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衣服换下来给我”

  书瑾晔盯着那个警察，眼神里满是坚定。
  杨元出来打幌子：“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喝多了胡说的。”
  书瑾晔：“不是!”
  不管宋芷妤现在是什么样，他都不想她多受一秒钟的伤害，万一宋芷妤现在一直撑着他们去救她呢?
  杨元的脸一下就变了，毒辣的眼神一下就定在了书瑾晔身上，想要让书寻去堵住书瑾晔的嘴，但书寻完全没有想法，跟个抽了魂儿的傀儡一样。
  “我要报警!”突兀的声音从其他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听到这句话、不，是这个声音，书寻和书瑾晔是惊喜的，立刻视线挤过人群看去。
  杨元这才不淡定了!
  马丁靴一下一下的踩在石板上，让书瑾晔激动了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颗沉寂了半生的心脏，现在正在如此激烈的跳动着。
  宋芷妤衣服有些破败，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
  分开这一个多小时，书寻能猜到宋芷妤都发生了些什么。
  宋芷妤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书寻，还有他旁边……伤痕累累的书瑾晔。
  好像，书瑾晔从来没有这么落败过，以往的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在收到杨元那阴森森的眼神之后，宋芷妤才看着警察：“我实名制举报，琋文村买卖妇女，强奸未遂，我有证据。”
  她举起田泊的那个手机：“里面的视频我已经传给公安部门了!”留后手她也会，她眼神直直的打量了一眼杨元旁边那个警察。
  被宋芷妤看着的那个警察一阵心虚，此刻书瑾晔旁边的那个警察才反应过来。
  “至于买卖妇女的证据，我知道目前村里面哪些家里的妇女是买来的，有些人现在都被关在家里，我想你们去调查调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齐墨看着眼前形象有些狼狈的女人，但在她的语气中，他一点都没听出她的退却，当她盯着自己的时候，他不仅能看出她眼里的坚定，还有光!
  自信、希翼、大方，不管身处何种境地，就算她衣衫褴褛，也有能让人臣服的气势!
  宋芷妤走到书瑾晔他们旁边，借着院子里那昏黄的灯光，书瑾晔这才看到宋芷妤右脸那明显肿胀的痕迹。
  书寻还特意凑近看了看，脸色冷得可怕，宋芷妤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齐墨盯着在那个警察身后的杨元：“今天所有人都不能走!”
  因为只有几个警察，场面控制得不是很好，稍不留神就有人跑了出去。
  杨元给旁边那人使了个眼神，那人鬼鬼祟祟的往边角走，掏出手机在视野盲区打着字。
  宋芷妤脸上又红又肿，还一片火辣辣的，感觉正在被灼烧。
  书寻拿了块小毛巾过来，沾了些水给宋芷妤冰敷。
  “没事儿吧?”书寻满是心疼，要不是他没有照顾好人，也不会让宋芷妤受此惊吓。
  宋芷妤见不得他自责，而且确实也不是书寻的错，没心没肺的笑着：“能有什么事儿，不是回来了嘛!”
  只不过笑得太夸张了，一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疼痛，背脊上也痛。
  TMD，不会打到她骨头了吧?她觉得她都要裂开了!
  宋芷妤敷脸的时候撩了撩头发，正好露出后一点后背。
  红得特别明显，书寻一眼就看到了。
  “后面也是那个人打的?”他真的太气愤了。
  宋芷妤指了指洗手间外面不远处的一块地：“在那儿被敲晕的!”
  一回想之前的场景，宋芷妤还觉得后怕，她回想起她的前半生，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要是那个混账真的对宋芷妤做了些什么，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男人，也不会原谅自己。
  见他这么沉重，宋芷妤想缓和一下：“没有!要是真的出事儿了，我现在肯定不会站在这儿了!”
  书寻：“等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宋芷妤笑笑：“你就不关心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书寻先是嗅了嗅宋芷妤的周围，一下让宋芷妤怀疑自己有什么体味儿。
  “你身上有那个女鬼妹妹的味道!”
