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他这回要表达的内容有点多,熊猫看了一会,试探性的复述:你说你出任务回来看到一个女生被咒灵跟踪了?
  鲑鱼!
  熊猫顿了顿,立刻发现了话里的违和:咒灵不是很少离开自己的诞生地吗?三级诅咒,为什么会跟踪一个女生?
  这同样也是狗卷棘疑惑的。
  会不会是这个女生身上有咒物啊?熊猫猜测。
  狗卷没感觉那个女生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摇头:鲣鱼干。
  那就奇怪了。熊猫挠了挠头,可能真希他们比较懂吧,等他们回来问问他们。唔,你一会又要走吗?去那个什么咖啡书店?
  突然被他提到了那个人,狗卷棘训练的动作顿住,悄悄红了耳尖:鲑、鲑鱼。
  熊猫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你最近总往那里跑,真希都在问我你是不是恋爱了啊,还是说那个店里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姐?
  听他这么说完,狗卷红的地方就不止是耳朵了,他捂住脸,庆幸自己穿的是可以挡住下半张脸的高领,毫无底气的小声反驳:鲣鱼干!
  没有恋爱,也不是好看的小姐姐
  狗卷拽了拽衣领。
  是好看的大哥哥才对。
  下午四点半,狗卷准时结束训练。
  他回宿舍认真洗了个澡,换了身便装,郑重地在镜子面前戴好了口罩遮住咒纹,反复确认了这身装扮没有问题后才出了门。
  两分钟后
  宿舍门再次打开。
  狗卷叹着气取下挂在玄关的伞。
  太紧张,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花坂裕也现在有点无奈。
  自从他接手经营这家咖啡书店后,每天放学后,妹妹花坂弥加和她的几个同学都会来这里写家庭作业。
  他一向是很欢迎她们的,但今天,几个小姑娘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课业上。
  真的吗?弥加你真的被人英雄救美了吗?
  对呀。那个男孩子就这么路过,然后嗖一下帮我打倒了坏人。不能告诉普通人这个世界上有诅咒,花坂弥加稍微改编了一下早上的经历,捧着脸道,他动手前还让我闭上眼睛,声音超有磁性,超温柔的!
  哇羡慕!
  十三四岁的女生正处在爱幻想的年纪,听到花坂弥加这么说,纷纷露出了向往的表情:我也想被人英雄救美。
  我也想
  对了对了,你看到那个男生的脸了吗?他帅吗?一个小姐妹问。
  花坂弥加:超帅的好吗。让我想想,头发是白色的,眼睛眼睛好像是紫色的,嘴边好像有奇怪的纹路反正,反正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弥加,不可以说这种话。花坂裕也端着托盘走过来。
  因为是工作期间,他腰间系了条围裙,风光霁月的人沾了些烟火气,丝毫没有降低他的颜值。
  几个小女生纷纷噤声,也不敢大声讨论了,悄悄咬耳朵:花坂哥哥长得也太好看了。
  一点也不比电视上的偶像剧男主差。
  哥哥,你怎么又自己动手了。花坂弥加看见他自己端托盘,连忙走过去接着,不是说了叫我一声就好了吗,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花坂裕也见妹妹的注意力果然从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人身上转移,心情好了几分,勾着唇笑:你太大惊小怪了,这一点路我还是可以走的。
  那怎么行,这又不是家里,还有这么多桌子!花坂弥加快速把托盘放到她们那一桌上,又折回去扶住花坂裕也,我来牵你。
  谢谢弥加。花坂裕也光明正大地享受妹妹的照顾,向前走了几步,摸到桌子的棱角站定,对着几个女孩子介绍,壶里是真纪姐姐新泡好的花草茶,听说对熬夜的女生效果很好,我悄悄给你们端过来的,可不要告诉她噢。他比了个小手势,几个女孩意会地点头,点完头后又想起他看不见:谢谢花坂哥哥。说话时生怕被料理台的真纪听见,都用的气音。
  花坂裕也被逗得笑了笑,刚要说什么,拴在大门口的风铃轻轻碰撞,他一顿,到了嘴边的话立刻换了一句:欢迎光临。
  花坂弥加也跟着看去,这一眼,仿佛被击中一般怔住了。
  白色头发她盯着刚进门的客人愣愣道。
  小姐妹接着:紫色眼睛
  还有用来遮嘴边奇怪纹路的口罩?
