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福宝 第31节

  “对啊,我还同九殿下说了,改日同姐姐一起去拜访他。”
  陆靖瑶恨不得把这弟弟掐死,谁给他的权利替她做主。
  隔壁街整日敲锣打鼓的,九殿下乔迁新居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如今叫她这傻弟弟给戳破了,还替她做了决定,她若再不去平阳王府上拜访九殿下就说不过去了。
  陆衡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凑上去问道:“姐,咱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九殿下。”
  陆靖瑶说:“你就不必随我一起过去了,我自己去瞧瞧便好,哪日你若想去平阳王府玩,便自己过去。”
  横竖两府不过临街罢了。
  陆衡抬起头,满眼委屈的拦着陆靖瑶。
  陆靖瑶摆摆手,叫他和陆靖烟都出去玩。
  陆衡本以为他姐会夸他,没想到被撵了出来,心情沮丧。
  陆靖烟跟在他后面一路听他唉声叹气的,也跟着垂头叹气。
  陆衡笑了,问她:“你叹气做什么?”
  陆靖烟无辜道:“我不知道啊,你叹气我才叹气的。”
  陆衡:“……。”
  陆靖瑶转身迈到梳妆镜前坐下,镜中小姑娘肌如白雪,水汪汪的杏眼,朱唇一点樱桃红,脸上的婴儿肥也不似幼时那般明显,她不禁有些自恋,我这般容貌,九殿下若是攻击我,我一定要还回去。
  除了幼时被九殿下说是小短腿,后来九殿下倒是再没攻击过她,只是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她有阴影,何况她没被九殿下攻击过,可是亲眼瞧见过他怎么怼别人的,那可是打人专挑脸打的主。
  清晨,金色的光芒刚撒向大地,昨夜刚下了场雨,地上还有些湿意,来往的行人脚步匆匆,趁着天色还早赶回家去。
  庄严肃穆的平阳王府门口停了一辆华丽马车,四周珠帘垂遮,四角飘扬着金色流苏。
  守门的小厮见状连忙迎了上来,马车里先是走下一个粉衣娇俏少女,她弯腰挑开帘子,珠帘晃动,还未瞧见人,便听一道婉转悠扬的声音传来:“你家殿下可在?”
  小厮盯着刚踏出来的绣花鞋,不自觉的回道:“殿下今日并未出门,不知小姐是……”
  紫文递给他一个蓝色荷包,笑着说:“我们小姐是宁国公府的三小姐,听闻平阳王殿下搬出宫,特地前来拜访。”
  那小厮一早得了吩咐,刚问那么一句,只是怕漏放了人进去,这会听是宁国公府的小姐,连忙弯腰作揖:“大管事一早便吩咐好了,若是小姐过来,便直接放进去,今儿殿下没出门,这会子只怕不是在练武场就是在书房,奴才这就叫人带小姐过去。”
  他唤了人来牵马车,正要领着人进去,一个灰袍男子笑眯眯的迎了出来,正是赵誉身边伺候多年的陈源。
  陈源对着陆靖瑶行了礼,道:“小姐过来,怎么不派人提前通知一声,奴才也好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她再大的派头能比的过九殿下派头大吗?
