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全世界都想害我[gl]_11

  况且,以萧时歆的性格来看, 唐晓璋觉得她既然已经决定和晓染在一起, 心里是有数的。
  所以知道归知道, 他却不愿掺和进这两人的感情里。
  包厢内。
  唐晓煜听到萧时歆主动承认那天疗养院的事情,他心底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却没有让他感觉到半点的轻松。
  有些事情, 听说是一回事,当面听见本人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有点愁,愁的他想找根烟点上。
  非得在吞云吐雾的世界里才能稍稍解掉他此刻的忧愁。
  面前的柠檬水见了底, 他捏着杯子,半晌才说道:“歆姐, 其实我也没别的好说, 今天来主要就求你件事。”
  萧时歆平静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下一句。
  唐晓煜有些烦躁,她能看得出来,但其实她比他更想要将心底的躁意表现出来,不过那团火焰被药物强制冰冻了,所以她才这样安静。
  ——不言不语, 同她寻常给别人留下的印象别无二致。
  唐晓煜捏着杯子的指尖用了力气,手指指节略有些泛白。
  他面上的神情有些犹豫和挣扎,又沉默了许久,说出一句对他而言十分艰难的话,语速因为迟疑变得稍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往外冒:
  “如果,哪天我姐知道了这件事,歆姐,那我拜托你——让她留下。”
  萧时歆听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之后,依然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却开口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其实她很惊讶。
  以唐晓煜对晓染的维护程度来说,萧时歆觉得让他再讲一百遍,内容也应该是让自己离开唐晓染,而不是让自己留下她。
  唐晓煜笑了一下。
  那笑容在他略显帅气的脸上显出几分苦意。
  如果萧时歆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他说不定这会儿拿支票甩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深深地看了看对面的人,他有许多话不适合说出,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想让她恨我。”
  说完他就从座位上起身,提前从这场午餐中告辞。
  半个小时之后。
  某个公园里多了个社会青年,明明身上穿的是规规矩矩,偏偏要将袖子胡乱地挽上手肘,衬衫扣子解开了三粒,露出明显的锁骨和大片皮肤。
  抽烟的样子显得不羁又颓废。
  公园里有座很矮的山,名气在本市却很盛,几乎是个算得上名号的旅游景点。
  楼清颜找到他的时候,该青年脚边已经躺了两三个烟头。
  扮相清纯的女生有长长的黑色直发,干净明亮的五官,穿着白色的水手服,微风吹来的时候,那飘到面前的发丝让她伸手拦了拦,微笑着扬起脑袋看他。
  偶有要上山的,路过的男生若是捕捉到了这景象,便少有能收回目光的。
  唐晓煜原先的惆怅抒发的差不多了,结果看到她,那些郁闷又通通回归。烟雾从唇齿间徐徐飘出,他瞟了跟前的人一眼,摁灭了手里的烟头,扔到脚下,目光又移开去看旁边的景色。
  “让我来猜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品学兼优的S大学生会会长,躲在这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偷偷抽烟排解寂寞呢?”楼清颜笑的好看极了,像是春日的海棠,有种小家碧玉的美感。
  唐晓煜面无表情地回道:“不想告诉你的事。”
  楼清颜半点不介意地‘哦’了一声。
  她背着双手,站在他旁边,跟他一同看向外面的景色,安静着不再说话。
  唐晓煜鲜少见到她不作妖坑害自己的样子,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憋着什么大招,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不由得疑惑着转头看她。
  “看我干嘛?觉得我无聊?”楼清颜瞟了他一眼,懒得再笑的那么清纯可人,表情冷下去之后,漫出那种大小姐脾气的爱答不理。
  是挺无聊的。
  这话唐晓煜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想扔到她脸上了。
  楼清颜仿佛听见了他心底的回答,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的生活里没那么多人和事需要我操心,自然有的是时间找乐子。”
  唐晓煜开始以为她在讽刺自己,等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黑色的眼睛里并没带着轻嘲的意味,反倒是有些落寞,于是回击的话到了嘴边,又没往外冒了。
  安静了一会儿,唐晓煜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山林,在满目苍翠中,慢慢地说道:“我小时候就喜欢跟着我姐后头,做什么事情都跟着她,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俩的感情是天生就好,其实不是。”
  “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没抢救过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又想摸口袋里的烟。
  其实他并不是个有烟瘾的人,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格外不舒服,所以他才想这样解愁。
  将烟叼在唇边,想要点火的时候看到旁边站着的女生,又将烟拿了下来,只在手里揉捏。
  “可能这全市的商圈都在重男轻女,但我们家不可能。打从生下来那天起,我爸就不喜欢我,而我姐一直都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
  “还小的时候听那些带我的人说多了,我成天活得提心吊胆,感觉那家里什么都不会属于我。”
  “连唐晓璋都比我待遇好,因为他是当年我妈坚持要领养的。”
  “所以小时候我只敢跟在我姐后头,指望着讨好了她,能让我爸看我的时候顺眼一点——就唐晓染傻得很,以为我是亲近她。”说到这里,他唇角露出了轻微的笑意,不知是笑小时候的唐晓染,还是笑他自己。
  楼清颜在他停下的空隙里,转头看向他,看着他侧颜的轮廓。
  唐晓煜将指间的烟草捏的曲曲折折,像根变形的水管一样,若是让那些老烟枪看到了指不定心痛成什么样。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接道:“不过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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