  是你!花坂弥加大脑反应了一秒,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带动着桌子剧烈晃动了一下。
  挨着桌边站的花坂裕也不防被撞了下,重心不稳。
  哥哥哥哥哥哥花坂弥加慌乱地去扶他,她离他很近,可没想到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狗卷棘一进门就看到了白天救过的女生和那个人靠在一块,他脑袋一向转得比较慢,还没想出个因果关系来,就看见女生跳起来,桌子撞到那个人身上。
  大脑还没开始思考,他的身体下意识行动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三步并作两步,终于在那个人摔倒前一把扶住了他。
  狗卷揽住对方温热的手臂,从他的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不断颤动的睫毛。
  咚。
  心脏猛地一跳。
  一秒后,狗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松开手:大芥?他在问他有没有受伤。
  其实以花坂裕也的身手,有没有人扶他他都不会摔倒,被陌生人扶住时,他心里还微微叹了口气。
  这就是作为盲人的不好,总是被人当作了瓷娃娃。
  花坂裕也站好,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一些耳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朝着对方的方向道谢,谢谢。
  狗卷棘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他看不见,仍是害羞地移开了视线:大、大芥。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又悄悄红了起来。
  第3章 神奇少年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花坂弥加惊魂未定地扑过来,拽着花坂裕也的袖子上下打量,有没有磕到,碰到哪里了吗?
  花坂裕也哭笑不得地按住她:没事,真的没事。
  花坂弥加顿时松了口气,失明的长兄是他们全家人的大宝贝,平时捧在手里都怕化了,要是因为她摔倒
  她皱着脸,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她转头看向狗卷,心立刻飞了起来,虽然嘴边的奇怪纹路被口罩遮住了,但她不会认错,这一定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花坂弥加眼睛一亮,扯了扯花坂裕也的袖子:哥哥哥哥,他就是早上从诅咒手里救了我的人。
  在这个环境下,她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花坂裕也唇边的弧度收敛了几分,心里想到:哦,原来是弥加一见钟情的对象啊。
  狗卷棘没有注意到花坂弥加看着自己的炙热眼神,他悄悄抬眼看了看花坂裕也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解。
  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女生说话时压低了声音,但一点都瞒不过咒术师的耳朵。狗卷棘没想到上午随手救下的少女竟然是他的妹妹,也没想到他知道这件事后好像没有很开心。
  要是熊猫在这里就好了。狗卷沮丧地想道,他虽然是咒骸,但很会和人交朋友,大家都喜欢和熊猫交朋友。
  他垂下眼,实在不行,乙骨同学在也行,乙骨同学至少能和别人正常的交流。
  花坂弥加没有错过狗卷棘打量自家兄长的举动,狐疑地抬头,见花坂裕也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也没有多想。她向前一步,一脸期翼地开口:你,你好你还记得我吗?说完又怕对方已经忘记了,补充道,今天早上,小巷里,我们应该见过的。
  狗卷棘有点低落,打起精神回复:海带。
  海带?花坂弥加一怔,习惯性地求助兄长。
  大芥、海带是他啊。
  花坂裕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声音听着耳熟了,感觉妹妹又在偷偷拽自己袖子,制止住她的小动作,意有所指地开口:看来我们真有缘,到旁边坐说吧,好吗?
  他看起来心情好了一点。狗卷棘得出结论,小小松了口气。
  三个人重新开了张桌子坐,花坂弥加回位置上和小姐妹打招呼,花坂裕也伸手唤来店员田中真纪,让她把水单递给狗卷棘,温声说:你看看想喝点什么。他想起少年的年纪不大,侧着身子建议道,我们店的果汁卖得很好,或者像冰糖雪梨一类的饮品也不错,对身体很好。
  太、太近了
  狗卷棘坐在花坂裕也旁边,身体僵硬,因此错过了他话里的深意。
  田中真纪站在一旁,认出了坐在老板身旁的少年是这段时间的常客,忍不住笑道:裕也哥,人家可能不需要你介绍哦,是我们店里的老客人啦。
  花坂裕也一歪头:咦?是吗?
