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林小强说:“没抱什么。我是林小强,你还不认识吗?平时往这走八百回了,和您熟得很。”
  “哦。”老田认出了他,却说:“还是不行,你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我检查一下。”
  林小强就有点慌了:“检查啥呀检查?能有啥?”
  老田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最近厂里老丢电线,谁知道是不是你拿的?”
  林小强说:“怎么可能是我?”话这么说,腿有点打哆嗦了。
  他忽然捂着肚子说,“哎哟,我的肚子有点疼,我去趟茅厕。”说完,跟兔子一样拔腿就溜。
  老田喊他:“给我站住!”
  没过一会儿,林小强就被人逮住了,人赃并获。
  林小强被当做贼绑在了保卫室。他嚷道:“你们放开我!我要找我哥!”
  他看着老田身边多出了几个人,有点面熟,好像是三车间的。
  其中一个说:“你偷厂里的电线,你还敢横?”
  林小强叫道:“我没有偷,这是我捡的!”
  那人说:“既然是你捡的,那你为什么不上交?揣在自己兜里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是不发现,你是不是就拿去卖了?这和偷不是一个意思吗?”
  林小强马上顺杆道:“我是要明天上交的,这不是让你们给抓住了吗?”
  “我/操,你小子还真会睁眼说瞎话。没抓到你前,你不是说怀里什么都没有吗?”
  “真是不老实,不打不行。”
  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往他嘴里塞了一双袜子,对着他的腹部就捣了几拳。
  取下他嘴里的袜子后,林小强终于认怂了。他哭道:“你们到底要干嘛?这电线真的是我捡的。”
  “我们不管你是不是捡的,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想拿去卖?”
  林小强不敢说假话,老实的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那打你就不冤枉了。”那人说着又往他的脸上招呼了两下。
  林小强被绑在凳子上,挨打哭得叫爹喊娘。
  过了一会儿,保卫室又进来一个人。
  林小强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卫哥快救我,你认识我哥的!”
  徐卫东心里冷笑,救你?我不杀你算好了。
  他脸上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审问就审问,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林小强含泪点点头,好像见到了亲人。
  徐卫东搬了一张凳子,在他对面坐下,闲聊的口气:“听说你中午很威风,去食堂找场子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小强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食堂的事,但现在他对徐卫东是百分百的信任。他心不设防道:“就是去帮人平点事,那娘们有庄沉之罩,我也没把她怎么样。”
  徐卫东的眼神就冷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帮谁平事?你哥?”
  难道是他下手为强,抢了最新的机器,惹了林大强眼红,他才让自己弟弟找韩玉珠的麻烦。
  林小强急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哥,我哥都不认识这娘们。”
  徐卫东说:“别一口一个娘们,好好说话。”
  林小强说:“我哥压根不认识这姓韩的,我找姓韩的麻烦和我哥没关系。”
  林小强接着说:“是我一个相好的,她看这姓韩的不顺眼,让我去给她出出气。”
  徐卫东坐正了身子,“你这相好的叫什么名?”
  “于淑兰。”
  第22章
  周五,徐卫东去韩玉珠的寝室帮她收拾东西。他们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两个女孩子的争吵声。其中一个的声音,徐卫东觉得很熟悉。
  “你有病啊?于淑兰走了关我屁事,你冲我发什么疯?你要怪就怪韩玉珠吧,说不定是她背地里做了什么。”
  徐卫东听到这话皱紧了眉头。在韩玉珠推门示意他可以进来,他才走了进去。
  两个女孩子吵得起劲,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突然出现的他。
  韩玉珠在前一天就收拾好了东西,她也没什么值钱的可以带走了,只有一包日常穿的衣服。棉被都是新买的,也肯定要带走。徐卫东一行行搬着这些东西去楼下了。
  张玲还在为让徐卫东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而懊恼,她捂着脸,窘迫到不行。
  韩玉珠坐在凳子上等徐卫东,一转头看到丁丽的下面床铺空了。她惊讶了一下,没听说过于淑兰要搬家,还搬得比她早。
  她指着于淑兰的床铺问丁丽:“这是怎么回事啊?”
  丁丽说:“你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是你报复,把她赶走了。”
  韩玉珠皱着眉头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丁丽说:“于淑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被厂里面开除了。她家人上午来帮她把行李搬走了。”
  韩玉珠好奇地问:“做错了什么事?”
  丁丽摇摇头。
  韩玉珠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但是又不敢确定。
  正好这个时候,徐卫东搬完东西上来了。他伸手接过韩玉珠手边的包,另一只手自然地搂在在她的细腰上。
  韩玉珠对丁丽和张玲说:“我的新家已经装修好了,我以后都在家里面住了。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吧。”
  张玲赶在他们离开前,焦急地开口问道:“主任,玉珠,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他们的亲昵姿态不像是亲戚,非常像情人。但是情人没结婚前不是不能住在一起吗?
