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翻滚吧,校董大人!

  季轻轻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是在说大话?我只是暂时还没想到办法而已,我一定会努力想出来的!你不要小瞧我!”
  话虽如此,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想要在短短时间内想出可行的解决办法,恐怕是难如登天。
  可她又非得想不可。
  因为现在,不仅是沈望的威胁在即,连学校也在给她施压,她不解决那个黑贴的问题的话,就只有从川海大学滚蛋了。
  想到这里,季轻轻神情有些烦忧,一双秀眉紧紧的蹙起,显得迷茫而无助。
  顾川华看着,心头不由微微一疼。
  他忍着上去为她抚平眉间褶皱的冲动,低沉的道:“季轻轻,你何必这么倔强呢,硬要把困难往自己肩上扛?你现在,明明有更轻松的解决方法。”
  季轻轻嚯的抬起头,带着些许期翼的望着他:“什么方法?”
  顾川华笑了笑,一向正经冷冽的墨眸竟然有了丝魅惑的意味:“很简单,只要你求我,好好的求一求我,求我帮你,我就动用我校董的权力,把这件事情硬压下来,让你顺利在学校待到毕业,你看如何?”
  闻言,季轻轻脸上的期翼之色,顷刻之间全部跑光,被无尽的羞辱和愤怒所替代。
  她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他的答案,可他竟然只是在耍她玩而已!
  之前在珊瑚岛上的时候,他还口口声声要求得她的原谅,这是求原谅的态度吗?依她看,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怀过任何的歉疚之心!
  季轻轻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低吼:“顾川华,你给我听着,我季轻轻就是死,被所有人踩进了烂泥里,也绝不会向你摇尾乞怜!”
  说完这话,她愤愤的扭头就走。
  临带上门时,脚步一顿,回头削了他一眼,“甭管你是总裁还是校董,统统都给我滚蛋!”
  话落,门被摔得震天响,差点震聋顾川华的耳朵。
  他望着紧闭的门,摇头失笑。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顾川华接过:“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总,那个发贴的人已经找出来了,是季小姐的前男友,明华大学的大四学生,叫沈望,需要派人……”
  顾川华墨眸微眯:“暂时不要动他。”
  “是……顾总。”
  电话那头的手下有点迟疑,但识趣的没有多问为什么。
  “这几天,盯紧他的动向,还有,查查他的黑历史。”
  顾川华吩咐完,便挂上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正好这时季轻轻也拐出了大楼。
  顾川华垂眸凝望着楼下那道娇小的身影,目送着她渐行渐远,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从他视野中消失,才收回了视线。
  天真的小白兔,还没尝够这险恶世间的人情冷暖,所以才会对他的伸以援手不屑一顾。
  等她知道了外界的残酷,他再出手救她,这时候,他的帮助才显得弥足珍贵。也只有这样,她才会记得他的好。
  否则,季轻轻这丫头,永远都是个小没良心。
  他顾某人,向来是精明的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趋利。
  之前,他在和季轻轻的博弈中处于步步败退的境地,是因为他的愧疚之心在作祟,所以才失了一贯冷静,被那丫头牵着鼻子走……
  现在,他已经回过神来了,自然就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在感情的事情上占得上风了。
  “季轻轻,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顾川华低喃着,墨眸里满是志在必得的信心。
  ……
  季轻轻从校董事会离开,拿着新鲜出炉的处分单,也没了去图书馆补习的心思,蔫头巴脑的乘车回了郊区小公寓。
  到家时,已经临近傍晚。
  饭桌上,季连城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她回来。
  季轻轻掏出钥匙开了门,乍然看见坐在饭桌等她的父亲,脸上郁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散去,愣愣的叫了一声:“父亲,您怎么不在房间里歇着?”
  季连城笑了笑:“我成天坐着,骨头都快坐酥了,哪还用歇啊?我托隔壁阿婶买了些你爱吃的菜,刚做好,还热乎着,快洗洗手过来吃吧!”
  季轻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然后飞快冲去厨房洗手,掬起一把冷水拍到自己脸上,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控制住情绪,不要把外面那些糟心事带到家里,免得父亲担心。
  所谓的“饭厅”,就是客厅和厨房中间的过道,空间十分狭小,摆张餐桌、再放两把椅子,就没有多余的位置了,父女俩却吃得其乐融融。
  这大概是季轻轻这大半年以来,吃的最温馨的一顿饭了。
  “多吃点肉,你这丫头太瘦了,女孩子还是要胖嘟嘟的才好看。”
  期间,季连城自己没吃多少,一直不停的给季轻轻碗里夹菜,还亲手替她剥虾。
  “我记得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清水灼白虾,这次我特意嘱咐隔壁阿婶买了很多,全是挑的个头最大,最新鲜的货,快尝尝。”
  季连城含笑将一碟剥好的虾仁推到季轻轻面前,自己却半口未动。
  季轻轻爱吃虾这一点,随了她的母亲。
  如果方子悦还能活着,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现在,围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饭的,就是一家三口了。
  肥白晶莹的虾肉整齐的码在酱醋碟子里,像一座小山,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唔,谢谢父亲!那我就不客气啦!”
  季轻轻急忙咽下嘴里的饭菜,满面笑容的夹了一只虾仁,含着筷子,侧头望着父亲那灵活翻动的手指,剥虾这么有烟火气的动作,在父亲做起来,却意外的好看呢。
  她好奇的问道:“父亲,您这剥虾的手艺,是跟谁学的啊?我看日式料理店里的厨师,都没有您剥的好,他们剥的虾肉不够完整,也没有您这么优雅。”
  季连城笑了笑:“不是学的,是练出来的。当年啊,你母亲也很爱吃虾,尤其是我剥的虾仁,她每次都能吃很多……”
  他话音骤然停了下来。
  季轻轻也停下了筷子。
  饭桌上,一时陷入了难言的寂静。
  方子悦,是这对父女间不能提起的敏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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