻松坐下的位置,方将盛惟乔放下。
  盛惟乔这会既不能出声,又无力挣扎,自然只能任他摆布,唯一能做的,却也只能是恶狠狠的瞪住他了!
  然而盛睡鹤却是笑吟吟的对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注意下方之人。
  正好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满是惊疑不定:“你要帮我?为什么?你方才可是自己说了,你虽是宣于家老家主的亲生女儿,然而生母既为外室,亦不能见容于宣于家如今的老夫人——可以说,嫁给盛表哥,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不管你是否对盛表哥动心,你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更不要说帮我这个刚刚还想借盛二小姐的名义羞辱你的人了!”
  赫然是方才含羞而走的敖鸾镜!
  盛惟乔一惊,下意识的屏息凝神。
  第一百零六章 听壁脚
  就听跟着也是个才听过的嗓音响起——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与诚惶诚恐,反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出路?死路还差不多!敖小姐既然知道我只是宣于家老家主的女儿,又不能见容于宣于家如今的老夫人,就该知道,即使我能取得恒殊表哥的喜爱,然而那位老夫人嫡母的身份压在那儿,我就是嫁进这盛家门,又岂能脱的了她的掌控?!”
  宣于芝雨冷笑出声,“要知道我亲娘可是被她一根白绫绞死的!她要没把握始终拿捏得住我,会放我来盛府?实话告诉你吧,不但我那位嫡母对我不安好心,你道冯家姐妹打这亲上加亲的幌子,对你那位一见钟情的盛表哥,又是好意吗?”
  她顿了顿,嘿然道,“按照宣于家准家主夫人,就是我那兄长宣于涉的准未婚妻小冯氏出的主意,是让我跟恒殊表哥成亲,一旦生下男嗣,就设法将我们二人除去,只留子嗣传承盛家大房——人家是去母留子,冯家姐妹,却是去父母留子!说到底,我也好,恒殊表哥也罢,在她们姐妹眼里,不过都是棋子罢了!若非因为盛大老爷决意要让亲生骨肉继承家业,你道你那盛表哥能活到现在?!”
  “这……这怎么可能?!”敖鸾镜尽管早就在怀疑盛家对盛睡鹤不好,此刻闻言也不禁呆住,“冯家姐妹怎可如此肆意妄为?!盛世伯难道不管吗?!盛表哥可是他的亲生骨肉,还是他唯一的男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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