  宋芷妤和书寻在卫生间，宋芷妤顺便洗了洗脖子和手，偏头看见门外半裸的人，当即一个惊吓。
  书寻反应过来回头发现书瑾晔没穿上衣，冷飕飕的站在门口。
  宋芷妤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干嘛呢?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呢?”
  书瑾晔把他手里的衬衣往洗手台上轻轻一扔：“衣服换下来给我。”当即又走了出去。
  书瑾晔……身材挺好的!没有特别明显的腹肌，但肌肉线条还是特别明显的，看得出来平时特别自律，关键是……他真的太白了!
  书寻盯了宋芷妤已经破了好多的衣服，关键是宋芷妤衬衣的第一颗扣子已经崩开了，要不是她里面穿了一个小吊带，就会很明显的走光。
  “那你先换着，我出去了!”
  书寻一出去就看到自己的爱徒裸着上身，站在那儿沉思，表情深重。
  两个人算是各怀心事，今天这件事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就算已经有警察接管了!
  书瑾晔的衬衣是黑色的，比较贴身，宋芷妤穿着有点宽松。
  “呐!”宋芷妤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递给书瑾晔，她可不想书瑾晔这么毁形象的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书瑾晔也不扭捏，直接接过去就在那儿穿上。
  宋芷妤之前那件衬衣是宽松的，书瑾晔很合身，加上那本身的破败感，让他有一种花花公子的姿态。
  还在口头询问的几个警察见人下来了，齐墨走了过去，先是看了看宋芷妤和书瑾晔身上的衣服。
  “你不是说你有村内买卖妇女的名单吗?”
  宋芷妤笑了笑：“这么久了，恐怕早就有人通风报信，人都送走了不少了!”
  齐墨皱眉，他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点：“那现在怎么办?”
  宋芷妤看着远处杨元挑衅的眼神，对方老谋深算的脸上尽是得意。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表情，宋芷妤也变得得意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来的警察就只有这几个吧?”
  耳边是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震惊了，还有好几个已经沉不住气，变得恐惧了起来。
  杨元那原本嚣张至极的脸也再也不能平静了。
  完全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
  宋芷妤轻蔑的笑了笑：“怎么不可能?在违法犯罪的时候，还是多学学法制教育吧!”
  好几辆警车陆续开了进来，车内陆陆续续下来了好多个妇女，有老有少，警察也有好多个，一时间原本空旷的地坝变得拥挤了起来。
  “所有人都给我配合!”警察极具威严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边。
  书寻在旁边问着：“你没有名单呢?”宋芷妤都快要败给他的单纯了。
  “要是想要应该也会有的，但我觉得一家一家去看太麻烦了，找个办法让他们主动送上来也是好的。”
  大晚上的，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请回了警察局喝茶，狭小的警察局一时间还装不下这么多人。
  问宋芷妤的问题不多，加上她是报案人，很快就完事儿了。书瑾晔他们那边也快，警察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就说是来做法事的，现在农村还是有些这种人，警察虽然觉得他俩跑这么远过来，但也没多怀疑些什么。
  齐墨跟着书瑾晔他们出来的时候宋芷妤正在外面等着人。
  宋芷妤立刻递了一瓶水给书寻他们，就去背包里翻东西了，拿出来一个面包：“先垫着点!”
  齐墨看了看外面的天，再盯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叁点多了，其他人还在录口供呢!
  “现在也没车，只能等早上再回去了，你们就先在这儿将就一晚。”还特意看了眼宋芷妤。
  这一晚上可把人给折腾坏了，宋芷妤现在真的快要倒下去了，眼睛也有些撑不住。
  书寻：“行!”
  齐墨：“你们都饿了吧!我那儿还有几桶方便面，先等着!”
  ——
  整个警察局可以说是灯火通明，除了他们几个在这儿坐着的就没有闲人。
  宋芷妤闻着那个味儿，感觉魂儿都要飘了，满脸的享受。
  “太香了!”她快要沉醉到方便面的味道里了。
  “饿了这么久，这个味道是真的上头!”
