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质疑
一路上，三人几乎没怎么说话，张子扬更是和许芳芳保持着一个同事间应有的距离感。
很快，到了孟州，先去孟州警局调取了案卷，然后在孟州警察的带领下前往案发现场。
第一个犯罪现场是在一个有点破败的小区，死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名字孟州警方已经知道了，叫做王传灵，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她住的地方是一个还不错的三室一厅，房间里摆放着不少老物件，一看就知道这房子是从她父母那里传下来的。
从照片上来看，死者斜躺在沙发上，看来生前正坐在沙发上，然后突然被人用氯仿捂住了口鼻。
看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熟人作案。
可孟州警方说了，这是连环杀手作案，另外一个被杀的是一个开超市的男人，死亡的地点则是酒店的大床上。
这个男人叫扬定友，孟州警方已经出动了一切力量去盘查这两位之间的关系，可一点联系也找不到。
一般的连环杀手，如果不是寻仇，则会盯着相似的目标下手，比如有的专门盯着某个行业的人，或者专门对美女下手。
可这两件都不符合，所以警方才猜测是无差别犯罪。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样子，受害者还和凶手进行了一番交谈，应该是认识的，怎么也不会是无差别犯罪啊！”
连莫元杰都看出了不对，带着三人过来的是一个叫小吴的警察，他倒是倾向于无差别犯罪：
“交谈不一定认识，凶手是有意的接近受害者，然后才有了交谈。
或许这就是凶手无差别犯罪的一种手法，和谁聊的好了，找个机会就动手！”
他说的挺可怕的，很是有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意思，倒也说的过去。
张子扬看了看死者曾经坐过的沙发，实在看不出什么，往其他地方盘查的时候，突然盯着了墙壁，半天无语。
许芳芳跟着他办过不少案子，知道他这是发现了什么，想要问什么又一时说不出口。
“小吴，你说受害者没有丢失财产，这不对吧？”
张子扬摇摇头，知道孟州警方可能是有点灯下黑了。
“确实没有啊，我们调查过了，死者的钱包，首饰都没有少，保险柜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小吴对这个还是肯定的，这些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少，就能说明没有丢失财物了。
“不说其他的，光看这面墙壁就有问题啊，这个案子发生没有多久，你看，这一片墙壁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差别？”
张子扬指着墙壁说道，小吴几人都仔细观看，发现还真有点问题，这片墙壁和其他地方相比，太过干净，洁白了些，而且轮廓呈现长方形，小吴也是聪明人，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这里原本有一个柜子之类的东西？被凶手弄走了？”
他说的很犹疑，觉得不太可能，闹呢，凶手没有那么大胆吧？杀完人扛着柜子离开，这是嫌自己不够可疑吗？
“不可能吧？看这轮廓，如果是柜子的话，可是不小！
案卷上说了，这个王传灵被害之后，她的房门是开着的，很快就有人报案，警察迅速来到了现场。
如果有一个扛着柜子的人离开，很容易查的，可警察询问过周边居民，当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会不会这里原本贴着报纸之类的东西，只是最近被受害者撕掉了，所以才会显得这里和其他墙面不同？”
许芳芳给了个猜测，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张子扬却是连连摇头，看房间的摆设，一件家具挨着一件家具，突然出现一片报纸贴墙，太过突兀了。
这种事情，猜测是没用的，还是要上证据，张子扬微微一想，吩咐道：
“小芳和元杰，你们两个把房间里的相册找出来！”
小芳？
许芳芳听了当真是一阵悲哀，以前张子扬都是叫自己芳芳姐的，现在好嘛，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莫非是这个意思？
也太埋汰人了吧？
一阵不舒服，可她要维持自己的冷漠人设，倒也不好反驳这个，只好拿张子扬的命令说事：
“找相册干什么？搞什么嘛！”
语气中带着抱怨，不情不愿的还是和莫元杰一起拉抽屉，翻桌子，找出了几大本的相册来。
张子扬也不着急，慢慢翻看，直到看到一张照片才停了下来，叹息了一声：
“我就说呢！”
他只说我就说吧，却不具体说什么事情，谁不好奇啊？
许芳芳，莫元杰，还有民警小吴都好奇的伸过头观看，便见到了受害人和一个老太太模样的人在房间里拍照。
这没什么，关键，她们站立的位置就在一个柜子的前面，而柜子所在的位置，如今已经空了。
找照片是为了这个啊！
三人都是一惊，接着却又释然，是啊，这是受害人的房间，照片里拍到房间的可能性当然是有的。
可再紧接着，又被张子扬的机敏镇住，那么多警察都来查看过了，钱包啊，首饰，贵重物品啊，各种东西都查过了，从来没有人想过房间里一个硕大的柜子没有了。
再次验证了，人往往只看得到蚂蚁，却看不到大象。
别人看不到，张子扬却是来到这里几分钟就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了，还找出照片，证明说的没错。
他们在心中暗暗惊叹，张子扬已经研究起了照片里的柜子：
“这柜子做工那么精细，雕花那么繁复，木色那么厚重，倒像是黄花梨的。
上格是方形，委角方框中套圆光，雕刻着二龙戏珠，四个角上又填满云纹。
下格则是长方形，雕刻的是双凤翱翔，牙条上刻着卷草纹。
嗯……看样式，应该是明朝万历年间的黄花梨雕花柜。
样子像是古董，光看照片，却是不好分辨，不过看光泽，倒是有几分真，就算是仿的，也当是清末民初名家仿制。”
张子扬说的声音不大，有点像是在一边思索，一边喃喃，可听在其他三人耳中，都是惊诧莫名。
三人还在为张子扬的机敏而自愧不如呢，好嘛，张子扬已经看出这柜子的来历了，耳熟能详，信手拈来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古董鉴定大师呢。
就三人来说，许芳芳跟着张子扬办过的案子最多，见的也最多，她已经多次震惊于张子扬的博学了，每一次都觉得不可能，这次也不例外。
张子扬二十一岁，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知识？还是五花八门的知识，懂法律可以理解，警察嘛，总是要多少研究下法律的，懂化学也能理解，警察嘛，难免要接触到鉴证科，可现在连古董也知道？
许芳芳真的不服气了，真的不相信了，一个年轻人，就算是天才，也不应该这么优秀啊，所以，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质疑起来：
“你连古董都明白？
而且你说的什么？
什么叫委角？什么是圆光？又什么是牙条？”
她甚至有点愤怒，张子扬说的这些专业词汇，别说理解了，她根本就听不懂。
是他瞎说的吧？胡说八道的吧？
许芳芳隐隐的抱着这么一种期望，在她看来，张子扬办案厉害这个她认了，可知识这方面按说不应该懂的那么多。
就说现在，她觉得，张子扬应该只是知道个皮毛，秀一秀，毕竟，一个人知识渊博，也代表着什么都不会精通，她想揭开张子扬作秀的面目，看到他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