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根铁柱

  新月反应很迅速, 动作也非常自然,直接将光脑摁灭。
  但是凯瑟琳还是看到了一些。
  不过真的就一些而已。
  她只看见新月在跟艾维斯聊天, 后者最后一句还说靠得不够近。
  难道小可爱跟艾维斯在偷偷谈恋爱?
  “要出发了吗?”新月语气平静地问, 半点也看不出心虚。
  凯瑟琳想起正事,瞬间将八卦抛在脑后,“确实要出发了, 我们得继续去找其他水源。”
  想起来了, 帐篷还没收拾呢,凯瑟琳收拾帐篷去了。
  新月在她转身后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今天一行人八点起床, 一直寻找到下午四点, 居然都没能找到惊雷独角兽。
  有点倒霉。
  不过让新月倍感欣慰的是, 虽然没找着独角兽, 但他们遇上了几支小队。
  新月一点都没客气地再次实施抢劫。
  此路是我开, 要从此路过, 留下买路财!
  抢的,当然还是牌子。
  被抢劫的队伍一脸痛心加懵逼。
  你抢就抢,不带全部抢光光的。
  然而没办法, 拳头没人家的硬, 他们被收拾了一通后, 搜走了所有的身份牌子。
  后来有两支苦逼的队伍相遇了, 都想从对方身上拿点牌子“补贴家用”。
  但等他们打得个鼻青脸肿, 掐着脖子终于分出胜负时, 却震惊的发现——
  对方也是没有牌子!!
  苍了个天,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也被抢了,被一只娇小精致、但战斗力爆表的小工蜂给抢了。
  两支队伍顿时泪流满面, 握着手与对方诉苦。
  且不说那边如何悲催, 新月从公乘舟那边要了个小袋子,专门装她的牌子用。
  之前凯瑟琳与荆阳拿到的两枚牌子,都交给新月保管了。
  也就是——
  四支队伍,二十枚牌子,如今全在新月这里。
  “这么开心?”公乘舟看见新月时不时掂掂她的小袋子,乐得连眼睛都弯起来了。
  新月点头,特别认真地说,“我喜欢这种白捡钱的感觉。”
  公乘舟愣住,然后哈哈大笑,“凯瑟琳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小可爱。”
  他以为新月在开玩笑,但其实新月没有。
  她真的实话实说。
  对手是一群菜鸡,这不就相当于白捡的牌子吗?
  新月不在意,继续宝贝自己的牌子。
  有个词叫做“否极泰来”,从早上走到中午,再到下午,一行人都没遇到惊雷独角兽,终于在日落黄昏时,再次遇到了惊雷独角兽。
  这次遇到三头,其中一头惊雷独角兽头上的尖角特别长,生于两尾,明显比其他两头要强壮许多。
  “变异了?”新月惊讶。
  荆阳压低了声音说:“生有两尾的是雌性的惊雷独角兽。”
  公乘舟愣了下,随即惊喜:“繁殖期!”
  他对惊雷独角兽了解不深,只知道这种异兽的基本习性与攻击方式,更深层次的就不懂了。
  “真是个好消息。”新月眼珠子转了转,“或许我们很快就能完成第一个任务了。”
  凯瑟琳明白新月意思,“确实,雌性的惊雷独角兽就像一块磁铁,有它在,不愁没有雄性的惊雷独角兽找来。”
  远处,本来正在观看雄性决斗的雌兽忽然到处看,那条长至地的尾巴不安地摆动。
  它好像在空气中嗅到了捕猎者的气息。
  但看了一圈,没发现。
  难道感觉错了?