  韩玉珠挽着徐卫东的臂膀说:“他是我的丈夫。你的床板子还是他送我来时顺便帮你安的。但是你好像并不领情。”
  张玲没想到韩玉珠竟然这么不顾情面地当面说出来,她尴尬地脸色通红。
  徐卫东也想起了韩玉珠曾对他吐槽过的奇葩室友,竟然就是他手下的张玲。
  丁丽抱着床柱子,对韩玉珠羡慕地说了一句:“你真是好福气啊。”老公又帅,又有本事,关键对韩玉珠还好。
  她想起她身边的那些已婚男人,哪个不是对老婆骂骂咧咧的,觉得老婆嫁了他以后就是他们家的老妈子。
  韩玉珠听她这句话是真心的,便也说了一句:“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她对徐卫东说:“我们走吧。”
  徐卫东就一手提包,一手揽着韩玉珠走了。
  他们走后,丁丽才恍然大悟:“难怪,于淑兰老对我嚼韩玉珠的舌根,说她周末和男人鬼混,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徐主任。既然他们是夫妻。那就不叫鬼混了。”
  张玲听后酸到不行,生来自信的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问丁丽:“你说,我和韩玉珠比起来怎么样?”
  丁丽一向心直口快:“你没她一半漂亮,脾气还特臭。别说男人了,我一个女人都更喜欢她,不喜欢你。”
  “你,那是你没有眼光。我是读过中专的,我还会一点点英文和机械知识。”
  “切,你这点东西算什么?人家是找老婆又不是找技术工。而且我看韩玉珠的文化涵养也不比你差。”
  一句话戳破了张玲的肺管,“韩玉珠只是小学文凭,你知道吗?”
  丁丽没在意道:“哦。”
  张玲以为她不信,走到她的身边重申:“她真的是小学文凭,我没骗你。”
  丁丽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她嘀咕:“有本事你也嫁个有本事的老公去。”
  说完她不想理张玲了,打算去隔壁串门玩玩。她觉得自己和于淑兰最合拍,可惜于淑兰又搬走了。
  丁丽走后,张玲一个人在原地委屈得不行。她觉得韩玉珠肯定要在徐卫东面前说很多自己的坏话,以后徐卫东也要给自己小鞋穿呢。
  实际,韩玉珠两口子刚搬了新家,哪儿有空想起她呢?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徐卫东带着韩玉珠去了他们的新家,离机械厂20分钟距离的一栋宿舍大院。这是新建的,里面住的也是在机械厂工作的人。
  他们的新家在3楼,推开门,里面已经被徐卫东打扫过了。
  这个年代的房子装修还十分的单调,底色都是刷的白色,从墙角到中间才抹了黄油漆,边上还有一层花纹。
  两室一厅,普通家具齐全。遗憾的是没有阳台,庆幸的是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韩玉珠想到上辈子,有一阵子厨房是和楼层领居共用的。总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喜欢偷倒别人家的油盐用,一瓶油不到半月就零光,气得她拿笔在瓶子上自制刻度表。现在倒是省了这个麻烦。
  韩玉珠心里对这个新家还是满意的,虽然比不上后来那套带阳台的三室二厅。
  此刻,徐卫东问她:“怎么样?”
  韩玉珠老实说:“还可以。”
  “还可以,也就是不是非常满意?”
  韩玉珠笑笑没说话。
  徐卫东捏了捏她的下巴说:“等以后再换个大的。”
  别人说这话很可能是吹牛,但徐卫东说,那他就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走,带你出门买衣服。”徐卫东忽然拉起韩玉珠的手说。
  “好好的买什么衣服?”韩玉珠不解。
  徐卫东打了一个哑谜:“明天出席宴会,你要穿得漂漂亮亮,给我长脸。”
  等到了第二天,韩玉珠才知道这宴会竟然是补办她和徐卫东的婚宴。
  说是婚宴也不太准确,其实也就是请徐卫东的师友和车间伙伴一起吃个便饭,给大家介绍韩玉珠。
  庄沉之自然来了,陪他参加的还有冯茗。看到韩玉珠穿着修身深红色大衣,挽着徐卫东的臂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卫东亲密地搂着韩玉珠的肩膀,对庄沉之宣誓主权般介绍:“这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韩玉珠。”
  庄沉之这才反应过来,到底不是一般人,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坦荡道:“我都不知道你结婚了,还不知道你的爱人就是小韩。你们俩瞒得也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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