  何况她要过来之事她那傻弟弟一早不就同九殿下说了吗?不过殿下是殿下,他说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
  陆靖瑶随着陈源进去,王府布局规整,进门便是一排整齐的四合院,威严气派,院内廊腰缦回,楼阁交错。
  东路共三处园子,戏园楼台高柱,观景园山石点缀,佳木秀郁,亭台相绕。
  赵誉居住的院子在观景园之后,院落整齐大方,左方种着一排桂树。
  到底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平阳王府耗时多年,一砖一瓦皆是精心雕琢,自家观景楼上与身临其境看到的景物相去甚远。
  陈源轻手轻脚的把门推开,赵誉的卧房倒是没有想象的富丽,进门便见一幅山水画居中挂着,大气磅礴。
  陆靖瑶在外间扫视了一圈,没见到赵誉的人影,疑惑的看着陈源。
  陈源指了指暖阁,小声道:“殿下近来忙碌,这会只怕还在睡着,小姐进去瞧瞧。”
  陆靖瑶:“……。”
  既然在睡觉为什么要让她进去啊。
  陈源脸上带着抹哀求,道:“当是奴才求小姐了,我们家殿下近来心情不好,小姐向来讨人喜爱,便替奴才哄哄我们家殿下吧。”
  陆靖瑶苦着脸,心情不好,她更不想进去了啊。
  第40章 打手板
  陈源说完便走出去, 顺带关上了门, 陆靖瑶抿唇在站在原处斟酌了会,轻手轻脚的推开暖阁的门往里面看。
  浮雕折枝花卉纹拔步床上, 俊美的少年侧卧, 一袭黑发散落, 长睫阖上,美鬓剑眉, 薄唇微抿, 棱角分明的脸没了平日里的凌厉,蚕丝锦被一角围在他的腰间,勾人心魄。
  陆靖瑶不自觉的走到床前, 总觉得他额角两鬓须垂过额头, 遮了他三分颜色, 伸手勾住他一小撮头发。
  赵誉突然睁开眼睛,陆靖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手上还勾住他的头发, 他闷哼一声,陆靖瑶赶紧把绕在手指的头发松开,唯恐拽疼了他。
  早在她进门的时候他便知道了,只是见这丫头缩手缩脚的进门,小丫头长相艳丽,平日里板着脸倒也能唬住几个人,做出这般与长相不符的动作倒是有趣。
  他闭着眼, 这丫头倒是比平日里胆子大,竟跑过来拽他的头发。
  被他逮了个正着,这会垂首站着,黑乎乎的发顶对着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他觉得好笑,薄唇勾起,声音淡淡道:“过来。”
  陆靖瑶仰起头瞧了他一眼,面带笑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殿下,您什么时候出宫的,怎么不同我说一声,我也好早些来瞧瞧你啊。”
  赵誉坐起,陆靖瑶自觉的拎起床头的茶壶,为他斟了一盏茶。
  他端着茶盏,长长的睫毛微微阖上,浅啜一口,若有所思道:“噢,本王搬出宫的事你不知道”
  这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陆靖瑶装傻:“这阵子福生闹了那些事,我也是吃不好睡不香,倒是没注意旁的事情。”
  既然是陆福生干的好事,那就推他出来顶锅好了。
  赵誉把茶盏递给她,淡淡道:“本王刚搬过来那一日,遥遥往你家观景楼上瞧了一眼,恰好瞧见一个伸头张望的小丫头偷看我家花园,被我抓了个正着,缩着脖子就躲了起来,不知那丫头是你家哪位小姐,倒是有趣。”
  陆靖瑶尴尬的咳嗽,赵誉说的小丫头自然是她,那日她在观景楼上往隔壁王府看风景,一队一队的人抬着东西往里面送,王府练武场里,一个赤裸上身的少年在打拳,她就不小心偷看了几眼,感觉主人有所察觉,她就赶紧蹲下身子躲了起来,她以为赵誉没有瞧见她的,毕竟人站的高,看的远,她能瞧见赵誉,赵誉站在低处不一定能瞧见她,哪只他不仅瞧见了,这会还说了出来。
  她扯了扯嘴角:“人艰不拆啊殿下。”
  赵誉冷嗤一声:“偷看本王也便罢了,还扯这些慌出来,你就这么点出息。”
  陆靖瑶吸了吸鼻子,好吧,她没出息。
  你可知欺瞒本王该当何罪。
  陆靖瑶苦着脸,声音软软的撒娇:“殿下。”
  瞧这没出息的样,赵誉想起上回洪阳城爆发瘟疫,父皇派许承与吴王一起去治灾,这丫头还屁颠屁颠的跑出去送行,还躲在酒楼里哭的昏天黑地。
  他沉下脸来,声音清冷:“你也不是初犯了,从小到大,在本王面前扯慌次数多的数不过来,若再不治治你,日后只怕还是不长记性。”
  他唤了陈源进来,要打她手板。
