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漆黑夜晚

  林志摇摇头:“你实话实说,自己不留一点心机,也许要糟糕。”
  苏逸轩说:“唉,真给你说对了,俊伟又问:‘真的?’”
  “他看我一点头,朝小龙使了个眼色,那眼色明显不怀好意。”
  “我感到了危险,调头就逃。”
  “俊伟、小龙、熊燕三个人左右包抄追来,我逃到门房的时候,被他们堵住了。”
  “小龙望着俊伟:‘俊伟哥,怎么办?’俊伟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冷冷的字:‘杀了。’”
  夏一诺插话道:“这人心肠怎么这么毒?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是杀人?”
  林志说:“人心嘛,就是这样的,俊伟也许是担心留下苏逸轩,以后对他造成威胁,毕竟,他们两个男的,只有一个女的。”
  苏逸轩说:“我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要杀我?”
  “俊伟冷血一笑:‘我要杀你,还要给你解释?’话音一落,一刀砍了过来,我朝旁边一躲,俊伟扑到门房窗户上,那窗户只贴了两层纸板,哗啦一声,玻璃碎了。”
  “这时,我想起了门房里还困着老头儿丧尸,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抱起俊伟的双脚,将他一下塞了进去。”
  “只听俊伟‘啊’的一声惨叫:‘有丧尸!救……’他惨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已经被老头儿丧尸一口咬住。”
  “小龙和熊燕一起朝我扑来,熊燕手里提着根球棒,朝着我脑袋就是狠狠一棍。”
  “别看她只是个女孩儿,下手可比男人还黑,球棒上头大,下头小,势大力沉,我用手一挡,只听喀喇一声,手臂骨头差点没有给她打折。”
  “我大叫:‘老头儿丧尸爬出来了,干嘛自相残杀,一起对付丧尸呀。’”
  “可是,人心有时候比丧尸还要狠毒,小龙也提刀朝我砍来,两人目的清楚,要先杀了我,再对付丧尸。”
  “我左躲右闪,忽而想到自己身上还有把枪,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掏出来,对着两人就是一枪。”
  “熊燕举着球棒,正猛冲过来,呯的一声枪响,正打中了她的心窝,子弹穿过她的身体,又射中了小龙。”
  “小龙肚子中弹,倒在地上嗷嗷乱叫,老头儿丧尸朝我扑过来,我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只好将老头儿丧尸引去游泳池边。”
  “老头儿丧尸被困了三年,早已经饿得皮包骨头,踉踉跄跄地追上来,我在游泳池边一闪,老头儿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我见老头儿丧尸在水里扑腾,爬不上岸来,松了一口气,回头去看小龙的时候,只见他双手捂着肚子,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我孤独怕了,真的不想杀他,就说:‘你别害怕,我不会杀你,子弹先穿过熊燕才打中的你,应该受伤不重,我先扶你进去。’”
  “小龙应该是被吓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来也是,短短十几分钟,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同伴就这样死了,换谁,谁不会被吓坏了呢?”
  “我伸手去扶小龙,谁知道他突然一刀砍向我脖子,我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下死手,一缩脖子,刀锋从我鼻尖一下掠过。”
  “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停止了,瀑布轰轰的水声,也突然退到了遥远的地平线之下,阳光里悬浮的尘埃,也似乎静止了。”
  “这一瞬间虽然极快,但我鼻子尖清晰的感到了砍刀的冷光,甚至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差那么一毫米不到的距离,我的鼻子几乎不保。”
  “小龙的砍刀上,凝固着发黑的血迹,那显然是砍杀丧尸后所留下的,我如果这一下不躲得及时,一刀擦破了皮,后果不想而只。”
  “我在地上一个翻滚,远远地逃到一边,后怕的冷汗才刷一下冒了出来,指着他说:‘你……你,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救你,你居然对我下手?’”
  “小龙惨然一笑:‘你是医生?’我说:‘不是!’”
  “小龙说:我肠子都被打烂了,你……怎么救我?”
  “我说:‘什么?’小龙举起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你看,这是什么?’”
  “我呕的一下,只见小龙两根手指,夹着一粒还没有完全消化的玉米粒。”
  “你们可以想像当时的场景,我差一点就吐出来了,小龙肠子被打烂,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小龙恶狠狠地看着我:‘反正我活不成了,不拉你垫背,怎么会甘心?’”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人心的恶毒,既然自己活不成,那也得让别人死,虽说是我开枪打伤的他,但也是他们先起的杀心呀。”
  “小龙说完,用力站了起来,手里提着砍刀,一步步朝我逼了过来,天空阳光耀眼,白晃晃地照着大地,可面对这样一个临死拼命的人,我只感身上一阵阵发冷。像是瀑布冰凉的水,淹过了脚背,膝盖、一直到了头顶。”
  “我一步步后退,小龙哇哇怪叫,突然手臂一扬,砍刀脱手飞出,我往旁边一闪,砍刀嗖一下飞了过去,他跟着俯冲倒地,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盯着我看,我心中又是一阵发凉,好了,好不容易来了三个人,半个小时不到,又都死光光了。”
  “‘真他妈见鬼了!’我冲着尸体大喊大叫,‘大家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起杀心呢!?’”
  “我叫累了,喊累了,然后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步走进酒店大堂。”
  苏逸轩盯着眼前大火,幽幽地说道:“他们的到来,就像黑暗中的一点火光,可这火光,转瞬之间又灭了。”
  “大堂里的光线,就像涨潮之后的海水,一片片地退了去,只留下光秃秃的海滩,周围越来越黑,夜色浓得像墨汁一样化不开。”
  “我就那样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仿佛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喂,你孤独吗?’”
  “我知道这只是幻听,但却固执地认为,大堂里又多了个人,下意识地支楞起耳朵,周围又是死一样的寂静,就仿佛瀑布的水声也没有了,被寒冷的心情给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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