  很快它就知道自己的感觉并没错,丛林深处窜出了几只蜂族,皆是来势汹汹。
  那两头雄性的惊雷独角兽不知道是搏斗用光了力气、所以跑不动,还是荷尔蒙飙升得厉害,觉得自己能打赢,居然没有跑。
  雌性的惊雷独角兽察觉到不对,立马迈开四爪就往森林深处跑。
  新月一行人并不是贸贸然行动,艾维斯与荆阳对付两头雄性独角兽。
  雌兽则交给剩下的三人。
  新月速度最快,她第一个追上了雌性的惊雷独角兽,一翻身就坐在了雌兽的背上。
  惊雷独角兽身形似马,脖子后面生有鬃毛,新月一把抓住深色的鬃毛,结果发现这鬃毛在受惊的情况下居然会脱落。
  一抓就掉了一大把。
  鬃毛抓不稳,新月转而抓住惊雷独角兽头上的尖角。
  风声在耳边哗啦啦的刮过,像演奏厅里的变奏曲。
  新月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直接威胁,“你要是不停下,我就把你的四条腿都打断,角也给掰下来。”
  雌性的惊雷独角兽还在跑。
  新月手上用力,她手中的尖角立马变形了。
  雌兽吃痛,本来跑得飞快的四条腿像是被捆上了一样,瞬间跑不动了。
  “乖乖听话,我让你活着回去。”新月另一只手开始发生变化,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浮现起一片片苍色的鳞甲。
  像是恐惧,也像是被某种威压所震,这头雌性的惊雷独角兽趴卧在地上,发出了软绵绵的叫声。
  它臣服了。
  新月从雌兽身上下来,拍了拍惊雷独角兽巨大的兽首,“你还算聪明的。”
  雌兽明明抖了抖。
  凯瑟琳跟公乘舟赶到的时候,看见新月拿了根草藤往惊雷独角兽脖子上套。
  “小可爱,你这是驯服它了?”凯瑟琳很惊讶。
  新月在草藤上打一个结,“可以这么说。”
  “那真是太棒了。”凯瑟琳双眼放光。
  后面的事,这头雌性的惊雷独角兽已经不想再回想了。
  它感觉自己成了一根胡萝卜,而那些雄性的惊雷独角兽就是兔子。
  它这根胡萝卜被那批穷凶极恶的蜂族捆在绳子上,到兔子洞外吊兔子。
  一吊一个准。
  一头,两头,三头......
  “够数了。”新月数了数袋子里面的兽角。
  “这么快就够数了?”公乘舟惊讶。
  他感觉时间好像没过去多久。
  “够了。”新月将敞开的袋子口收紧,“而且还是不算它的角。”
  荆阳将套在雌兽脖子上的草藤解开,“那我把它放了?”
  新月点头,“放了吧。”
  草藤已经被解开了,但雌性的惊雷独角兽不敢动,它一双黝黑的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新月,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新月拍了拍雌兽的脖子,“走吧,不走就给我们当晚餐。”
  这话杀伤力不可谓不大,这头被折腾了大半天的惊雷独角兽立马就迈开爪子跑。
  “原来惊雷独角兽可以跑那么快。”公乘舟感叹说。
  凯瑟琳斜睨了他一眼,“换你,估计你也跑得飞快。”
  公乘舟:“哈哈哈。”
  他们被投放下来的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现在是凌晨两点。距离结束时间还有十个小时。
  而现在他们还没穿过这片森林。
  “还有多少公里才到腾格里军校?”公乘舟问。
  新月开着光脑,碰巧也打开了地图,但是......她不会看。
  瞅了又瞅,新月没能说出个数字来。
  荆阳就站在她旁边,见新月漂亮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于是手把手教她算距离,“比例尺是隐藏的,先按这里,然后再按红色的按键......然后距离就出来了。”
  新月闻到荆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挺好闻的。
  她抬眸看了眼,刚好看见对方脸颊上几乎割裂小半张脸的疤痕。
  有几分狰狞,也有几分戾气。
  荆阳一顿,目光与新月对上,他看见那双绿宝石似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并没有那些他习以为常的厌恶与嫌弃。
  荆阳垂眸,“还有不懂吗?”
  新月移开目光,“没有,七百三十公里。”
  艾维斯问,“您想现在出发,还是明早再去?”