  她不愿挨打,小步挪到他的床前,大胆的拽住他的衣袖哄他:“誉表哥,瑶瑶知道错了,瑶瑶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见赵誉面无表情,强忍着羞涩道:“这不是瑶瑶大了,知道害羞了,那日不小心瞧见誉表哥练武,誉表哥也没穿衣服。”
  “哦,本王没穿衣服。”
  “是没穿上衣,瑶瑶瞧见了,怕誉表哥觉得瑶瑶不是优雅纯朴的小姑娘,所以这些天才躲着誉表哥不敢过来的,誉表哥饶了瑶瑶这一回吧。”
  赵誉沉吟片刻,皱着眉道:“你还偷看到了本王的肉/体。”
  他说这话时板着脸,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好像她真的是那种贪图他美色的女人一样。
  陆靖瑶:“……。”
  “打,再加五手板,打十下。”
  平阳王殿下对自己的肉/体被人偷看到很是生气。
  陈源立在门外,手里拿着打人的手板,不知要不要进去。
  陆靖瑶捂着脸装哭:“誉表哥,您就饶了瑶瑶这一回吧,瑶瑶都这么大了,还挨手板,多丢人啊。”
  赵誉抬眸往她胸前瞧了一眼,饶有兴致道:“阿福长大了,有多大。”
  他说完才觉得不妥,阿福才十一岁,他耳根有些发烫,立在门旁的陈源不住咳嗽,他这主子可真是,竟会逗三小姐。
  赵誉冷冷的扫了陈源一眼,陈源立马躬着身退了出去。
  陆靖瑶看他忽然侧脸对着自己,耳尖明显发红,顿时恍然。
  这……这九殿下是对自己污了吗?
  禽/兽哦。
  赵誉看人小姑娘一脸单纯懵懂,也觉得自己禽/兽,十七岁的少年,正值精力旺盛的年纪,他身边干净,正妃侧妃侍妾一个都没有,只是男人宴上喝多了,难免扯一些荤段子出来,他当时听了没感觉,他的伴读自小和他一起,觉得他性冷淡,找了本书给他。
  没什么好看的,嗯,他看了,看完了,竟是些秽物,没什么意思。
  十七八岁的一群少年一起,一句话便能听出内里的含义,继而相互调笑,他虽未参与过,但大抵是近墨者黑,有时候别人说一句话,他便忍不住污秽一把。
  好在,这孩子听不懂。
  他再一次望着陆靖瑶单纯的脸,罪恶感上升。
  单纯的陆靖瑶心想,真是世风日下,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瞧着轻轻冷冷的一张脸,没想到骨子里那么风流。
  两人相顾无言,赵誉自觉愧于陆靖瑶,也不提打手板的事了。
  赵誉带着陆靖瑶在平阳王府里转了会,出来时已是日暮沉沉,她的腿有些发酸,平阳王府很大,每一处都很精致,同她以前在赵誉那里见到的画一摸一样。
  赵誉的生母陈昭仪擅长丹青,她出身卑微,却被帝王看上,宠冠六宫,她没有强大的母族可以依仗,所以连帝王的宠幸都是她的过错,朝中弹劾她的折子雪花似的往上递,提醒帝王,莫忘殷商之劫。
  她在宫中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知道自己活不长,生下赵誉后,唯恐不能照顾赵誉长大,所以她一早求了帝王,若她有不测,万不可将赵誉交由皇后抚养,她希望儿子养在与世无争的秦淑妃膝下。
  她描绘了许多儿子长大的样子,其中一幅便是赵誉与妻子坐在王府里赏花,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只是那些画像大多依据陛下容貌而画,她死后那些画像都被皇后娘娘以冒犯陛下为由烧毁,只有这一幅王府的画像留了下来,它承载着一个母亲对儿子最美好的期盼,那幅画的上方是陈昭仪的血,她在生命的最后还不忘为儿子构画美好的未来,和着水墨,成了最美的夕阳。
  陆靖瑶问过清河郡主,赵誉的生母是个怎样的人,她觉得陛下如此宠爱赵誉,一定是因为喜欢他的生母,最起码她死时,帝王是喜欢的。
  清河郡主说是能让六宫失了颜色的人,在众臣眼里能与商纣王的妲己,周幽王的褒姒比肩。
  其实若不是帝王临幸,她也不过是衍庆殿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官罢了。
  她叹息着可惜,这样的美人竟是无缘见到。
  清河郡主抚着她的肩头说红颜薄命,其实是老天舍不得这样的美人在人间受苦,才把她带走了。
  马车辘辘向前,突然停了下来,紫文向外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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