  书寻胃不太好，书瑾晔不许他吃方便面，他吃的面包都是那种软面包。
  宋芷妤忍不了了，立刻打开了自己那一桶方便面的盖子，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宋芷妤和书寻两个人立刻凑了过去，书寻这下坐都不坐了，直接蹲到了宋芷妤那一碗方便面前面去嗅了嗅。
  书寻：人间美食啊!看得到、闻得到，就是吃不到!
  齐墨调笑道：“还没好呢!”
  “饿死鬼投胎!”书瑾晔又吐槽了一句。
  宋芷妤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转头就看见书寻头都要装进自己的方便面里面去了。
  书瑾晔：“咳咳!”
  书寻又立刻缩了回来，看了看书瑾晔，尴尬得笑了笑，跟个心虚的小孩子一样。
  偏偏宋芷妤还要折磨人：“要不要吃两口?”语气完全就是在勾引书寻犯罪。
  说实话，书寻是真的心动了，奈何旁边坐着一个威严的徒弟，不仅不近人情，而且还把他盯得死死的。
  宋芷妤端着面靠近书寻，面对着他吃得是津津有味：“真不吃啊?”
  “来一口吗?”
  一脸的炫耀让书寻忍无可忍了：“你的嘴脸可真让人生厌!”
  宋芷妤边吃边笑，刚好书瑾晔他们的也好了，整个空气中都充斥着泡面的味道，而书寻只能咀嚼着他嘴里的面包，觉得索然无味。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齐墨几乎总是会撇着眼看着宋芷妤的一举一动，她比较活泼，而且灵动搞怪，倒像是太阳那般耀眼的存在。
  “你好像对他们村很了解?”
  他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却正入宋芷妤的雷点，一时间挑面的手也不动了。
  “啊……”
  这该怎么回答呀?难不成告诉他都是那些鬼跟她讲的吗?
  齐墨看出她的不自在，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己平时算是比较威严的，这种自认为随意的聊天也很难跟人沟通。
  没办法，谁让他聊的都是跟案件有关的呢!
  “没事儿，随便聊聊!不算是询问。”
  书瑾晔正好给了她一个眼神，宋芷妤立刻明白，转头就去跟齐墨说话：“齐警官，那些受害人的亲人，要是能联系上的话?他们会来吗?”
  齐墨有些面露艰难：“有些还在尝试联系。”
  宋芷妤听他这意思，进展得不顺利呀!
  “时间跨度太大了，有些连买的人都记不得了，那些去世的基本没可能!”
  旁边听这话的书瑾晔逐渐眉头皱起，宋芷妤跟他立刻开始了眼神交流。
  现在他们有好几个去世的人的情况，要怎么跟齐墨讲呢?连警察都不知道的人，现在他们却知道，肯定也会惹得人怀疑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在那儿不知道干嘛，齐墨也看见了，只是一头雾水。
  宋芷妤：说不说呢?怎么说?
  书瑾晔：不知道，我没跟经常交流过!
  宋芷妤：那我也没违法乱纪过呀!
  书瑾晔：你是记者，你有身份呢!
  宋芷妤：是吗?
  要不是书瑾晔提起来，她都要忘了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的。
  转头又跟齐墨对上眼，立刻标准的笑容：“这个……，有点事儿想找你们警察叔叔帮个忙?”
  被晾了好久的齐墨终于有存在感了，倒是乐意：“好啊!”
  宋芷妤默默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备忘录，心虚的递给齐墨。
  “这……里面的人都已经去世了，也是之前被买来的。”
  见齐墨震惊的看着自己，宋芷妤解释：“这里面有个女生，叫赵墨涵，我跟她之前认识，当然，是在她被拐卖之前!”
  齐墨好似听懂了那么一点：“所以你是因为她才去琋文村的!”
  心虚的宋芷妤根本就不敢去看齐墨那目光如炬的眼睛：“算……是吧!”
  忽然之间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但其实，我还是一个新闻工作者!”
  可把齐墨搞懵了，看了他们叁个人一眼，完全不敢相信，最后半信半疑的询问：“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