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人魂的来处

  柳非元想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差点晕过去。
  看到柳非元那要死不死的模样,钱梓彤痛快了,“柳非元,我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就别想逍遥自在的活下去,你就等着跟我下地狱吧,当初我鬼迷心窍,信了你的话,去害杨紫鸢,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是我的报应,而你杀了我的报应,也已经来了,我就等着看到你万劫不复的下场!”
  语毕,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在柳非元的注视中,飘然离开。
  柳非元站在那儿,如遭雷劈,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和双腿里,都被灌满了泥浆,重的要命,让他无力思考,也无法动弹。
  秦瑟看到柳非元那模样,抬头朝对面看过去。
  正在这时,距离不远的吏部衙门的大门打开,有几个官员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柳非元的模样,他们个个露出或鄙夷或恨铁不成钢或无可奈何的表情。
  吏部尚书摇了摇头,叹息着朝柳非元道:“柳大人,你方才所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已经有人去上报京兆府,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他背过身去,带着其他几个同僚,回了吏部衙门,将大门关上。
  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重新关上,再想到吏部尚书方才说得话,柳非元两眼一翻白,笔直地朝后面倒过去。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咚的一声脆响,柳非元后脑勺先挨地。
  听到那一声脆响,众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浑身一个激灵,他们都觉得这一下摔得肯定可疼了。
  但柳非元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柳家的轿夫们,站在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众人看到前一刻还风风光光,位极人臣的尚书大人,现在躺在这儿,都没人理会,真是唏嘘。
  不得不感叹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事儿一旦上报京兆府,那杀人案就算是成立了,柳非元的下场,他们可想而知。
  秦瑟瞥了柳非元一眼,手指微微一勾,趁着众人摇头唏嘘的时候,将方才打出去的定身符和真言符都拿了回来。
  旋即,她看了谢桁一眼,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悄然地从人群里退出去。
  与此同时,隐没在人群里的秦脂和楼千机,看到秦瑟和谢桁离开,两人也走了。
  在离开众人围观的地方,踏入一条偏僻的巷子后,楼千机低声笑起来。
  秦脂皱着眉看过去,“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笑,你们家女君很厉害啊。”楼千机伸手捏了捏秦脂那气鼓鼓的脸颊,“果然是人魂觉醒过的模样,能力很强,不过我怎么觉得,她的能力应该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强?”
  秦脂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解,“什么意思?”
  “我在想那天在燕云台我见她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出来,她的反应速度很快,动手能力也很强,唯一缺点就是灵气不足。”楼千机摸着下巴,“你修炼过,你应该知道的,修炼的能力和灵气是挂钩的,灵气越强,展露出来便越强,可她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简单地说,我觉得她理论上应该比我厉害,跟谢桁半斤八两,或许谢桁也未必打得过她,但她表现出来的却没有这么强。”
  “我看是你想多了吧?”秦脂翻了个白眼,“女君人魂才觉醒多长时间?便是她认识谢桁之后便觉醒了人魂,至今满打满算不过三年多的时间,能够修炼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楼千机摇了摇扇子,“不一样,我觉得她就好像曾经站在巅峰,现如今掉下来,站在山脚下,虽看过山巅上的风景,现在空能描述山巅上的风景,却无法再攀上去。”
  秦脂听不懂楼千机再说什么,索性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楼千机见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怀里一带,笑道:“着什么急啊,我这跟你说正经的呢,小胭脂,你还记得谢桁之前说过什么吗?”
  秦脂面色一沉,显然知道楼千机说的是什么,微微停下脚步,朝楼千机看过去。
  “你是说谢桁之前提过的,女君体内有另外一个人记忆的事儿?”
  楼千机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聪明。”
  秦脂推开他的爪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楼千机摇了一下扇子,“我在想,或许谢桁所见都是真的,秦瑟体内真的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或许,不止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她体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魂魄。”
  “你是想说,女君如今不是女君,并非人魂觉醒,而是她人附身?”秦脂立即冷下脸来,一把推开楼千机,面无表情地道:“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女君就是女君,怎么会让她人附身?女君现在不过是人魂觉醒了而已!”
  “小胭脂何必这么急着帮她辩解呢?”楼千机笑起来,没皮没脸似的,拉过秦脂的手,“我并没有说,她不是你的女君。”
  秦脂试图甩开他的手,但楼千机握得很紧,她根本甩不开,没好气地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魂的来处。”楼千机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挠了挠,“也许,人魂的来处,并非是我们想象当中的封印。”
  秦脂蜷了蜷有些发痒的掌心,“你什么意思?”
  “曾几何时,不仅是我和谢桁,连右巫祝都以为,人魂是被大巫祝以血肉封在了北斗祭坛上,但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可能。”楼千机道:“一个跟谢桁猜想差不多的可能,人魂在其他地方生长成人,攀上巅峰,却在一个恰好的时机,人魂觉醒,回到了这里,和其他两魂融合?才有一个躯体,两种记忆的可能?”
  秦脂,“可当时你不是说,没有这种可能吗?”
  “或许有呢。”楼千机勾唇,“或许有一种,我们全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有想到过的,格外异想天开的办法,能够做到让人魂在他处生长呢。”
  秦脂凝视着他,尽管楼千机在笑,但她还是在楼千机的眼底看到了认真。
  她知道,楼千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说起正事来,从不会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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