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曾经的恩怨
“那当然。”刘将军神情间多了一丝的坦然却是不无惆怅的念道：“你年纪轻轻这些事如何能够知道。”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哎！再过几天或许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再和你说这些了，那我就给你讲讲那一段曾经的故事。”
“是您和李中堂的故事？”李五行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刘将军尴尬的一笑摇头叹道：“也不算我和李中堂的故事，我和他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很多事情的起因或许源于他的那位同门师兄冤家对头。”
“你说的是左宗棠左大人。”李五行不假思索的回应。
“不错，看来你对这些事知道的的确不少。”刘将军赞许的点头随即眉头深锁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我加入太平天国天地会的时候，这个李鸿章就没少难为我们，当然这都是我反抗朝廷时那段不堪的往事，现在还是不要去提了，咱就往近处说说，那可是十多年以前法军进攻安南并侵略我大清朝，进而由此引起中法战争的爆发，法国军队先在马尾展开海战，全歼了我朝福建水师。情况十分危急之下，主战派的左宗棠奉旨，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督办闽海军务，他抵达了福州之后积极开始全面布防，并下令部下王德榜招募士兵组成’恪靖定边军’和‘恪靖援台军’东渡台湾抗击法军保护国土。”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五行，这个王德榜你也见过，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我黑旗军的一名大将。”
“嗯，王头领我见过。”李五行附和着点头。
刘将军神色严肃的继续往下说道：“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率领黑旗军和朝廷的老将也就是我的那位亲家冯子才联合左宗棠大人，我们先是夺取了谅山进而取得镇南关大捷等下面的好几场胜仗。”他把手重重地锤在桌面上愤愤道：“法军在这场战争中接连失利节节败退可谓震动了法国朝野，据说他们迫使挑起这场战争的什么茹费理内阁下台。在这大好形势之下，主战派的左宗棠大人的意见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直至收复全部失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主和派的李鸿章跳了出来，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各省海防兵单饷匮，水师又未练成，未可与欧洲强国轻言战事’为借口主张趁此机会议和为好，最终朝廷接受了他的建议并委任他统筹边防战事，并且代表朝廷与法国签订了什么扯淡的条约进而结束战争。”
李五行也是心中一沉接着应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法国由此取得了对越南的“保护权”，以及中越边境对法国开放等特权。就这样让‘法国不胜而胜，中国不败而败’这样的荒谬之事成为事实。”
刘将军赞许的看着李五行毫不讳言道，“这一切都拜李鸿章所赐，自此以后左宗棠大人义愤难平曾经狂批李鸿章说是‘对中国而言，十个法国将军，也比不上一个李鸿章坏事，李鸿章误尽苍生，将落个千古骂名’这样的话都传入了李鸿章的耳中，他怎肯善罢干休就此对左宗棠怀恨在心，其中当然也包括我和冯提督两个人。”他的语气随即低沉了下来，“我率三千黑旗军由安南回国归顺朝廷之后也曾历任南澳、石褐总兵将近十几年，可却是备受压制郁郁不得志。我的黑旗军也经过濒年裁减，只剩下三四百名老兵，曾经骁勇善战著名的战将大多离去，曾经的这支劲旅被朝廷摧残殆尽几近解散。”
“这也都是拜李中堂所赐。”李五行愤愤不平的低声念道。
“难得你会这样说。”刘将军僵硬的表情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这还不是最让我寒心的，这位封疆大吏权倾朝野的李鸿章大人竟然做了一件让举国上下都寒心的一件事情，他又重蹈覆辙一纸条约把这片土地拱手让给日本人，而我当时来到这里可用的兵力只剩下300多人的残兵老将，如今却面对得不到任何援助的窘境，这不是把我和黑旗军往死路上逼吗？”
李五行此时心中就是有千言万语也不得不面对如此尴尬的境地，他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保持沉默……
刘将军见此话锋一转，“这里的百姓和我黑旗军的兄弟提起那李鸿章简直咬牙切齿，我又如何能让别人知道你竟然是李鸿章家族之人，如果那样的话你在黑旗军当真绝无立足之地，恐怕还有的人把你视为仇敌。”
李五行微微点头淡然应道：“我一直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不去想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关心刘将军对我的看法。”
刘将军低头沉吟了片刻，“五行，你的确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很难得，尤其是你身上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的那些话吗？”
“当然记得。”
“你的那番话的确让我大吃一惊，很多人更是不屑一顾甚至说你信口胡说危言耸听罢了，当我看到张大人的密信说你是李中堂家族的人时，我更是一度怀疑你是朝廷的奸细，但之后经过了一次次战役虽有胜有败，但正如你所说日本派遣的兵力越来越多，黑旗军更是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我最近一直在沉思那天你所说的话，我误会你了，尤其是今天见到你又回到了黑旗军，我更加坚定了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你真的是为了黑旗军的安危而来。”
“只要有岳父大人这句话足矣，我李五行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李五行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赴汤蹈火前去冒险呢，我虽然不知秀蓉情况怎么样了，但我还是要尽力确保你们的安全，否则我待见到秀蓉可又是没法交代了。”刘将军说着露出一丝慈祥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