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羽林惊雪

  陈天纵离开思过崖前还暂收走了燕非堂的佩剑惊鸿,心定不下来如何当任掌门一职。
  水叶雪一路添油加醋给梁九黑化成一个无恶不作,尽欺女侠的采花大盗去。
  陈天纵摇头失笑道:“小雪儿,你把那梁九说那样坏,师尊去杀了他怎么样?”
  水叶雪忙摇摇头,直言不讳:“师尊,你打不过他的。”
  陈天纵冷哼一声:“师尊可以趁他身陷乱军之中,没力气之后去捶扁他,怎么样?”
  水叶雪一脸不耻义正言辞道:“师尊,这样是不对的。我们应当堂堂正正打败他。”
  陈天纵:“为什么不是杀了他?莫不是小雪儿舍不得?”
  水叶雪一急,急的拔了剑舞了舞:“哪会舍不得,上次我便差点刺死他。”
  陈天纵赶忙退几步,这剑差点儿刺到他,他心下一阵长吁短叹,这一大一小此番历练,心上皆装了人回来,愁人。
  当见得这活宝剑势有些古怪,陈天纵心下了然,又是另一套剑法?他就纳闷了,那梁九,那天下第一,到底图个什么?
  陈天纵一板脸儿:“小雪儿,用你现下最厉害的招式,刺一刺师尊,师尊保证不还手。”
  水叶雪回头,心下有些迟疑,好看的眼儿眯起来,真像只猫儿:“师尊,我这剑讲究一个一去不回,您可得担心呀,看剑!”
  砚水寒上寒气疾,肉眼不可见,却是如有实质!
  陈天纵咦了一声,身形如风,随风动,剑气指哪,陈天纵便让过三寸。
  水叶雪这时抖剑,剑声如寒流咻的一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剑气近两寸,陈天纵目中难掩讶异之色。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意念在前,出手在先,你快我比你更快!”
  剑气近一寸,陈天纵目里是震惊之色。
  “以轻制重,以快制慢,以无招胜有招,招招都是进攻!”
  “攻敌之不得不守!”
  陈天纵终还是拉下老脸,并剑指一夹,夹住砚水寒。
  水叶雪一愣,赶忙松开握砚水寒的手,低头道:“师尊,雪儿错了。这是那梁九偷师我们孤雁剑庄的傲气剑决,之后改动而成的剑招。”
  陈天纵摇摇头,把剑递回去,当即盘坐在地体悟这剑招,良久,言中含些感慨意味:“师尊输了……这天下武夫,输的不冤。他不是用刀的么?怎么用剑也如此犀利,不愧是绝世武痴。”
  接着陈天纵闭上眼睛:“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意念在前……出手在先……一往……无前!”
  陈天纵睁眼之时,猛然间一道剑势冲天而起,他眼神如剑,仰视苍穹,地面雪围着他旋飞,陈天纵,晋升宗!
  燕非堂忙出陋室,遥遥眺望那边,顿时神色大喜,跪地遥喊:“恭喜师傅!贺喜师傅!孤雁剑庄,恭迎剑宗!”
  水叶雪同样狂喜不已,像比她达到宗级还开心:“我水女侠的师尊,也是武宗!嘿嘿,哼!嘻嘻!”
  陈天纵平稳下心境,白眉飘飘,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下岂不欠那梁九更多?”他回头见到水叶雪还拿着那剑凭空比划像在刺着谁,不由逗趣道:“小雪儿,要不师尊把你嫁给九千岁,好还清这些债?”
  “师尊!你敢!”张牙舞爪的水叶雪作势要跳崖,给陈天纵吓得咧,赶忙止住她:“不嫁不嫁,有话好好说。”
  ……
  水叶雪重新挽上陈天纵的胳膊,一老一小在雪下散着步,她复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师尊,山门里的师弟师妹们呢?怎么不见一个。”
  陈天纵眼望山下,叹然道:“半月前西象郡大营闹兵变,朝廷铁血镇压,那以后一些叛卒化作了流寇,四处杀人放火,百姓民不聊生。所以为师命他们下山去剿杀这些流寇。”
  西象郡正好在右车州治下,早前夜萧萧亲自点了一支狼师:羽林军,由樊宏领兵,用于大梁境内巡查平叛。谁想粘杆处在西象郡下了血本,其三首六头十八目当中,有三头三目扎根在西象郡,一郡有三城,这三城皆被占了去。樊宏领军收复三城时,差点被刺杀斩将,受伤不轻。夜萧萧紧急抽调两蛛两蝶,拨下软箭让他们速去支援。三城收复后监野司两碟皆尽战死。粘杆处死一头两目,剩下的两头一目混在流寇当中一路搅风搅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湖中人哪看得下去。
  水叶雪这时愤愤道:“太可恶了,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师尊,我们也去剿杀他们吧。”
  陈天纵应道:“也好。”说完他气运喉间向思过崖那方道:“堂儿,你回山门,守好山门。为师出去一趟,不远,很快便回来。”
  仍跪在蒲团上的燕非堂领命起身,下思过崖。他也要去那定心柱上定一定心。感情这事,比洪水猛兽更让人心神不宁。
  ……
  艾草镇,张德彪带人赶到时,镇上人没了大半,镇上屋舍火光与凄救声四起,粘杆处的人刚要撤离,却被张德彪堵个正着,张德彪当即率领手下与粘杆处的人在镇中巷战。弩与箭,刀与暗器,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镇外不远处有个弯弓谷,弯弓谷形似弓,谷内,是白鞘白衣数量过百的孤雁剑庄弟子,这会他们的白衣之上,皆血迹斑斑,显然已厮杀了多时,他们被围困在谷中,谷外有四千九百之数的流寇,似在游猎这群大侠。所幸谷口狭窄,孤雁剑庄的弟子在这口子上结‘铩羽剑阵’死守。
  他们先前同样见到艾草镇的惨状,身为乱世人,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唯有一腔孤胆行侠仗义!只是心下有些惦念独自一人在庄的师尊,要是他们皆尽战死,老人家该会是何等伤心的模样。
  谷外流寇大多下骑冲这谷口,就在这时,流寇们后头,有雪尘暴来,却是大梁军!一匹匹高头大马上,一个个将士身穿轻甲,背负双箭篓,马侧挂双弓,腰佩军刀,圆盖的铁盔上有一白羽标志,大梁羽林军,擅弓箭!
  流寇们轰然大乱,这眨眼间的功夫三面皆是羽林军,他们一半急急上马冲,想要突破重围,一半不及上马的立即死冲谷口,想要进谷死守。
  羽林军走马弓开弓放,白羽箭如漫天寒雪,带出一朵朵血花,和一条条卑劣的生命。
  弯弓谷口的形势更加严峻起来,便在这时,孤雁剑庄弟子们的背后,山谷的上头,“叮!”的一声炸响,有剑来!剑出有风雪伴着啸,其声如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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