  是呀,这位小先生基本上天天都会来呢。田中真纪笑道。
  也不怪花坂裕也没有印象,他眼睛不好,在店里的时候多半都在读书,加上狗卷棘又不喜欢和别人搭话,每次来了就安安静静地点一杯坐在角落。
  自然没有交集。
  原来是这样。花坂裕也笑了一下,再次说,我们真是有缘。
  不是缘分。
  狗卷在心里回答,是那天分开后,他看见他进了这家咖啡书店,又听别人说这家书店的老板是个盲人,才一直来的。
  他点了一杯冰糖雪梨,把水单还给田中真纪。
  裕也哥呢,喝点什么?田中真纪问。
  一杯美式,不加冰。花坂裕也回答,摸了摸脸,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晚了,今天的脸好像有点肿。
  田中真纪:
  田中真纪:裕也哥,你这都叫脸肿的话,别人可怎么办啊?
  狗卷棘赞同地点头。
  花坂裕也笑笑,没有回答。
  很快,花坂弥加也和小姐妹们打完了招呼回来,等她正式落座,花坂裕也才开口:不好意思,一直没有做自我介绍。我是花坂裕也,这是我妹妹,花坂弥加。今天真的多谢你的帮助,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提出来,我们兄妹一定尽力满足。
  话说得既礼貌又客气。
  狗卷棘听完觉得不舒服,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立马摸出手机打字。打完以后才想起花坂裕也看不见,话只能靠别人转述。
  狗卷手指一顿,不想连自己的名字都让别人跟他说。
  他点开一个语音软件。
  下一刻,机械的声音响起: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狗卷棘。
  关于诅咒和咒术师,花坂裕也知道的东西比花坂弥加要多很多。他知道咒术界有两所专门供咒术师学习的学校,一所在京都,一所在东京。现公认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天才反转术师家入硝子都在东京校区任职。
  他还知道,这一届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级里一共有四个学生,特级咒术师乙骨犹太,禅院家的禅院真希,东京高专校长制作的咒骸熊猫以及
  准一级咒术师,咒言师狗卷棘。
  咒言师啊花坂裕也想起咒言师的特性,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只说些奇怪的单词。
  他好整以暇地叩了叩桌面,突然开口:应该不是初次见面吧,狗卷君?
  狗卷棘:!!!
  咦,难不成哥哥和狗卷君以前见过吗?花坂弥加问。经历了兄长失明后,她已经习惯了对别人展现出来的不同不追问,很自觉地接受了狗卷的设定。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花坂裕也说,半个月前应该和狗卷君见过一次,可能狗卷君忘记了吧。
  没有忘记。狗卷在心里飞快地否认。
  他只是
  没有想到花坂裕也还记得。
  半个月前。
  狗卷见囤货的润喉药用得差不多了,打算出门去药妆店再买一点,结果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带钱包。只能把药放回原位,回学校拿了钱包再来买。
  然后刚踏出一步,阴霾已久的天空就落下了瓢泼大雨。
  狗卷棘:
  狗卷棘当机立断收回了腿,摸着淋湿了的裤腿在药妆店屋檐下等雨停。
  哎,那个男孩子还站在门口吗?
  是啊,半个多小时了吧,真可怜。
  一个人站在外面感觉他好孤独哦。
  同样被雨困在药妆店的花坂裕也听见了店员们的交谈。
  刚才他拿了好多润喉药过来结账的时候还在咳嗽,嗓子一定很不舒服吧。
  太心疼了,看那个脸白的,会不会是个病人啊。没带钱包,现在也回不了家,这个雨什么时候才停啊。
  花坂裕也杵着导盲杖的手动了动。
  他走到收银台:请问外面那个男孩子刚才想买的药是哪种呢?能拿一瓶给我吗?
  店员对视一眼,连忙把狗卷刚才拿了没买的润喉药找出来:就是个。见这个长相漂亮的青年看不见,问,需要我们念给您听吗?
  不用的。花坂裕也轻轻摇头,帮我装起来吧。他从钱包里摸出银行卡,辛苦再帮我拿一把伞,大一点的,坚固一点的。
  店员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确认似的问:您是要买给外面那个男孩吗?
  咦?很明显吗?
  是的店员说,你们认识吗?
  花坂裕也:应该不认识。
  结完账,店员把小票递给他,最后问了一句:那个男孩买了很多瓶润喉药,您为什么只买了一瓶呢?她说完才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唐突的问题,连声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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