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愿郎青云上满志

  林明晰回到客栈,得知有人给自己留了东西,眉心不受控制地就是狠狠一跳。
  他拿着荷包回到房间。
  荷包一打开,从中飘出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书行字。
  愿郎青云上满志。
  祈君福顺安百年。
  纸条上并无落款。
  可苏沅的字迹,林明晰怎么都不可能认错。
  意识到这东西是苏沅送来的。
  林明晰的第一反应就是胡闹。
  都说了不可涉足盛京。
  这丫头还是背着自己来了。
  万一有点什么变故,他如何顾得上照料?
  微不可察的怒气一闪即逝。
  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心底往外渗出的欢喜。
  苏沅到底还是来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接她。
  沅沅就来了……
  林明晰紧紧地捏着纸条,反复将纸条上的话默念了不知多少遍,嘴角险些咧到耳根。
  要是被人瞧见这副傻样,不知要惹多少笑话。
  林明晰仔仔细细地将纸条收好。
  这才发现荷包里还有一张折叠好了的符纸。
  还有另一张纸条。
  纸条依旧是苏沅的字迹。
  上边写的是民间最为盛行的佩符存安的方法。
  显然苏沅对此也不是很了解。
  因为上边有被涂抹掉的错字。
  林明晰指腹从涂抹处滑过眼底闪笑。
  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认认真真地按照纸条上写的,拿了自己的一根头发,慢慢地缠到了折叠好的符纸上。
  然后又严谨地拜了拜,才小心地收到了荷包里。
  这一日。
  身上从无任何配饰的林明晰腰上多了个荷包。
  钱奇安打眼瞧了一眼,眉心就拧出了个疙瘩。
  “好好的怎想起佩这个?纵是要佩,也应戴个好的,你这未免也太……”
  “粗犷了。”
  钱奇安说粗犷。
  都算是给面子的。
  因为这个荷包真的不精致。
  甚至还有些粗糙。
  缝得歪歪扭扭就罢了。
  针脚也像一只崴了脚的大蜈蚣。
  扭扭曲曲,七闪八弯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绣样就更是惊奇。
  只能看到绿油油的一坨挤在一起。
  压根就看不出任何形状。
  饶是钱奇安是外行。
  也能一眼看出,做荷包之人肯定不擅针法。
  甚至都不太会打结收针。
  这个一个荷包,别说是佩在身上。
  就算是拿出去见人也是羞的。
  钱奇安很想劝林明晰将这个摘下来。
  因为真的不好看。
  可目光触及林明晰难掩笑意的眸子,他突然间福临心至,试探道:“如此欢喜,难不成这是家里送来的?”
  林明晰面色依旧平淡。
  唇角却在慢慢上扬。
  “嗯。”
  钱奇安惊讶瞪眼。
  “弟妹什么时候到的?”
  “她现在在哪儿?人呢?”
  林明晰闻言顿了顿,无奈道:“不知。”
  钱奇安难以置信。
  “不知道?!”
  “她来盛京不就是来找你的吗?为什么连你都不知道?”
  林明晰尴尬一顿,心累扶额。
  “师兄你上辈子是个提壶的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钱奇安……
  林明晰这张嘴。
  怎么跟苏沅满嘴不说人话的样子越来越像?
  苏沅什么时候到的盛京。
  现在人在哪儿。
  林明晰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南歌离知道也很是意外。
  钱奇安小心提议要不找一找。
  毕竟苏沅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盛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点儿什么事儿,着实也不是很好办。
  林明晰听了却不假思索道:“不可。”
  苏沅一个人,在偌大的盛京城中根本引不起谁的注意。
  只要她不惹祸惹人注目。
  她就算是每日都在街上来回晃荡也无事。
  但与林明晰一起就不同。
  叶清河,闫修……
  这些都是盯着林明晰的潜在威胁。
  苏沅跟着他,说不定就会遇上什么麻烦。
  特别是叶清河……
  林明晰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烦躁,沉沉道:“她自己待着才最安全。”
  钱奇安眼中不解一闪而过。
  南歌离沉吟片刻轻轻点头。
  “她不出现,是好事儿。”
  她停顿了一下,轻笑道:“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就到得盛京,在此之前却无人知晓踪迹,可见的确是将自己的小尾巴藏得很好。”
  “她到此不与咱们联系,想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为之。”
  “她是个机灵的,又晓变通,怎么都不至于会吃亏,放心便是。”
  南歌离说这话,一是为让林明晰宽心。
  二也是在宽自己的心。
  如今盛京的形势不好。
  苏沅这时候前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竹屋中因苏沅到来,又是欢喜又是暗隐着担忧。
  所有人都在等着林明晰入场那一日。
  叶清河也在等。
  林明晰正考前一日,一贯遇事淡定的苏沅难得得心浮气躁。
  手上原本安排得很是妥当的活儿也是接连出错。
  来福难掩愤怒地跟苏沅说起原本的铺子主人临时反悔的事儿,末了忍不住道:“之前就说好的事儿,结果突然就改了主意,说是原本的租金要往上再涨三成。”
  “您是没瞧见他那副嘴脸,恶心得让人恨不得连昨夜的饭都呕出来。”
  苏沅选定的店面地段不差。
  位置好,格局好。
  租金的价格自然低不了。
  之前的价格双方都还算满意。
  对于原本店主提出的条件。
  只要是差不多的,苏沅也都答应了。
  可谁也没想到,说好的事情临时就能变了卦。
  来福咬牙道:“分明是他出尔反尔,可说起话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与他争辩,结果他却说咱们若是不同意,就不租给咱们了,让咱们将搬进去的东西立马搬走。”
  “可咱们已经花了那么多心思在里头,前后也花了不少银子,这会儿让咱们搬走,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呢吗?”
  先前说好的租金价格便不低。
  再往上提三成,价格就高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程度。
  也难怪来福会气成这样。
  苏沅的脸色也不太好。
  但这时候光顾着发火也无用。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道:“除了涨租金,他可还提出了别的条件?”
  “还说店铺门口要让咱们让出一截来,他家里有人要在门口摆摊,可谁家的正经铺子正门前还让人摆摊子?”
  “他摆出来的摊子都将咱们的门脸挡住了,咱们开门还怎么做生意?”
  来福气得不住咬牙。
  苏沅阴沉着脸冷声道:“欺人太甚。”
  在开门做生意的铺子前摆摊子。
  跟当着瞎子的面,说花真好看有什么区别?
  这已经不是在欺负人了。
  简直就是将人的脸面拉扯下来扔到地上踩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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