  这话问得完全没将其他队员考虑在内,大有如果新月想赶夜路,他也跟着。
  “七百三十公里,我们飞快点的话,四个小时应该能到。”公乘舟算了算时间。
  “时间是够的,明早再赶路吧,明天六点钟起来。”新月拿出帐篷。
  “小可爱,我还跟你睡。”凯瑟琳跟着钻进去。
  艾维斯目光凶狠,“凯瑟琳,今晚你守夜。”
  凯瑟琳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我守夜没问题,但已经没有帐篷了,难不成你要跟小可爱一起睡?”
  不知道想到什么,艾维斯向来苍白的脸飘起两抹红晕,“我、我......”
  “今晚我守夜,你睡我的帐篷吧。”公乘舟说。
  这一路他都没出什么力,今晚守夜好了。
  新月已经在帐篷里躺下,并且将被子拉到脖子以下的位置,外面的事她不管了。
  帐篷带有自动调温模式,新月把温度调低了些。
  还别说,这种相对低温配上被子,就只有“舒服”两个字。
  这天晚上,凯瑟琳跟昨晚一样,再次做了个香甜的梦。
  梦里,她又来到了她心爱的糖果屋。
  糖果的甜味包裹着她,从糖果屋出来,她去了牛奶池子,奶香味四溢,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熟睡的凯瑟琳不由勾了勾嘴角,并且无意识地往新月那边靠近。
  新月翻了个身,背对着凯瑟琳。
  *
  这一夜相安无事地过去。
  说六点就六点,六点大家都起来了,简单用过早餐后,一行人开始赶路。
  “小可爱,你是什么种族的混血?”凯瑟琳对新月的三双薄翼十分感兴趣,目光既热烈又好奇。
  实在太漂亮了,仿佛是黑海中燃起了一把烈焰,神秘又奢华。
  新月眸光微闪,“我也不知道。”
  不过凯瑟琳这一句倒是给新月敲响警钟。
  在外形上,她最好别太招摇。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艾维斯连忙制止。
  凯瑟琳正想说话,却忽然看见新月背上两双明显更长与更厚实的薄翼骨头咯吱咯吱的响,随即慢慢缩回背后。
  顿时,新月的三双长翼变成了一双,与其他蜂族无异。
  “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蜂族能这样的。”公乘舟在一旁感叹。
  艾维斯眼睛亮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在夸上他。
  新月:“我们赶路吧。”
  计划四个小时的飞行,今天顺风,飞行速度比预想中的更快些。
  中途又幸运地遇到三支小队,新月再度下黑手。
  早上十点出头,一行人就到了腾格里军校附近。
  远处的腾格里军校庞大而冰冷,钢铁建筑拔地而起,折射出来的光芒锋利冷漠,仿佛是武士手上最锋利的刀。
  从高空眺望,这座爱因凡港附属星上唯一的军校占地面积大得惊人,起码有上百平方公里,说是一座小城镇也不为过。
  腾格里军校周围一大片地方都被开拓了出来,草木更是清理的干干净净,与森林边缘有一定距离。
  飞至森林边缘的时候,新月忽然开口,“我要去找些东西,要不你们先过去吧。”
  “我跟您一起过去。”艾维斯想也不想就说。
  凯瑟琳跟着降低高度,“一起去吧,反正也不差那么点时间。”
  森林边缘还有树木,新月走走看看,最后捡起地上一节足够大的枯木。
  “小可爱,你这是要做什么?”凯瑟琳好奇。
  新月笑眯眯,“做广告牌子。”
  现在她心情好得很,新月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很多插着翅膀朝她飞过来的小钱钱。
  “蜜藤的汁水是红色的,沾上之后起码二十四小时才会褪色。”荆阳笑了一下。
  于是新月兴高采烈地去找蜜藤了。
  半个小时后——
  当一支小队风尘仆仆地从森林中出来,一把辛酸泪的来到腾格里军校大门时。
  “卧槽!”
  “妈惹,活久见!”
  “这都行?”
  这支小队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军校门前支起的小摊子。
  摊子旁边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用红色的字体歪歪扭扭的写着——
  出售身份牌子,一张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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